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方自一愣,就见两边树梢大动,“嗖嗖嗖嗖”标起四条黑色蒙面人影,四条人影在空中穿插交错,同时四支飞镖脱手而出,犹如离弦劲矢,分取张纯洁和杨震宇。
张纯洁大呼:“震宇小心”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就听“嚓嚓”两声脆响,同时有火星飞溅。脆响过后,两道白光斜飞了出去。
杨震宇马鞭挥动,也卷飞了袭向自己的两支飞镖。
怒马受惊,不顾一切往前冲去。黑衣蒙面人的飞速却比车速迅疾得多,总在马车面前左右斜插飞掠,这边树上的翻飞越到那边树上,那边树上的翻飞越来这边树上,反反复复,教人眼花缭乱。
暗器还在飞射
这次不只射人,也射马。更多的飞镖就像急雨,“啾啾啾”破空声惊心动魄。
看来是有预谋的截杀
黄马突然仰首悲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扭颈扬脖,竭力挣扎,随后翻滚在地,四蹄蹬了一下,马目流泪,不再动弹。
“哗啦”一声,车身撞在死马身上,跟着翻倒。
剑光闪动,星光乱射。
马车翻倒一瞬间,张纯洁腾身而起,紫电飞空,挥剑斩向空中的蒙面人。他的武功确实很高,快捷击飞暗器之后,立刻反被动为主动,出手攻敌。顿时,空中布片如蝴蝶,片片飘落。
杨震宇的身手果然也不差,无暇拔剑的他,一只竹马鞭套圈搅动,将射向自己的飞镖尽数击落,在马倒车翻的霎那间,也飞纵而起,转守为攻,长鞭疾舞,抽向空中的蒙面黑衣人。
空中的四个蒙面人见不能得手,闪身躲过剑击鞭扫,翻飞前纵,曼妙轻灵般落到马车之前一丈开外,一字并立。
四个黑衣蒙面人全身一黑到地,连斜插在肩后的长剑都是黑色的,仅留出两个眼洞,鬼光闪烁般迎着张纯洁和杨震宇。
四个黑衣蒙面人有的衣襟破,有的袖口掉,但他们一点也不狼狈,并肩而立,威态煞人。
张纯洁和杨震宇双双落足死马前,同仇敌忾,两双火红的眼睛瞪着对方。
杨震宇剑眉飞剔,火目射电,切齿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楚留香的朋友”一人冷森森的回答。
杨震宇正要大骂,见那人对他同伙说:“你们两个去救人”
“是”答应声中,两条黑色人影绕向车后。
“站住”张纯洁一声怒叱,瓮声都变沙了。
张纯洁话落手动,疾电奔雷般一剑递出,拦在两人之前。那两人毫不理会,也不拔剑,微一迟疑,双足一顿,飞身腾起,跨了开去,方向不变,仍是扑向车厢。
张纯洁正欲翻腕,青光骤闪,一柄利剑已从上按住了他的剑页,一个阴恻恻的桀笑声音同时传出:“你想怎么样”
声音厉而尖,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纯洁一言不发,紧绷着脸,凝力于剑,挣脱对方控制,长剑“哧”地横空一扫,削向对方腰肢。
谁料,那蒙面人身体柔若无骨,猛地倒扬而起,避过张纯洁剑削,腕一沉,手中剑如毒蛇吐信,斩向张纯洁手臂。
张纯洁吃了一惊,剑招递老,收回不及,斜蹿一步,人影如电一旋,长剑还是横扫推出。这一招“顺水推舟”剑势奇快,令蒙面人发出一声惊“咦”,身体扑前让过,脚步一个踉跄。
那一边,杨震宇弃鞭拔剑,也欲阻敌救人,但身形一动就被冷立相对的一蒙面人截住。杨震宇紧咬牙关,展开华山剑法,与对方恶斗起来。
杨震宇深得华山派真传,剑法凌厉,一招一式,丝毫不乱,颇有大家风范。敌人也不简单,剑法娴熟,身轻体捷,东飘西闪,硬拆硬封,见招拆招,见式破式,以慢对慢,以快打快,亦显示了行家身手。
“当当当当当当”双剑分合撞击,响震山林。
另两个黑衣蒙面人趁机奔到车后,将奄奄一息的姬冰雁从车厢里拉出,塞进一条黑色的大麻袋,扛起就走。
“将人留下”张纯洁这时正又一剑将对手杀退,斜眼瞥见,大吼一声,瓮声更沙了,双足点地,腾身拦截。
说时迟,那时快,头顶劲风呼呼,一剑挟风,逼到面门。张纯洁此刻已越过马车,见一道寒光在眼前晃动,心头骇然,不得不疾刹身形,挥剑挡格。
“当”双剑接实,剑崩偏门,火花溅射。
火花飞溅中,一团黑影飘落面前,傲然卓立,气势汹汹,正是刚才缠住自己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与此同时,劫去姬冰雁的两个蒙面人中有一个拔剑返回,与之双双雄立,怒视张纯洁。
“呀”张纯洁气得七窍生烟,怪啸一声,身形陀螺旋转,裹着剑花向两敌冲去。
剑花如狂风骤雨,将张纯洁的人影都遮掩住了。
两个黑衣蒙面人见他如此神勇,不敢硬接剑招,他们腾挪退避,身形紧紧的挡在张纯洁面前,不准他去追人。
两个黑衣蒙面人知道这种疯狂般的打法是不易抵挡的,不易抵挡就不必去冒险。他们也算准张纯洁不会长时间的身裹剑花飞旋。因为一个人长时间陀螺旋转,会头昏脑胀,头脑只要一昏糊,敌人就会有机可乘。
两个黑衣蒙面人已作好盘算,决定以逸待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们在等待机会。
张纯洁明白了敌人意图,也不愿自己头脑昏糊,为敌所乘,故杀退二敌后,便打算稳住身形,另思伤敌追人的方法。
哪知,他犯了一个错误:他给敌人创造了另一个机会
就在他剑花刚刚疏散的千钧一发之际,猛觉两肩一痛,有利器扎进肩胛。接着两条黑影外分后跃,噗然轻响中,剑抽出血迸射,一人高声喊道:“已得手扯呼”
还是女子的声音
朦胧中,三条黑色人影得意而笑,霎时收招撤剑,人如跳虾般往后倒射,齐聚撤入树林。
“师叔师叔”身后有人哭喊着奔来。
张纯洁呆立着,双肩剧痛,鲜血淋淋,他全身乏力,右手五指再也握持不住长剑。他双目渐渐的模糊起来,脑中“嗡”的一声,感觉树林在转,大地在动。他双腿已不听使唤,抖颤着就要曲跪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侧面抱住了他的腰,一张湿脸贴近他的面颊,同时一个声音在哭唤:“师叔,师叔我是震宇”
“震宇,我们没有尽我们”张纯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话未说完,眼一闭,头一垂,终因伤重过度而昏迷过去。
杨震宇嚎啕大哭:“师叔,我知道,我们是没有尽责,但我们已经尽力了啊”
第五章一场游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