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却仿佛带了一股刚劲峥嵘的傲气,如狂风般的冲向了仕进,隐隐有向他挑战之意。仕进止啸敛声,冷笑几下,心道:“总会有机会的你们就等着吧”
说也奇怪,仕进这啸声一停,少林寺也霎时静了下来,梵唱之音也止住了,整个少室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最起码也该派些人出来瞧瞧啊情况如此反常,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再去瞧瞧”仕进等了良久,还不见有所动静,只好又折回了少林。
刚近得寺院侧墙,忽地传来门锁磕碰之声,西侧墙门被缓缓拉开,一行十人鱼贯而出,径直向后山行去。“瞧他们的步履身形,矫健从容,显而见之都是少林寺的顶尖高手这许多高手究竟是要去哪里呢”仕进暗自忖度,悄悄的随了过去。
一路上,陡岩峭石,崎岖窄径,众人都是如履平地,矫捷异常,人人都显露了一身的绝顶轻功。仕进不敢跟得太近,不时借助松枝暗木隐蔽身形。越向前行,他的感觉就越是压抑,仿佛前路隐藏着什么凶险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自己。想到怀中的冰儿,他不觉顿住脚步:“若是此行被人发觉,自己危险不要紧,但一旦殃及冰儿,我却如何对得住她”
但转念一想,仕进又加快脚步跟上去。眼看冰儿危在旦夕,只要有一丝希望,便天大的陷阱他也是要闯一闯的。众人翻过一个小山冈,正待下坡去,忽有一人低呼一声,霍然回首,紧盯着漆黑的林木间。仕进眼皮猛地一跳,身子顿如浮云流水一般,无声无息的向后滑出十多丈。众人停了下来,低语几句,出声那人困惑的摇了摇头。众人又继续上路,只是行动间更加的警惕。
又行了约莫一盏茶工夫,众人穿进了一处松林,便不见了踪影。那松林俱是上百近千年的松木树,挺拔粗壮,甚是高大。仕进跃上枝头,纵跃前行,行进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忽地顿住身形,却是因前方传来了朦胧昏黄的灯光。“他们这是要见何方神圣竟搞得如此神秘”疑惑之下,他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数丈。
光亮所在,却是一座小小的茅屋。五株巨松突兀的挺立在茅屋之后,成环围之势。那巨松高插入云,夭矫如龙,端是气势不凡。茅屋在那巨松的映衬之下,也颇得几分雄健威猛之势。那自寺中出来的十名老僧静静的立在茅屋门前,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良久,才闻茅屋中传出话来:“好了你们进来吧”说话之人似乎甚是疲惫,有气无力的。那十名老僧却都恭恭敬敬躬身应是,才小心的陆续走进茅屋。
随着他们的进去,茅屋中同时鱼贯行出十人,也是须眉斑白的老和尚。出来的这帮和尚,全都是神情委顿,仿佛与人激斗了三天三夜,个个筋疲力尽。仕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老僧,瞧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不禁又惊又喜,想道:“此地肯定是无空疗伤所在,那杜青衣跟沙龙说不定就在屋里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哪”
惊喜之下,仕进又想朝前挪近几分,但身子刚一动弹,他便马上静了下来。除了茅屋中尚有人的呼吸外,四周竟没有丝毫声息,松林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诡异无比的气氛。“此地断不会无人守护堂堂的武林盟主,一寺之主,躲在这深山中疗伤,必定有重重高手保护眼前的情况太不合情理了”仕进脑子飞速的转着,顿时不敢贸然行事。凭他都不能觉察出来的高手,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旦不慎,便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鼎鼎大名的玄木令主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如此躲躲藏藏,未免有失天下第一人的身份”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仕进霍然大惊,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此时的武功修为,实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竟还有人能瞧破他的身形,那此人武功之高,委实太过不可思议了。
“是祸躲不过,罢了”仕进心神一定,跃了下去,落在了茅屋门前。他正欲跨进门去,一股凌厉刚猛,宛若实质的劲道劈面而来,便如那锋利厚重的刀刃。他心中凛然,神色却是从容。只见他倏地伸出手来,捏住了那道劲气。那道劲气便犹如汪洋大海一般,无穷无尽的朝仕进体内压挤过去,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撑破一般。
眼看着手臂一寸寸的向后缩去,仕进脸色不变,眼神中却闪着熊熊的怒火。他忽地吐气开声,手臂也猛的一下绷直,将那道真气推了回去。劲气四迸下,松林间平地起了一阵大风,到处一片哗哗之声。仕进退了两步,借此卸去那反震的劲道。茅屋前面也瞬间冒出了一大群人,各据方位,都神色凝重的盯着这强绝天下的对手。方才这一下正是众人为了阻挡仕进进屋而集体凌空所发。
“你们都退下吧莫要让贵客见笑了”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再响起,茅屋前的众人闻声都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刷的一声消失在黑暗中。屋中的灯火蓦地跳了一下,暗了下去,待再明亮起来时,屋前已是站着五名面容异常枯槁的老僧。
仕进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眼前五人给他的那种剧烈的压迫感,比诸无名跟忘记来得更加强烈,更加震撼。自武功有成以来,他与人对敌过招,从来都不曾害怕过,即便是落败,那也是败在阴谋诡计下,非战之罪也。但如今,他心底油然生起无力之感,若真要打起来,委实没有多少胜算。他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顿时镇定下来,再无先前那种彷徨的感觉。
当前那名满脸病容的老僧无精打采道:“施主此番前来,可有甚么见教贫僧太虚,施主有礼了”听声音正是那说话有气无力之人。他指了指身边那名长眉老僧道:“这位是贫僧师弟法虚。”他为仕进一一介绍了身边之人。那面相凶横者法号空虚,神情木然者法号道虚,剩下那名老僧相貌堂堂,法号却是叫了虚。听他们的法号,仕进已知他们俱是少林虚字辈的高僧,比无空还要高上一辈
仕进一一还了礼,才道:“大师既是问到,晚辈自当明告。晚辈此行前来,只是为了找到一人”他目光下意识的瞄向了茅屋当中,想道:“杜青衣若在屋内,听到我的声音,应该出来见上一面啊莫非他为无空疗伤正处紧要关头,无法抽身出来”
那面相凶横的空虚瞧见仕进的举动,眼中精光一闪,瓮声瓮气道:“施主莫非是为了这屋中之人”他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怒气。仕进怔了一下,道:“正是”除了太虚僧外,余下四僧闻得此言,脸上皆有不快之色。那空虚更是冷笑数声,道:“那施主今夜长啸示威,莫不是视我少林无人,可任由施主来去自如”
仕进心头也来气了,当下沉声道:“少林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自是人人皆知晚辈又岂敢有轻视之意但嵩山之上,明月清风,松涛阵阵,晚辈倒真是有幸,着实畅游了一番当真痛快哪”他瞥了空虚一眼,眼中的不屑之意甚是明显。换了平时,仕进是不会如此狂傲的,但此时身处险地,更兼遭受的种种厄运俱是拜少林所赐,内心深处的不忿油然而起,哪还会去解释事情原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