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他指天为誓道,“如果我对你有任何不信任,必将被五雷轰顶而死”
束福听了,也指天为誓道:“如果我束福对宋将军有二心,必将被乱箭穿身而死”
“束将军,快起来”宋奇连忙拉起束福,束福这才站了起来。
宋奇把身上穿的一件袍子脱下来,披在束福的被寒气包裹的身上。
束福推辞不受,“宋将军的袍子,末将绝对不敢穿。”
宋奇大大咧咧地笑道:“一件袍子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你觉得不能要,先穿回去,明天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束福嘿嘿一笑,这才穿上了。
宋奇携着束福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进书房,两人分宾主坐定。自有亲兵献上茶水。
宋奇喝了一口茶,抬眼望着束福,诚恳地问道:“束将军,我真的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想法和行为是我那一方面做得不对吗”
束福放下茶杯,不无尴尬地笑道:“宋将军,并不是你哪里做得不对,而是这种想法自动进入我的心里,折磨我的灵魂。”
“啊”宋奇眼睛大睁着,似乎难以置信。
“不瞒你说,一个人一旦做了降将,有两个想法会跟定他一辈子。”束福抬手摸着鼻子,低垂着眼睛,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忽明忽暗,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他的激动心情还没有平复,“对本国的人,他怕他们戳他的脊梁骨。而对新地方的人,他又怕他们歧视他怀疑他。”
宋奇摇了摇头,不解地问:“有这样的事”他嘴里虽然这样问着,但是他心里开始认同了。
束福端起茶杯,把脸遮住,大口地喝着茶。宋奇知道,他是在掩饰他的紧张不安的情绪。
两人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一会儿天,束福告辞了。
送走束福后,宋奇仰靠着椅背上,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布满了浓郁的焦虑之色。
通过与束福的谈话,他算基本上了解了降将心理。他们担心被歧视和怀疑,这种思想会自动进入他们的心里,折磨他们的灵魂。
我的天,这还得了
虽说,降将只剩下束福一个,也算基本上交过心了。但是从沿途关镇收纳下来的副将、营官还有一大堆,降兵更是近乎十万,这些人的思想顾虑不解决,以后也是一个大麻烦。
就像赖强曲一冒,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叛变,结果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叛变了。之前宋奇还不清楚他们背叛的具体原因。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是被降将心理自动驱使的。
谁知道那些营官军兵会不会在降将心理的驱使下在暗中策划一些什么事件出来
这也难怪,那些营官军兵他们也不知道宋奇的想法。两边都互相不了解的人强扭在一起,在你节节胜利的时候,分歧被淹在水下面,是不会浮现出来的。一旦你遭遇失败和挫折,那么分歧必将像下雨前的鱼一样,不断地从水里冒出头来。
宋奇决定尽快搞一次声势浩大的宣传工作,把自己的“一视同仁”的想法灌输到军兵的脑子中去,打消他们的降将心理,把盘踞在他们心中的怀疑和猜测清扫干净。
思考已定,宋奇的心渐渐淡定起来,他从椅背上坐直了身子,端起茶杯,正要喝上一口。
忽然,一个军兵急急忙忙跑进来报道:“宋将军校尉索罗带着本部人马悄悄开关回陈国去了”
第273章一波又起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七八万军兵的降将心理还没有抚平,索罗又带本部人马偷偷离开了。
索罗是正宗的陈国校尉,他手下的兵也是清一色的正宗陈国兵,他们应该没有降将心理,不用担心别人的歧视,他为什么要离开呢他们又是什么心理呢
宋奇真是啼笑皆非。
他命军兵速去把毛勇,典甸,郁满,印铁,符豪威等请来将军府议事。
毛勇就住在将军府,实际上就在宋奇左近,不请自来,第一个到场。宋奇大厅里踱来踱去,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见毛勇来了,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向他指了指座位。
毛勇无声地在座位上坐下。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了过来,进门时无一例外地问道:“宋将军,深夜召唤我等,不知有什么事情吩咐”
宋奇淡淡地说了一句:“索罗跑了。”
大家听了,都叽叽喳喳议论开来:“这索罗为什么跑”“真是太过份了”“他眼里还有没有军法”
这时符豪威懒散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身上似乎还穿着睡衣,只是在外面罩了一件袍子,嘴里嘟嘟浓浓道:“都深更半夜了,开什么会有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
“索罗这混蛋带一千多人跑了”典甸猛地拍了下椅子扶手,把符豪威吓了一跳。他不相信地瞧瞧典甸,又看看宋奇,“有这样的事”
宋奇点了点,抱歉地说道:“就为这事,才不得不把大家从睡梦中叫醒,请来商议一下怎么办。”
符豪威一边走向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他要跑就让他跑好了他跑回去,不就等于送死吗印参军,二十一条军规上面,不是有这么一条吗”说着他瞅了一眼跟他隔了一个郁满的印铁。
印铁手摸着下巴,声音抑扬顿挫道:“根据二十一条军规,第十一条,私带人马离队,若是在平时离开,为将校者,免除军职,从犯降一级,犯俸一月。若是在战时离开,为将校者,斩。从犯降三级,罚俸半年。”
符豪威一拍大腿,“对呀,现在不就是在战时吗这小子这时候回去难道不是找死吗”
印铁瞟了符豪威一眼,笑着解释道:“这里说的战时,是指在战场上两军交战之时。现在离开只能按平时处理。不过,“顿了顿,他仿佛有些困惑地说,“就是按平时处理也够他受的了,不知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犯得着带兵逃跑吗”
郁满手捻胡须,分析道:“他一定断定元帅已经撤兵回陈国了,这里的军事难有进展。另外又看我们与丘尔机僵持着,进不得退不得,所以他就生起了归心。加上又发生了赖曲二人叛变的事件,或许是这件事刺激了他,使他最终把逃跑的想法付之以行动。”
典甸似乎对于索罗的行为难以理解,摊摊手道:“元帅有没有撤兵宋将军都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他索罗就那么肯定再说,我们与丘尔机的较量还没有结束,胜负还没有分出来,他索罗就断定我们会输”
郁满瞄了宋奇一眼,冷笑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者,他自恃自己是南宫垂将军的麾下,有恃无恐,不把宋将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