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林嫂想起出门前自家男人说的话,咬咬牙先应承了,“不过还请姨娘先给个法子,我好回了老爷去。”
“简单呀。在园子里要不得,撵出去了不就任凭二老爷搓磨置个私宅收成外室,多自在快活。不过这事可瞒着你家夫人,尤其别让她知道我出的主意,我可吃不消她那脾气。”
钱宝儿那沷辣货要是发起飙来,房子都能给拆了。
“撵出园子”
“想办法寻个错处,把她撵出去。办事的人我都给你想好了,喏,就外头那个小玉。”二姨娘朝外头呶呶嘴。
“她她这么笨,要是让人知道了”
笨笨才好容易招人信,还好骗,她又是生面孔,有了事也赖不到她们头上。
二姨娘心里盘算着,眼去闭了,她懒得再解释。
“这事你就别理了,只管送银子来。”
“是是,那我先去回二老爷。”林嫂得了准话儿,喜滋滋去了。
转眼又是数日,天气转冷。
前两天厨房用糯米做团子,里头裹着豆沙或莲蓉馅儿,外头撒了糖粉,捏成兔儿形状,拿来讨好俞眉远。俞眉远爱得不行,多吃了几个。岂料糯米难消化,天气又冷了,她一不注意就受凉积食,因而在床上窝了两天,只饮清粥加消滞的山楂饮,整个人都恹恹的。
这日她身体好转些,便再呆不住,带着金歌出了门去寻于兮薇。
没多久,有人来暖意阁找周素馨,只说这月晚了的月钱和姑娘丫头们的份例已经备好,让她去库房领,周素馨便叫了个小丫头同去了瑜园。榴烟今日休沐,回家去看她老子娘,俞眉远屋里便空了下来,只有青娆一个人在里头,正补着俞眉远顽皮时扯坏的裙子。
裙子缝好,她又嫌痕迹重,便又在裙裾处绣了圈绿萼梅。最后一朵花绣完,她直起腰,满意一笑,凤眼飞如丝,凭添几许媚态。
“青娆姐姐。”屋外忽有人高喊。
青娆起身推窗望去,喊话的是院里的粗使丫头,她身边还站了个陌生丫头。
“二爷屋里的小玉说,四姑娘在外院犯了肠绞,呕了许多,如今歇在陋铭居里。金歌姐姐走不开,让她来找周妈妈,叫快些送干净衣裳过去。”
青娆忙冲出屋去仔细问小玉。
小玉笨拙,问一句答一句,也说不出什么来。她心里更急,俞眉远这些日确实积食难消,保不定是旧病未去又着了风,让病加重起来。
因想着屋里没人,虽然俞眉远千叮万嘱了让她别出院,她还是架不住犯急,就回屋匆匆拿了衣裳,跟着小玉出了院。
小玉话少,只管埋头往前走。
两人脚步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外院。
外院与后院布局完全不同,都是长长的石板路,院落屋舍也接近,小玉带着青娆在某处已经转了许久。
“怎么老在这里绕”青娆急了。
“我我认不出路了。”小玉挠挠头,脑门上沁出汗。
“你”青娆急得扬声,待要说她,又见她话说不清楚,满脸不知所措,便消了斥责的念头。
这外院她在俞府八年,只来过两次,还是跟着俞眉远,如今哪里记得什么陋铭居位置。她跺跺脚,不等小玉,径直往前走去,准备寻人问路。
没走两步,就前头院里出来两人。
“大公子。”青娆眼一亮,找到了救星。
出来的正是俞章敏,他后头还跟了个陌生的男人,穿一身青云纹白贴里,眉目清秀斯文。
“你是阿远屋里的”俞章敏想不起她的名字。
“奴婢青娆。”她顾不得礼,自报了身份。
“你们慌慌张张地做什么”俞章敏问道。
青娆很快将来龙去脉一说,俞章敏也皱了眉。
“四妹妹病了我刚从陋铭居那里过来,怎么没听说”他惑道。
“许是后来发生的事”他身后的人走上前来,淡道。
“有可能。尚兄,少得还要你陪我去趟陋铭居看看情况,稍后我再带你去见老师。”俞章敏点点头,迈步行去。
“陋铭居不远,我也跟你们去看看。若要请医用药,我马上着人去请李太医。”
“多谢大公子。”
青娆急步跟上。
尚棠与小玉落在最后。
陋铭居果然不远,有俞章敏带着,转眼就到。
这院子从前是备前族中青年才俊赴京赶考时借住用的,今年还空置着,里头安安静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不像是有人在的模样。
青娆心思单纯兼之心急如焚,未及多想,到地方就一路小跑越过俞章敏先冲到正房外,将门推开。
“姑娘。”她急唤出声,可还未看清屋里景象,眼前忽然黑影一闪,有个人扑了过来。
“好姐姐,想死我了。”淫秽声音响起。
“啊”青娆尖叫一声,脸颊边却有东西疾掠而过。
尚棠不知何时已跃纵到她身后,反握佩刀,正将刀把朝前,直撞上那人鼻梁。
“唉哟”那个嚎了一声,捂了鼻子倒在地上,疼得眼泪鼻涕齐下。
“怎么回事”俞章敏大惊,从后头上来。
青娆已脸色惨白,知道自己这是又着了别人的计,今日若没半道遇上俞章敏,她怕是
如此想着,她背上不禁冷汗遍生。
俞眉远带着周素馨得信赶到陋铭居时,青娆正垂头站在屋里,听到她的声音方抬头,唇上一圈紧咬的牙印,脸色倒还冷静。
俞章敏正与尚棠坐在堂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和站在堂中的小玉。
小玉还是那副呆傻的模样,那男人却捂着脸抖如筛糠。
“哥哥,这怎么回事”俞眉远进屋便问。
她面色沉冷,有些不同以往的乖张戾气,引得尚棠多看了她两眼。
“让他说吧。”俞章敏起身,朝那男人肩头踹了一脚。他为人正派,最恨这些淫邪阴毒之事。
“小小人不不知冤枉啊”那男人立时开口求饶。
“快说”俞眉远厉喝一声。
“是是。”那人忙哆嗦着说起来。
他被吓得言语不清,说了半天才让俞眉远听明白。
这男人原是外院的小厮,不知怎地和里面的一个大丫头看对眼,两人眉来眼去了段时间,昨天那丫头便约了他今天早上在这里私会,他原以为是场艳福,不料却是飞来横祸。
“墨画”俞眉远听他说过那丫头名字,重复一声,方道,“这墨画去年报病回家,年初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