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跃起,面对石蛋壳,施展“壁虎爬墙”功,双手互换,揪着石壳,很快的爬了上去。
姬冰雁决定一探究竟,先查明敌情。他爬到了上面。上面石壳呈弧状,他手足并用,朝那一面爬去。
眼睛一亮,但见谷底野花遍地,细草如茵,绮丽织锦,红娇绿媚。姬冰雁心旷神怡,几乎不知身在何处。
他定了定神,收回目光,目注身下石蛋壳。
既然是石蛋,蛋腹都是凸的。俯身探头,才能看清这一面的情况。
姬冰雁伏下身来,紧紧贴着石壳,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前移。他心中非常清楚,此刻,每弄出一点声响都会为对方所觉。移动身体虽困难,紧贴石壁倒不吃力,因为“蛋”面不光滑。还好,石壳没有风化,很牢实,他用不着担心会碰碎石粒,弄出声响。
姬冰雁的眼睛睁大了,眼帘内果然出现了一顶轿子。
野花遍地,细草如茵的谷底置着一顶轿子。那是一顶普通的轿子,黑色的轿杆,紫色的轿帷,蓝色的轿帘,是一顶四人合抬的半大型轿子。
“像抬着什么东西,朝轿中一放”小狗的话又想在耳边。姬冰雁情绪激动,一颗心突突地跳了起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难道真的是小胡被掳她们掳小胡有什么目的呢
事情透着悬疑,姬冰雁并没有完全放弃猜测,尤其是这些白衣凶手的出现,冥冥之中似乎酝酿着某种危机。
姬冰雁再移一下脚,再探一下头就可以看到下边的一切了。
“楚留香是个色鬼。”又有一个女子开了口。
这声音非常的清晰。
姬冰雁轻轻移了一下身子,双足足尖紧紧勾住石面,他深知一个不慎,自己将会滚将下去。
他此时的情形就像一条小蛆附在一个鸡蛋上。
“楚留香并不算色,这世上其实还有比他更色的人。”
有人接口,嗓音悦耳,清脆圆润,犹如银铃划空,又似珠走玉盘。
姬冰雁感觉到说话的女子就在自己头下。单凭这娇媚爽耳的嗓音亦可判断是个绝美的女孩。他鼻孔中已嗅到了她头发上的油香和脸上的脂粉香。此时,他只要再探一下头,便可以看到下边休息的众女子了。
其实,姬冰雁大可不必在石蛋壳上受罪,他可以现身出去,立于人轿之间叫阵,与她们动手。
但是,他身形一动,也许就会遭到多枚暗器的袭击。
一个人身在空中,是很难躲过多枚暗器的袭击的
先前那女子吃吃笑道:“还有比楚留香更色的人我不相信。”
不单是那女子不相信,姬冰雁也不相信,他心中纳闷:这女子简直是在开玩笑嘛,楚留香是出了名的风流色鬼,这世上怎还会有比他更色的人呢倒要领教领教了。
“你马上就会相信”那动听的嗓音又响起。
姬冰雁方自一怔,忽觉一股淡淡的怪香钻进了鼻孔。
“啊哟”他全身发软,立足不稳,一声惊叫,跌滚下去。
姬冰雁刚翻了个身,白影乱晃,七支无情的长剑剑尖已经对准了他的心窝。
七双愤怒的目光逼视着他。
冰凉的剑
冰冷的脸
草草葬了店伙计。
楚留香向前来帮忙的乡民们表示,他一定会抓到凶手,为店伙计报仇。
胡铁花也拍着脑袋表示,如果抓不到凶手,他真的愿割下他的头颅来做尿壶。
群众很受感动,有楚大侠和胡大侠表态,凶手的末日是要到了。
之后,楚留香亲自上县城衙门一趟,请官府出面将小酒铺用封条封了。
楚留香和衙门中号称“白衣神耳”的名捕英万里是好朋友,英万里死在蝙蝠岛上以后,六扇门中就数韦捕头能干了,但韦捕头算不上什么杰出人物,所以楚留香成了衙门中的座上客,知县对他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事实上,楚留香名利轻抛剑外,他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在帮官府的忙。这是官家对他另眼相待的真正原因。楚留香并未享受过官家一分俸禄,他凭靠的是胸中的一腔正气。他这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险,为的也是胸中的这一腔正气。
以前,他在管别人的闲事。现在,管闲事管到自己头上来了:凶手似乎是在向我楚留香挑战
辛牌时分,楚留香和胡铁花出现在一家酒店中。
吃客并不多,他们在墙边捡了一个无人座头。
“小二,拿酒来,两壶竹叶青”胡铁花一坐下就大喊,他在酒店里比在什么地方都有精神。
虽然悲痛积郁于心,难以排解,但是,酒能让人忘掉许多想而无用的东西。对胡铁花来说,消除愁苦的最好办法就是喝酒。
楚留香眉头一蹙,叹了一口气说:“唉都一天了,冰雁也该回来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那鸡,”胡铁花谑笑道,“那鸡怕是被人烫了,扯了鸡毛,真的成了一只死”
说到这里,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再也笑不下去了。
真的成了一只死鸡,那毕竟不大好玩
现在的确也不是说笑的时候。
“酒来了”店小二提来了两小壶酒。
胡铁花接过一壶,迫不及待的将壶嘴伸进自己嘴巴里就灌,“咕嘟咕嘟”,只见喉头滚动。
楚留香很文雅的倒在酒碗里,慢慢品尝。
楚留香刚饮了两口酒,就见门外进来了三个人: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少女老太太在中间,两个少女在两边,像是祖孙三人。
那老太太一脸富贵相,年纪六旬有余,头上挽了个发髻,头发白多黑少,额上“画”了三四条皱纹,双目清朗,很有精神,身穿华丽的绸服,右手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两臂由两个少女挽扶着。
老太太脸上笑咪咪的,让人感到和蔼、可亲。
“小青,小红,”老太太开口道:“我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谅那妮子不会找到这里来。”
声音并不见得苍老
楚留香眼厉如鹰,瞄了一眼,就注意到,老太太口中的牙齿竟然又洁白,又整齐。
“嗯。”两个少女同时应了一声,将老太太扶到屋正中一张空桌前。
两个少女年龄均在十五六岁之样,一白一红。白衣少女脸若银盘,眉如青山,眼似寒星,鼻子直而挺,樱桃小口向上翘着。你看她一眼,她至少要瞪你两眼。
她已经瞪了楚留香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