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钱宝儿刚要发作,便被人打断。
“够了”俞宗翰将茶碗拍在桌上,“你们是还嫌不够丢人”
俞章锐和俞宗耀便都垂了头,钱宝儿虽然忿忿,却也不敢多说。
“二弟,你也是一把年纪、儿女双全的人,整日里却只耽于女色,不务正业,连个正经出路都没找到,如今倒还教得你儿子也是一般模样,年纪轻轻不知上进,沉迷淫事。”俞宗翰看了眼沉默的杜老太太,将心一狠,又道,“是我太放纵你们了,竟做下这些龃龊事来,今日就请了祖宗家法出来,打上三十棍以儆效尤”
他这话一出,不止俞家二房的人齐齐变色,便是杜老太太也面露急色,这些年二房养尊处优地过着,哪经得起三十军棍的揍然她到底咬咬牙仍不作声。
可俞宗翰的发落还没完:“我照拂了你们十多年,如今你们也都大了,我们三房也是时候分府而过了。从明日起,西园仍可借你们暂住,除此之外,我不再给你们二房提供一应开支银钱。至于三房,因三弟早夭,我会继续照拂至三房后继有人可挑大梁为止。”
此语一出,别说二房的人,杜老太太也已忍不住。
“老大,你这是要分家我可还活着”
“母亲,就是因为总有人养着惯着,二弟才这般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您不必再拿话压我,这事我已考虑许久,就是没有今天这事,过几天我也要提出。我们分开单过,若二弟与章锐有什么谋生的打算,不管是从商还是读书,只要不违律法,我能帮则帮。但若还想与以前那样做个蠹虫,就别怪我这做哥哥的撒手不管”俞宗翰心意已决,就是老太太开了口,他也无丝毫动摇。
俞宗耀顿时瘫在地上,钱宝也彻底傻眼,二房没有银钱来源,每天那么多的人口和开支,往后不知从哪里变出来
“还有何氏,你借管家之职在园里行阴损之事大肆敛财,做出这种污秽事来,我断容不得你”
“老爷,不要”
“爹”
何氏和俞章锐同时开口。
俞宗翰的话却没停:“如今念在章华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一回。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也一样领三十板子,另外后宅事务你不必再管,从明日起搬去长斋堂,没我允许,不得踏出。”
“李婆子革去三月月钱,就赏给孙婆子好了。”他继续发落,目光扫过金歌。
金歌一颤。
俞宗翰说着又唤人进来:“将二夫人请回府去,把二老爷和锐少爷带去祠堂,请祖宗家法,打三十棍。何氏,你自去领受三十板子。至于金歌,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等她招了主使之人再说。”
屋外应声而入几个强壮的婆子,将人一一拉扯了出去。钱宝儿哭天喊地起来和灰头土脸的俞宗耀及俞章锐一起出了屋,何氏面如死灰,十多年苦心经营一朝毁尽,叫她瞬间苍老许多。
“老爷,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金歌吓得频频磕头,直磕得额前肿起,见俞宗翰不理,她又跪向俞眉远,“姑娘,好姑娘,求您看在素日的情份上,饶我这一回吧。”
“情份你做这些事时可想过,你与我,与周妈妈,与青娆的情份”俞眉远目不斜视,并不看她。
从周素馨的事开始,俞眉远就已经怀疑她了。周素馨的巫咒之物并不是二姨娘事人搜脏时放进去的,而是有人事先偷偷藏在她衣服里,可以提前做到这点又不叫她发现的,只有深知她的习惯,知道她每日会将第二日要穿的衣服固定放在某处,才有机会提前动手脚。而周素馨最信的人除了青娆外,就只剩下从扬平庄一起回来的金歌。后来俞眉远便借给周素馨送包袱一事试探她,再找人跟着她,终发现她悄悄进了浣花院找了蕙夫人,也让俞眉远知道何氏只不是刚好做了蕙夫人手里那把刀。
紧跟着昙欢说了俞章锐打算对罗雨晴下手的事,俞眉远才想出了这么个一箭四雕的计划来。先让金歌误会青娆有心章华,再让青娆往外递信,金歌必然会将信要回交给蕙夫人。以蕙夫人的心性,定然不愿自己动手,再加上是俞章华的丑事,她肯定仍旧像上次一样借何氏的手来撵走青娆,顺便还能上演一出亲娘捉奸儿子的戏码,让俞章华更憎恶何氏一些,一举多得。
她们自然不知那一天会去随草阁的人不是青娆,而是俞章锐和俞宗耀。俞眉远借何氏的名义写了封信,让昙欢偷偷地递到了俞宗耀手上,叫他以为何氏把青娆骗到了随草阁里任他摆布,俞宗耀垂涎青娆已久,又给了何氏银钱,怎会疑心,自然到了时辰就赴约。
因而何氏一捉,捉到的就是这对父子。经此一事,俞章锐和俞宗耀这两人恐怕不敢再对罗雨晴和青娆起歹意了。
俞眉远早就在不动声色地布置了。
她告诉过自己,这辈子绝不隐忍。
今生她就是个亡命之徒,没什么放不开手脚的,这事就算叫人看出是她布置的,她也不在乎,大不了鱼死网破。周素馨的事,她定要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
“姑娘你原来你早就知道”她喃喃着,双目失神。
后面的婆子上来,将她拉下,到门口时恰逢下人用条凳抬着巧儿走过。巧儿死人般趴在凳上,双手软软垂下,脸色灰白,身下的白绸裤上一片殷红血色,蔓延到膝弯。
“啊我不要我说,我说是夫人,我把信拿给夫人了”金歌陡然间失控叫起,“夫人看了信让我再送回去,仍旧叫李婆子送去给华少爷,再去回禀二姨娘,说是让二姨娘亲自捉华少爷的奸才叫痛快我没有换信,没有”
蕙夫人闻言惨白了脸,直挺挺跪到地上。
“老爷,是,我是看过那信,但我没有将信调包过我也不知道四姑娘口中的那封信写的到底是什么,亦或者根本就没有这封信。我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让金歌将信送回,故意叫何氏去捉章华的错。”她咬牙开口,“单凭四姑娘的一面之辞,不能就此定论。”
俞眉远望去,她脸色虽惨白,可眉间却仍有一丝硬气,丝毫不乱,可见也是个心性极高的人。孙嘉蕙的确什么都没做,但俞眉远就要她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被所有人误会,那些虚伪的面皮被撕开,她与何氏并无两样。二房的人会恨她,何氏会恨她,俞章华也会恨她,俞宗翰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信她
这辈子,孙嘉蕙不会再是那个所有人心中贤良无双的妻子。
有些东西,一旦有了裂缝,叫那丝恶臭飘出来,便是再精致的饭食也叫人厌弃。
人心,太容易变,也太容易控制。
俞宗翰挥挥手,仍旧让下人将金歌带下去,门又阖上,凄厉的求饶声渐远,屋里只剩下了大房的人。
蕙夫人跪得笔直,妆容一丝不苟,仿佛永远无法叫人抓出一点错处。
“嘉蕙,昔年皇上赞你温柔娴淑、才思敏捷,不想十几年过去,你的才思敏捷却用在了这些地方。当初呵,言娘离府之时,将府中大小事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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