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带讥刺,说完就要走路。
“慢”书生阻止道:“尊驾难道不识此联”
老者冷笑道:“不过就是几个好字,老朽焉能不识不过,二百万两的开价,岂不太刁难人吗恐怕这天底下也难找买主吧”
书生狐疑地看着老者,语气缓和了不少。
“如此说来,尊驾是当真不识了”
老者不耐多说,举步就走。
“老丈止步,这对联就送与老丈吧”
老者倏地转身,打量书生一番,看他面露诚恳之色,不禁大为奇怪,刚才要价二百万两,现在却又分文不取,白送,这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
“你要白送”老者问。
书生点头:“不错。”
“这又为何来”
“尊驾赏识小可陋字,总算知音,理当奉送,这就请取了去吧。”
“老朽恕不白取。”
“这”
突听街上行人一阵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老者急忙转身探视,只见一辆马车沿十字大街一端直冲而来,行人小贩纷纷惊避乱作一团。忽然,一个十来岁小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正好和马车迎个正着。
“啊呀”避在街沿的人丛中发出了惊呼。
眼看小儿立刻就要葬身于铁蹄下,哪知小儿竟灵巧地避过了辕马,人们又是一阵惊呼,可那瞬间即至的车轮却是无法闪避的了。
与此同时,老者身后的书生也大呼:“吟儿”身形已经飞起,老者也在同时跃出,直扑那辆疾奔的马车。
两人虽然同时跃出,但老者却是在先,他忽听身后书生闷哼了一声,似乎内气不足已从空中坠下,这虽然不合常理,但此刻已无暇回头顾及。
可惜,尽管老者身法快似飞鸟,毕竟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小儿一声惨叫,被车轮撞得飞出两三丈外,“叭哒”一声跌落地上,哪里还保得住性命
灰袍老者勃然大怒,身躯还未落地,当即大袖一挥,一股猛烈的罡气击向车辕,只听一声暴响,车辕断裂,辕马也被击倒在地,一阵哀鸣,再也爬不起来。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翻倒一边。老者身形正好落到车厢旁边,他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何许人,伸手掀开布帘,里面却空无一人。老者也来不及思索其中缘故,心中还惦记着那被车轮撞倒的小儿,立即转身迈步,就在这同一瞬间,他又听到了一阵欢呼惊叫,待他转过身来,不禁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原该不死也要重伤的小儿,就在离他四丈开外的地方,正从地上爬起来,惊惶万分地拍打身上的尘土,揉摩腰膝腿脚,大概是摔痛了什么地方。四周的人群,纷向小儿拥来。老者身形微晃。已抢先到了小儿跟前。
“娃儿,你没有摔伤”老者急问。
小儿清秀的脸上满是惊骇:“多劳老丈动问。小子浑身疼痛,也不知伤也没伤。”
这孩子口齿伶俐,礼貌周全,颇讨老者的欢心。
“来,我替你检验伤势。”老者说着,双手立即在小儿身上摸捏。
果然,小儿身上骨头未断,只有些擦伤。老者不禁大奇,心想,世上难道真有天生的钢筋铁骨不成此儿根骨清奇,是练武的上上之材,不知是何人家的子弟。
此刻人们围满四周,议论纷纷。有的谈论老者神功盖世,有的对小儿啧啧称奇。
老者不耐嘈杂,对小儿却大有兴趣,便拉着小儿的手说:“家在何处上家里去吧。”
小儿说:“家父就在街边摆字摊,待小子见过家父后,恭请老丈光临寒舍。”
老者一听小儿竟是那书生的儿子,这才想起适才听到书生惊呼“吟儿”跃起半空之事,他既然施展了轻功,何以这半天还不过来对了,他刚跃起便闷哼一声,似乎真力不继下坠,莫不是原先就受了内伤,妄动真气不得于是一手抱起小儿,就往人堆外走。
挤出入堆,就看见书生仍盘膝坐在席上,全不理周围的喧腾。老者心想,果是在运功疗伤,连自己小儿的命也顾不得了,伤势大概不轻,自己索性看在小儿面上,助他一臂之力吧。
便抱着小儿大步走去。
来到摊前,小儿挣扎着下地,口中唤着爹爹,就要扑过去。
老者急忙抓住小儿:“娃儿,动不得,你爹爹生病了。”
书生面色苍白,一脸痛苦,汗珠滚滚而下,浑身颤抖。
老者吃了一惊,抬手一指,一缕指风发出,连点书生几处大穴,然后用胳膊挟起书生,一手抱起小儿,运起护身罡气,穿出人丛,让小儿指路,直奔书生寓所。
书生家离字摊不远,穿过大街,拐进小巷,转两个弯便到。
小儿从老者臂上跳下,开了门锁,一躬身:“寒舍已到,老丈请进。”
这是个小四合院,小小的天井里置放着几盆茶花。迎面三间平房,侧房两间,却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小儿将老者引进,卧室中设备简陋,除两张木床外,只有几个凳子。
老者将书生放在床上,书生面色灰白,气息微弱。
小儿泪汪汪地问道:“老丈,我爹爹病得重么要不要请郎中”
老者摇摇头,开始为书生验伤。他解开书生衣襟,逐一检视,才发现书生背上隐现一个淡蓝手印,不禁大吃一惊,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书生嘴里,然后解开穴道,一手按上背心灵台穴,注入真力,不到片刻,书生旋即苏醒过来,气色好了许多,他睁眼看见老者,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你服了我的保元护心丹,我又以内力催化了药力,一时三刻保你无虞,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
书生点点头:“得罪老丈了,大恩”
老者打断他的话,道:“武林中人不必讲虚礼,还是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吧。”
书生道:“谨遵台命,小儿是否”
“爹爹,吟儿无恙”站在老者身后的小儿一跃而出。
老者问:“此子被车轮撞飞,居然不带内伤,是不是练了功夫”
书生道:“晚辈从他出生后,天天以气进行按摩,顺着经络脉道运行,到六岁便授以内功心法,但仅是练气而已,别的功夫未练。他之所以经得住摔打,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老者道:“也许是这原因吧。你因何受伤遭到何人偷袭”
书生一叹道:“敢问前辈名号”
老者道:“老朽本不愿再提姓名,但你中了阴魔追魂掌,伤势不轻,再观你卖字言行,想来必有隐情,若不通报姓氏,谅你也不放心。老朽邵天龙,不知你可听过”
书生大惊,一时十分激动:“原来老前辈就是三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剑神,请恕晚辈不识之罪。晚辈既然中了阴魔追魂掌,想来已无生望,晚辈只此一子,小时又丧其母,孤苦伶仃,只有拜托老前辈了,不知老前辈”
邵天龙知其有托孤之意,便慨然允诺。
书生大喜,急命小儿叩头。
小儿立即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爷爷,吟儿叩头了。”
书生道:“称师傅,有剑神老人家教你,何愁大仇不报”
邵天龙道:“不要称师傅了,就叫爷爷吧,吟儿不是已经叫了么”
书生更是喜欢,泪水溢出,激动万分。
吟儿叩毕,乖乖站立床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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