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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八日起,三天暴雨。

各处均有洪涝灾害。敌骑兵迅速行进,步兵跟在后面。新军火药受潮,威力大减。骑兵突破防线,步兵涌入,与新军展开刃战。

所有人密切关注这场决定帝国命运的战役,众大臣在朝阳殿不说话,专听信使的呈告,我们除了等再无法做其它事了。

商团大量转移资本到国外。

七月十二日,大亚军全面崩溃,士兵丢弃枪支,或成俘虏,或向黑血滩逃亡。周洋的精锐守住黑血滩的大门城市长远郡。其余各城基本沦陷,战而不降的军队打游击战。

为保持有生力量,统帅营征调各类船只配合军舰把聚集黑血滩的兵员输送陨星。

我被派去接应周洋。

这个时候,滩头密密麻麻布满人头,我甚至踩着走路。向导把我领进统帅营,那里我隐隐约约听到疯狂的炮音。屋宇又因之发抖,将领们毫无生气,连应尽的礼仪都自行免除。周洋有气无力地问:你来做什么

我心平气和地说:陛下传话问你,还能坚持多久都撤得走吗

他锤桌子,站起来,其他将领相继起身,谨整军容。他说:再过三个时辰,我们就进京面圣。声音悲壮激扬,好象对陛下的促令不满。

我立即纠正说:陛下的意思是统帅营先走。

恰恰相反,统帅营刚刚决定最后走。周洋说,你认为大陆一失,统帅营还有用吗

我欣赏和肯定,我说:我支持你,我跟你们一块走,大陆没了,我这陆军大臣还有用

战争的程度到了白热化,对这小块土地的争夺欲望强到难以想象的境地,我们守不住,尽力延迟它的易主时间,以完成撤退任务。我看不到海上那万帆连天的壮景,我想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滞留的平民和战士撤走大半,统帅营准备撤退,一支死士武装担任最后的保卫任务,他们自前线与敌人交锋,且战且退,直到滩头。大部分将领陆续上最后几条船。

周洋和副帅却脱离大部队,左右奔突,朝别的方向去了。

我追上他们问究竟。

周洋诚恳地说:放了我们。我尽了我应尽的职责,无愧帝国,无愧人民,请给我自由。

而我则利索的召唤紫电,正确地点定副帅的鼻尖,副帅一楞一楞的。他抓住周洋的手,周洋亦使劲用另一只手掌全力包住,裹得密无渺隙。

我只想问你:那一夜我看到的人是不是他周洋,你老实说。

是。

我收剑,我无理可发作,我说:那么陛下呢

就说我死了。

这倒是好办法。说实话,走到这一步,我为你不值。

各人心里有各自的尺度,即使回岛,世人能容得下我们

对。我心悦诚服,说,给可怜的陛下留句话。

周洋的话很悦耳,自他的秘密被识破以来,我又一次感觉他的男性魅力男人对女人的负责。

我原以为,两个男人的爱情不能称之为爱情,我错了。爱情是生物界最顽强的生命,无论如何压煞,她都生长着有时出现其他形式,爱情终究是爱情。

我向他们道声珍重,然后跑向海滩,仅剩一条船。其他船在等周洋、副帅,徘徊不走。将领们撕破嗓子喊,元帅、副帅

敌军拥上,我杀退一群,往船上跳,怎奈一人手忙脚乱。羽箭手布阵,一齐向我射。我抵挡纷乱的箭雨,剑花满天,织一朵盛开的雪莲。透过雪莲,我看到久别的哥哥,土木。他引一支金箭,吸引我的注意。我尽力看清他的面庞,尤其是那双能说话的眼睛。

箭如金光一道,顶着空气像撑开一朵别致的伞。流金呈原子状向后方大范围发散,就像直下的雨沿伞沿飞逝。

我横端紫电,抵住金箭,调整姿势,借它的力迎向远出的船,遗憾的是我没看到土木的脸。只是其余的箭一只只接近我却总无力地掉落。

第四十七章苦难的帝国

我夺定船头,手里是土木的金箭,我与长远,与周洋,与大陆越来越远了。我在紫电上看到一双眼睛的残像。土木射我时,他的那双眼睛准确无误地映在紫电洁净的面上,疾如迅光的箭牢牢锁住他的眼孔,留下来给我看。

不经意间一拂而去的风把它当尘埃一样抹掉。可怕的眼神致我彻骨的寒冷。大海丧尽热量,结为冰川,极冷自脚底沿血管上窜,血液,体液,意识都成冰块了。

元帅和副帅呢他们问。

我说:元帅殉国。

你骗人是你害死的。我亲眼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你回来

我刚说过,元帅殉国。

他们不信,认为我的动机是维护自己的权位,因为周洋回岛,就与我“平分天下”。况且此时,陨星已不是城防军的天下,还有几万的国防军。

这事不久即平掉,瑾儿相信我的清白。或许她是为了信周洋的话而信我。

瑾儿,我对你的表示并非无动于衷,而是跌宕起伏。你是教皇,我是臣子,我爱你,却受君臣礼仪的约束。军务繁重,我未能考虑对你的感觉。当我即永不见你时,我好后悔,我的欲望歇斯里底地爆发。我对你说:我爱你,瑾儿。若有缘分,来世我们携手共渡。

我这位痴情的姐姐哗哗流泪。第二天,她盘发作妇人状,朝臣不敢问。但我清楚,周洋对她有多重要。

乘南海卫舰队忙于运送士兵,敌舰突袭,分割包围陨星和中程屿。

敌舰强攻李宾镇守的中程屿,对陨星围而不打。海军试图冲破包围,不克,损失不小。战煊的潜水船派上用场,它们在海中运输物资,源源不断输往中程屿。为防敌人察觉,没有释放水弹。因为一个优秀的水手就能凿穿一只潜水船,而船对此无防御能力。这点战煊忽略了。

清国在北方的海军向南方增援,如果两方合力,我们就无法突围。即使他们不打,陨星也因人口过多的压力和经济封锁而崩溃。

我对战煊说:你看陨星保得住吗

他反问我:您的意思呢

我坦白说:我看没希望。

您说没希望就真没希望了。

我打算迁都,这是秘密,只给你知道。我要你秘建一只巨型战舰,保卫教皇安全。我支付你所需的一切。

他毫不隐瞒,我早有这个想法。

商港已经关闭,就在那里造船,千万小心。

然后我去朝阳殿吵架,统治集团的分裂状况非常严重。周洋一走,他的部下坚挺起来,主张继续抵抗,死守陨星,成为“少壮派”。瑾儿怕我独揽朝政,倚重少壮派,使他们地位同于十六部大臣。一部分人组成“投降派”,主张向清称臣,年年进贡。我要求迁都天堂岛,响应的人不多,受两派的攻击。

终于我怒不可遏,在朝堂大斥:不迁都,明朝灭亡的教训就在眼前

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然后我回王府,一筹莫展,含玉知道大概情形,开导我:你不能控制他们才真正危险。你可以假意负荷某一派,获取他们的信任和支持,尤其是陛下的态度。只有先控制才能再利用。

对呀,你真我的贤内助。

此后几天,我逐渐改善同少壮派,同瑾儿的关系。我趋力于抵抗。少壮派和迁都派合为抵抗派。投降派在瑾儿许可下做了尝试,他们派出议和使节团,被清廷扣押,只回来少数人,其余投降。

他们又做尝试,寄希望于西班牙。而西班牙王室正在争夺王位。一向亲善大亚的卡特无暇顾及东方问题。

投降派的支持急剧下降。

本年八月份,圣母婆婆病重,仍关心帝国战事,她十分痛心,破例过问政务。她临终时说:

我感到天上国度召唤我,可我放心不下,对现实我非常气愤。我不想看到或看出国家的末路。然而,你们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我无法回复先教主,恐惧不能升天而是入炼狱。我与死神的最后一战是筋疲力尽无可奈何,将被掳走魂灵。我只能劝戒列位安分守己,服从陛下安排,须知一个国家内部不能团结就无法抵御外辱。

听了这话,我像得了准许似的吩咐侍卫官。

圣母婆婆的葬礼致尽隆重,十六部大臣抬棺,包括投降派的三位领导人物。瑾儿捧着婆婆的绘像走在前头。银莲居右后,我在前护送灵柩。后面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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