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尼笑道:“贫尼法号弘忍,当年人称九天罗刹,论起来和你那师父还有点渊源,我本是找她来的,恰巧碰上了这件事,这几个人都和我有着一层不平凡的关系,我能不管么”
榴花道:“你既然和我师父相识,为何帮助他们”
九天罗刹弘忍神尼笑道:“不妨告诉你吧,我来找你师父,是要报答她将我囚在冰窖二十年之情,正要引她出来,我还能帮你们么”
榴花一听,人家是找她师父寻仇来的,当即默然不语。
诸葛风本恐众人将榴花杀死,事情闹大,益发不可收拾,虽然听到弘忍神尼声言暂时不杀榴花,他可以放心,但是又听对方竟是九天罗刹花筱云,他不禁又担上了心思,因为他知九天罗刹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疾恶如仇的人物,看来事情已不可能轻易解决了,心忖:“这几个少年男女,本就气盛,再加上一位九天罗刹,就更是难为了,听榴花之言,刘师婆今晚必定大举来犯,万一有个失闪,那还了得。”
他想了想,认为事在紧急,从权为是,一面授意诸葛异不多嘴,一面暗将那块信香,取在手里,抽空走向屋后,放在檀香炉内,这才走了回来。
九天罗刹已然有了觉察,忙道:“诸葛风,你在焚香求救么听贱婢之言,祇恐那无名钓叟,未必能分身来此呢”
诸葛风闻言,脸上一红,还未及回话,忽听榴花狂呼道:“大姊,我已被人捉住,你千万来不得,我也不愿活了,你快去求师父仙娘,给我报仇吧”话声略顿之下,突又大叫道:“你怎么还不听我的话你千万来不得呀”
说罢,倏然又朝九天罗刹哭求道:“我姊姊玉花,自从那王奇新被诸葛老鬼引走,坏了婚姻,终年以泪洗面,泪已哭尽,她本来不见生人,不问世事,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她,她曾劝我说,天下男人,十九薄情寡义,既不相爱,何苦勉强,学她的样子自寻烦恼,再三劝我,死了这条心,不可前来涉险,是我不听自取其辱,她现在已知我被困,要赶来替我一死,如今人在路上,已快来到,祇求你们快快下手,将我杀死,断了我姊姊舍身相代的念头,我就是做鬼,也得闭眼。”
说时,声泪俱下,恨不得当时寻一自尽,才称心意,偏是穴道被制,动弹不得。
过不一会,果见对面湖岸山道中,飞也似的跑来一个苗女,到了湖边,高喊一声:“妹娃子,莫伤心,姊姊替你来了。”
说罢,就见一条红影隔湖飞来,到了众人面前落下,现出身形,正是玉花,并没有带着兵器,她一见榴花被人制在地上,神情狼狈已极,忍不住一阵心酸,飞扑上去,抱头痛哭道:“妹娃子,你可记得,娘死时再三嘱我好生照顾着你,你如死去,我怎对得起娘呢汉人多没天良,我自那姓王的被老鬼引去,活着也无什意味,不如由我替你一死,你如不肯,那我也祇好陪你同死了。”
榴花闻言,又哀声哭劝玉花,两人祇管哭诉不休,忘了身临险地,仇敌在侧。
众人俱不料苗女竟如此至性,见她们姊妹情深,骨肉义重,不禁动容,起了怜悯之心。
正在不知如何发放才好时,猛见九天罗刹眉儿一耸,怒声道:“两个臭丫头,既然甘为情死,用不着你推我让,待我来打发你们,一同上枉死城去好了。”
话声中,翻手亮出剑来,便向两人横斩而下。
榴花原是卧在地上,不能起立,一见敌人翻脸,迳下毒手,忙高声大叫道:“要杀杀我,放我姊姊回去”
玉花见状,纵身迎上前去,喊道:“饶我妹子”她面无惧色,大有视死如归之概。
这里晓岚和蔡家姊妹雪梅、玉凤,忽见九天罗刹出手,但觉心中不忍,猛又听一声:“大师且慢”一道寒光,带起一条人影,直向尤天罗刹的剑上迎去。
一看那人,乃是诸葛风,这一来,把三人提醒,全都拦了上去,祇有麻姑在一旁笑道:“哈哈,两个丫头得活命了。”
声甫歇,九天罗刹已自撤回剑来,指着玉花姊妹道:“看你两人虽然无耻,却有几分义气,我今放你两人回去,叫那刘师婆快来纳命,就说我九天罗刹在此地等她,如果不敢前来,过了今晚天明,我便寻上门去。”
话声中,大袖一拂,榴花身上穴道已解。
玉花惊魂乍定,看出榴花穴道已解,便扶了她起来,当时并不逃走,略为定了定神,慨然道:“我死活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你休以此吓我,祇是你放了我妹子,有些感激罢了,我们虽是苗人,却是最重信义,尤其恩怨两字,看得分明,不过我们对情爱,比你们汉人专一,怎叫没有羞耻”
麻姑驳叱道:“你们见人就爱,不管人家是否愿意,一味用强,这叫什么情爱,而且死缠不休,不是无耻是什么”
玉花道:“我此来本打算毁身报仇,满想拿话激你们,放了我妹子,等你们一杀我,便中了我的道儿。”
麻姑笑道:“不管你什么道儿,我们偏不上当。”
玉花道:“实不瞒你们,我在家中已设下蛊坛,由我刺了心血,喂了蛊神,交三妹叉儿代为主持,我自己带了一身恶蛊前来,早在过湖之际下在水里,不消多时,这沙洲上便到处密布,我祇一死,叉儿那边就即知晓,蛊神立即发动。”
麻姑冷“哼”了一声,道:“谁怕你那什么蛊了,你不是已在我身上下过蛊么怎么样,怎的没有一点动静”
王花道:“我这蛊和你服下之蛊大不相同,一经发动,如影随形,而且不易被人发觉,专在人睡眠入定和不知不觉之际,乘隙而动,祇要被牠钻入骨髓,便是神仙,也难得救。”
九天罗刹冷冷的道:“这一点邪魔技俩,还吓不倒我,快走吧别让我改变了主意,你们想走也走不成了,不过,你们别忘记带信给那老妖婆,就说我在这里等着她哩”
玉花昂然道:“我这人生趣已绝,原不愿活,怎奈死后,妹子不肯独生,祇得陪她受些活罪,偏偏我们落入你手,你又偏肯轻放,总算对我姊妹有恩,怎能再下此毒手,仍由我收了去,以报不杀之恩,也省去你们许多手脚。”
九天罗刹道:“那倒不必,我自有收蛊之法,还是快带信回去,叫那老妖婆快些来。”
玉花道:“我师父那边,用不着传话,她今晚子时前后,必来报仇无疑。”
九天罗刹道:“你可断定她必来”
玉花道:“她必然来,因为我妹子一念情痴,背了她来劝你们逃避,又为你们所擒,更丢了她的颜面,已然犯了百死难赎之罪,我姊妹一回去,便须设法避祸,连夜逃出一千三百里之外,觅地潜伏,方能活命,怎敢再去相见。”
说时,那榴花拉着她的手臂,依依哀哭,一言不发,一双泪眼,不住向晓岚瞟去,好似情热犹炽。
晓岚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但又不便揭破,祇得拉了诸葛异,假作取物,走向室内。
九天罗刹双目注定不住冷笑,容她把话说完,玉花正待举步行法,将所放恶蛊收走之际,她突然猛喝一声道:“且慢动手你以为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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