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却盛载着她的全部亲情。
水顺着她的发丝一直一直流下来,她的眼前蒙动着一团水雾。依稀有些什么恍惚在水雾的那一端
一个英俊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两条相同的项链,他把两个血滴型的坠子对在一起,轻轻一按,坠子便合到了一起。青年的身边靠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瞪着一双水汪汪的棕色眼睛看着这两条神奇的项链。年轻人逆时针旋开了坠子,里面有一张微缩照片。那是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爸爸、妈妈、哥哥和妹妹
年轻人把其中的一条带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并俯下身,在她光嫩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轻柔的灯光在墙上记录下了那幅温馨的剪影
奥琳卡闭上双眼。水顺着她的发丝继续流淌着,滑过唇边的竟是咸的。她仿佛又看见了那辆铅灰色的轿车从自己眼前驶走了,远去了,消失了。
喷头上的水仍在哗哗地响着。
再见了,奥琳卡蒙拉维低哑的声音中带着某种不祥的预示。
“蒙拉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水雾间飘散开来。
第二章:西黛拉伦贝尔
德尔卡。佛尔丹。5月。
“吱”的一声,一辆红色敞蓬轿车停在一座小型别墅前,从车上跳下一个妙龄女郎,高高系起的马尾辫和紫色的丝结随着她的身体一起跳动着。她穿着一件奶白色的无袖衫,一条紫色超短裙,露出白嫩的手臂和修长的双腿。
“再见,迈克”清脆的声音一如佛尔丹晴朗的夏季。
“我打电话给你”车里的人冲她喊道。
她一边潇洒地挥挥手,一边兴高采烈地打开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电视,她摔坐在沙发里。
“一批中世纪名画在运往佛尔丹的途中失窃了一幅名为海妖的作品。海妖是佛尔丹中世纪著名画家奥基夫的处女作”
电视里正在进行新闻报导。她怀里抱着一个纸袋,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一边翘着二郎腿往嘴里扔薯条,脚上趿拉着一双白色的布鞋,上面的紫色蝴蝶结也就跟着她摆动的小腿一晃一晃的。
“作案者是个盗窃专家,这一点毫无疑问,佛尔丹警察局局长梅尔彻夫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但他显然对艺术不在行。他拿走的只是海妖的副本。”
“其实她对艺术比你在行的多,局长先生。”她对电视里的梅尔彻夫说,莹绿色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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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查法兰克。5月。总统办公室。
“总之,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总统阁下。”一个又高又瘦的老头站起身和塔夫托总统握了握手。
“祝您一切顺利,雅克桑先生。”总统点了点头说道。
“不久,伦贝尔夫妇将不会再反对您的任何决定了,先生,这一点毫无疑问。墨桑集团将成为您手中最为有利的武器。”雅克桑深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使他嘴角边挂着的微笑看上去让人有点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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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苏里士。5月。机场。
一个年轻人拉着行李顺着人流走着。他高高的个子,英俊的脸庞和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使人们很容易在人群里发现他。
海关在检查出关旅客的护照。
“斯兰西伦贝尔先生”检查人员看着护照上的名字不由抬起了头。
“是的,先生。”年轻人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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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布尔加。5月。布尔加电视台。
闪光灯在黑夜里闪动着。众多记者和警卫所环绕的中心是正从电视台大楼走出来的世界军火巨豪伦贝尔夫妇。一时间,无数的摄像机、照相机、录音机、麦克风都对准了他们。
“伦贝尔先生,有关人士透露您由于反对政府推行的迎接世界大战计划而削减了军火的制造和销售,请问,这对于您集团利润的影响是否会使您在董事会上的地位而形成孤立呢”
“首先有一点必须明确,就是每个人都不想置身于世界大战,墨桑集团也不例外。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而他们也终将会赞同这一点。”伦贝尔先生浑厚的男低音在电视和广播中响起。
“您的看法显然和政府有出入,先生,那么我们想知道,您认为应该怎样面对和解决目前全世界的这种不安局势呢”
“这是个政治问题,年轻人,而我只是个商人。”伦贝尔先生扬了扬眉毛,“如果你真想搞清楚的话,应该去请教我们的总统和内阁。至于墨桑集团与当局的一些小小的分歧,相信终归会找到一个令大家都满意的解决办法。我们的政府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对它的公民最为有利。”
“墨桑集团的态度对于政府的迎接世界大战计划是至关重要的,伦贝尔夫人,有人认为您和您的丈夫在以此要挟总统当局,请问,您对此有何看法”
“很有趣的说法,先生,那么我有一个问题,墨桑以损失自己的巨额利润,来要挟总统当局,从而得到了和想得到些什么呢我们不愿再见到战争,先生,不愿43年前的悲剧重演。墨桑有信心也有能力控制世界军火市场,从而减小战争的威胁,政府应该对此很有信心。”伦贝尔夫人绿色的眼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墨桑集团另一根必不可少的支柱。作为墨桑前任董事长巴顿墨桑的独女,她从小就拥有着令人艳羡的金钱和地位,并出落成一个不仅美貌绝伦,而且聪颖无比的富家千金。正当她的父亲苦寻东床快婿而不得之际,年轻有为的詹姆斯伦贝尔闯入了墨桑小姐的生活,并赢得了她的爱情。墨桑先生去世后,她力排众议,帮助她的丈夫当选为墨桑集团总裁。而才华横溢的詹姆斯伦贝尔也没有辜负妻子的信任和支持,使墨桑集团在世界军火市场上的垄断地位彻底形成,从而得到了墨桑集团全体的敬服和整个世界的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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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布尔加。6月。圣汀旅馆。
房间里黑着灯,一个男人坐在黑暗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沉稳地组装枪支的声音,那种冷冰冰的节奏落在时钟走时的间隙里,听上去使人不寒而栗。
时钟敲响十点整。他站起身,走到窗子旁边。借着投过窗帘的一点点夜色,他高大魁伟的身材和手中冷森森的狙击枪依稀可辩。他微微挑开一角窗帘。
布尔加的公路如同一条闪着光的河道隐现在黑夜里。车辆飞驰,霓虹闪烁,对面不远处豪华的伦贝尔府邸在黑夜里粲然生辉。透过狙击枪的瞄准器,男人默默注视着那座辉煌的府邸。穿着制服的保安正在门口巡视着。伦贝尔夫妇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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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拉顿。布尔加。6月。万安公墓。
灰暗的云层笼罩着整个万安公墓,使6月的绿色也变得阴晦无光。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默默伫立在排满鲜花的墓碑前,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样。
gu903();斯兰西伦贝尔站在哀悼者的最前面。黑色的西装衬托着他苍白清瘦的脸孔。伤痛含满了他的眼眸,而在他身后的人们所看到的,却只是这位年轻的法定继承挺拔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