武惟良和武怀运虽为皇亲,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圣驾,如今见高宗笑容和善,精神十足,个个感动得泪流满面,再拜道:“承蒙圣上不弃,玉趾亲临,臣等不胜惶恐,万望陛下今日晚宴能够稍展龙颜,则臣等已是受宠若惊矣。”
却见高宗和善的说道:“两位不必多礼,此乃家宴,只论家事,不论君臣,两位皆是吾之妻兄,又是此间主人,今设宴盛情款待,理当吾来感谢,两位卿家,请。”
“陛下此言令臣等惶恐,吾等与陛下虽是亲戚,亦是君臣,虽是家宴,君臣之礼焉敢废之还是陛下先请,否则的哈,尽管臣等尽知此乃皇恩浩荡,恐后人亦会认为臣仗皇亲之故胡乱邀宠,目无君上。”
“哈哈,爱卿客气了,既如此,朕便却之不恭了。”高宗对武惟良所说的话十分满意,哈哈一笑,当先便在武后的陪伴下进入府门,然后进入厅堂。
本来亦武惟良和武怀运的一个刺史身份,根本不可能在此时此地拥有一所宅院,不过负责分配宅院的封禅使路敦信敬他们兄弟是皇亲,便分配给他们一套宽敞的宅院,如今正好拿来宴请帝后等人。
众人又是经过一番谦让,这才就坐,高宗作为至尊,当然被安排到了首席,之后便是武后和太子李弘,然后是韩国夫人、魏国夫人、李贤、李显、李旭轮等人。
酒宴刚刚开始,武惟良和武怀运便拍了拍手,然后只听得乐声响起,一队高鼻深目的胡姬扭着柔软的腰肢,翩翩起舞,令人拍手叫好,称赞不绝。
待得一曲舞罢,武惟良兄弟齐齐站起,对着高宗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今日臣等准备了一道菜肴,特来进献陛下与皇后殿下享用。”
“哦,不知是何菜肴”高宗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呵呵笑着说道。
却见武惟良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轻轻拍了拍手,便见几个仆人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盘来到厅堂,而木盘上则放着一头完整的烤全羊。
“不过是一头烤羊而已,莫非有何新奇之处”高宗不由得很是奇怪,开口问道。
却见武惟良神秘的笑笑,然后说道:“陛下且少安毋躁,马上便有好戏看了。”
之后便见一名守候在旁的疱人拿出短刀,往烤羊腹部剖去,这时高宗方才看到,那只烤羊的腹部原来是被缝上的。
待得疱人剖开羊腹,高宗这才看到,原来里面竟然藏着一只喷香的烧鹅
只见武惟良笑着将疱人切好的烧鹅肉亲自端到高宗、武后等人面前,然后笑着说道:“此菜名为浑羊殁忽,乃是传自西域之名菜,其做法非常讲究,将鹅洗净,将以五味调和之肉、糯米饭放入鹅腹内,之后宰羊,剥皮,去除内脏,再将鹅装入羊腹中缝合妥当,上火烤炙,待得熟后再从羊腹中取鹅食用,至于这羊么,只是借味之用,此时便可弃之。”
“浑羊殁忽这道菜朕还从未食用过,今日便见识见识爱卿之新菜。”说完之后,高宗抄起象牙箸,便准备尝一尝这喷香的烧鹅。
不料这时武后突然伸手阻止道:“陛下且慢,此菜虽然新颖,然则未经尝试,根本不知是否美味,陛下乃天下至尊,怎可以身试之若是因为味道不好,致令陛下脾胃失和,则是臣妾与兄长莫大罪焉,依臣妾看来,莫如找一名亲信先代陛下尝试一口,若果真美味,陛下再食用亦不迟。”
“嗯,皇后言之有理。”高宗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停箸问道:“只是不知此次该由何人代为尝试”
“呵呵,此事自然是由臣妾代劳,臣妾身为陛下之妻,饮食起居之事理当负责,这世上焉能有人替代臣妾哉”武后眼角含笑,然后随意的扫了周围一眼,更是挑衅似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魏国夫人贺兰敏月,然后伸出象牙箸便欲取食。
“且慢。”这时便听得贺兰敏月站起身来,然后对着高宗和武后缓缓施礼道:“皇后方才言道陛下乃千金之体,此言不错,可皇后却忘了,自身亦是千金之体,朝中许多大事等待皇后辅佐处理,万一因为这烤鹅而有些闪失,岂不误了大事臣妾乃是皇后外甥女,陛下乃我姨丈,皇后乃我姨娘,臣妾自幼长于宫中,蒙陛下与皇后恩宠,以亲女待之,今日乃是臣妾尽孝之时也,因此臣妾斗胆,请求为陛下尝试此菜,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贺兰敏月自从在宫中就不断与皇后争宠,并且仗着年轻而惹得皇帝神魂颠倒,不能自持,如何肯把这个“照顾皇帝饮食起居”的机会让给他人所以在武后提出来之后,毫不犹豫的便站起来,当仁不让的说道。
“呵呵,月儿,此事还是姨娘来得好,姨娘年长于尔,在这方面更有经验,尔毕竟年少,若是有些不适,怎知如何处置”
武后这话虽然表面上说的是替高宗品尝食物,可听在贺兰敏月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那就是嘲笑自己太嫩,在侍奉高宗方面经验不足,根本不配与其争夺。
贺兰敏月一直自忖美貌胜过武后,更是准备以此为资本,唆使高宗废掉武后,更立自己,如今见对方挑衅,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连忙驳斥道:“姨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月儿年纪虽幼,却也深知此中之道,积累的经验亦不输于姨娘,姨娘事务繁忙,勤于政事,这侍奉圣上之事,便由月儿代劳吧。”
说完之后,贺兰敏月不顾武后再说什么,伸出象牙箸夹住一片鹅肉,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回味和赞叹的神色,大声笑道:“果然好吃,娇嫩爽口,令人食指大动,此等美味,果然天下一绝。呵呵,能够沾陛下雨露,第一个吃到如此人间美味,月儿真是不虚此行。啊”
“月儿,月儿,汝这是怎么了”一旁的韩国夫人武顺见女儿突然满头大汗,痛苦的捂着腹部,差一点仰面躺过去,连忙扶住女儿,关心的问道。
“这,这菜有,有毒。”贺兰敏月这时候说话已经十分艰难了,等到说完这句话,已经是七窍流血,浑身发紫了。
“月儿,月儿,你怎样了你可不要吓为娘啊。”武顺抱着女儿,轻轻地为贺兰敏月擦去流出来的黑色血液,大声哭道。
“这,这,月儿,尔方才还好好的,如今怎的竟成了这幅模样”高宗见贺兰敏月只是片刻之间,便已经身中剧毒,不由得肝肠寸断,连忙吼道:“速去请太医院供奉,速去请太医院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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