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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府辖一州七县,有“金太仓、银嘉定、铜常熟、铁崇明、豆腐吴江、叫化昆山、纸长洲、空心吴县”之。
太仓州拍在了第一位,首先知州品级比知县高,油水又丰厚,可是人人向往的美差。往下就越来越差,到了昆山,由于以昆腔闻名于世,是叫花子,难免尖酸刻薄。至于吴县,原本也是非常富庶的,无奈前世作恶,知县附郭,上面有知府大人,甚至还有巡抚,就是个受气挨骂跑腿的苦差事。
唐毅一行人刚到了城门口,立刻就领教了“金”太仓的含义了。
“站住!”
两个握着大戟的卫兵伸出兵器,就拦住了一个货郎。
“干什么的?”
货郎连忙头哈腰,道:“是卖货的。”
“知道你是卖货的,问你卖什么?”
“枣,大红枣!”着货郎捧出一把,急忙送到了士兵的面前,呲着牙笑道:“军爷,您尝尝,甜着呢!”
士兵接过几个枣子,扔嘴里一颗,嚼了两口,把枣核吐在了货郎的脸上,冷笑道:“子,军爷天天在这守门,风吹日晒的,我们多辛苦,你是清楚的,光吃几个枣子可不够啊?”
货郎脸色凄苦,对方把手都伸到了他的面前,两个字:要钱!
“军爷,您看的还没进城,东西也没卖,实在是没有钱……”
“没钱?我看你子耍诈!”士兵用力一推,货郎就摔了出去,他得意地吼道:“兄弟们,我看这子麻袋里有好东西,大家伙一起上啊!”
三五个士兵肆无忌惮地闯过来,解开了麻绳,就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大红的枣子满地都是。货郎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哭道:“没有值钱的,什么都没有,饶了的吧!”
领头的士兵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其他人道:“我听专门有人把金沙藏在窝瓜里,不定红枣里面也要好东西!”
这也行?唐毅差眼珠子掉下来,向四周看了看,百姓们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显然都习惯了。
士兵着把脚抬起,用力踩下去,其他几个人也凑过来,用力踩着,嚣张地狂笑,没几下枣子就毁了大半,货郎气得嘴唇哆嗦,辛辛苦苦采了枣子,跑了几十里的路,一钱没卖就这么完了!
郁闷的吐血,可是他又能如何,捡起空空的麻袋,抹着泪掉头就走。
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几个士兵越发得意,狂笑道:“告诉你们,没钱就算天王老子都别想进城!”
“真是欺人太甚!”唐秀才坐在马车上,拳头攥得紧紧的,就想要几句,吴天成急忙拉了拉他的袖子,摆了摆手。
“唐相公,别找不自在。”
“哎!”唐秀才面前头,苦笑道:“我们都自顾不暇,进城吧!”
他们往前走着,那几个士兵又过来拦住,唐秀才强压着怒火,道:“我们没有货物,不用交税的。”
“不用?”士兵轻蔑道:“你能躲得过阎王爷,都躲不过交税,没货也要交人头税!你们五个人,外加一头牲口,一共是……”
还没等他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唐毅笑道:“军爷,我家主人是读书人,讲究个斯文体面,一心意,您买包茶喝吧!”
士兵捏了捏银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子懂事,走,进城吧!”
唐毅跳上了车辕,朱山抡起鞭子,快速过了城门。唐秀才越想越气,破口骂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几个守门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吴天成摇头叹道:“他们有什么王法,银子就是王法。”
“毅儿,你怎么不话?就不想办法治治这帮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