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
丁香低声对钟吟道:“酸丁,危险已迫近,遇到贼人时,你千万别怕,我会护着你。”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钟吟心中一阵甜蜜,也轻声说:“谢过姑娘,有事时千万别孟浪,敌强时别硬拼啊”
丁香见他也关心自己,一时眼眶竟红了,忍不住滴下了两颗珠泪,但迅速以手背抹去。
罗银凤见状,忙安慰道:“香妹,姐姐与你一同卫护钟相公,决不离开半步”
丁香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
道路向湖边渐渐靠近,放眼望去,碧波浩渺,平如明镜,湖中大小岛屿,恰如浮在水面的巨鸟。
此时正值未时末、申时初,天空白云片片,阳光时明时暗。进丘陵,遮住了人们的视野。
越过一座山峦,俯见一大片平坦地,领头的镖师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约数十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盗匪,列队在稠密的灌木丛前面,似乎以灌木丛为出进的依托。
黑衣队伍的前面,摆着一列八仙靠椅。黑衣队伍闪亮的兵刃,随着阳光的强射,不时闪出刺目的光亮。
姚刚勒住坐骑,停下队伍,叫过镖伙头目张保、王福。
姚刚镇静地说:“看见了吗,人家在等着镖车呢传令后面停在坡脚,依山为屏障。老朽带着队伍先下,你二人带镖车紧跟。”
张保、王福大声答应,并传下话去。
队伍迅速停下。丁浩正叫人询问情况,前面已传下话,敌方已列队相迎。
丁浩立即纵马上前,斜绕驰上坡顶。
他看了一会儿,断定敌方首脑还伏在灌木丛里,带来的喽罗也决不止这些黑衣武士。
“各位,人家果然不放过我们,请各位不要盲动,以免乱了阵脚。”丁浩豪气贯胸,大声招呼。
队伍里一时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有的担忧,在骚动不安中,纷乱地下了山坡。
镖车以坡为依托,镖伙们各亮兵刃,围成半圆,护住了集中的镖车,车手们按原先规定,各自不离车座,以便随时冲过敌阵。
丁浩和老少侠士散乱地站在镖车外线,面对十丈外的黑衣盗匪。
一声低沉阴郁的锣声,慑人心魄地悠悠荡开。灌木后闪出几名青衣护旗,紧跟着扩出一面长方黑绸旗,旗上鲜艳地绣着一红一白两朵硕大的牡丹花。旗帜之后,两列紫衣武士走出,不下三十名之多。再后面则是高矮不齐、男女混杂、年龄不等、衣服各异的首脑人物。他们胸前的衣襟上,都绣着两朵一红一白的牡丹。
这伙人来到摆放八仙椅的地方停下,椅子只有八张,当然只有八个人坐下,其余站在椅后。
丁浩等人看清了坐在八仙椅上的除了胭脂三煞与勾魂叟、鬼王、拘魂姥姥外,有两人生相各异。坐在左边首座的是一个头大如斗,眼似铜铃,蹋鼻阔嘴的老头。
一心师太不禁口喧佛号,声音极低:“阿弥陀佛,坐在中间的两位,不正是杀人无算、横行西域的魔鹰和血手印吗”
毛一子道:“师太所言不差,正是这两个大魔头”这两人名号一经说出,上年纪的人个个不寒而栗。就他们所闻,两魔生性残忍,杀人手段十分残酷,横行西域从未逢过对手,今日有此两魔在场主持,己方了无胜算。
丁浩心内无比焦急,疯道爷直到现在还不现身,以魔鹰和血手印的名头,只怕连疯道爷也不是对手,只企盼疯道爷能约来几位世外高人,否则今日大劫难逃。
这不过是一照面间的事,此刻胭脂三煞之首陈啸天已经起立,大步走到场中,扬声道:
“请丁老镖头出面答话”
丁浩大步走出:“当家的有何见教”
陈啸天面含杀机,阴狠狠说道:“丁浩,话不重复,你本该上次就交出镖银,率众归附我教。而你竟敢顽抗,在湖州四处邀集帮手,胆敢与本教为敌,今日你难逃一死。你手下人众,除了归附本教外,决不留一活口话已至此,限尔等从速决定。”
他后面的话,无疑是对大家说的。
丁浩怒气冲天:“陈当家的,休要张狂,尔等倒行逆施,涂炭生灵,今日便是你们偿还人命、伏尸倒地之日”
陈啸天一声冷笑:“不杀两个人,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退回坐下,将手一摆:“哪一位去教训这班有眼无珠的东西”
一个紫衣人躬身上前:“弟子愿往。”
陈啸天一点头,紫衣人拧腰一纵,凌空飞起三丈,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在场中。
紫衣人这份身手看得群雄咋舌。看他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轻功已达上乘。
紫衣人手持长剑,一指众豪:“紫衣六号上阵,哪一位出来指教”
丁浩不能让别人替自己打头阵,便向丁辰示意,丁辰还未起步,丁申已经跳出。
紫衣六号道:“敢问尊姓大名。”
丁申一挺胸:“小黑龙丁申”
紫衣六号道:“久仰大名”
话声未落,只听史刚一声暴喝:“速将来人穿心了账,不要婆婆妈妈”
紫衣六号一惊,立即挽个剑花,朝小黑龙刺来,未等丁申起招,他的剑势又变,飕飕飕一连刺出五剑,将丁申逼得手忙脚乱。丁申又惊又怒,立即使出全力反攻,施展出华山剑法。
无奈对方剑式诡异,身法灵活,丁申依然尽处下风。
一千豪侠看着焦急惊心,连对方一个不见名号的人物都如此厉害,首脑人物可想而知。
丁浩恐怕丁申有失,忙叫道:“申儿退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丁申已被紫衣六号一剑刺中右臂,鲜血汩汩流下。
丁申性烈如火,这一剑他是计算好了的,拼着手臂受伤,剑交左手,刺中对方大腿,来个两败俱伤。
这头一阵不输不赢,总算保住了面子。
对面的魔头坐不住了,魔鹰喝道:“派硬手上阵,让这班没用的东西退下”
陈啸天应声“是”,挥手让紫衣分退到青衣武士一线。
欧阳森一点足尖,平平飞到场中。
北京总局镖师阴阳判陈虎立即出战。但两人却走不到三十个回合,陈虎便受伤倒地。
许天华突然大喝一声跃出。
他趾高气扬地把手一挥:“你小子不是对手,快让胭脂三煞或是什么血手印红手印的来吧,大爷懒得跟无名之辈动手”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华山冲霄剑施永浩、游龙剑陶森都跌足长叹:“这小子眼高于顶,竟敢向老魔叫阵,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许天华艺成后,深得华山掌门宠爱,掌门人出外访友云游,就只带他一个随侍。他不但学到了乃师武功,也学到了乃师的傲慢。他见乃师所到之处,处处受人敬重,加上乃师平日议及别派武功,大都有不良评语。因此他渐渐形成一种观念,华山派武功冠绝天下,恩师老人家领袖群伦。所以他一向目中无人,自高自大。从出道以后他也没碰到过什么棘手人物,便误以为一些名宿高手,不过如此而已。
今日一遇劫镖匪徒,他就打算藉此扬名立万,替华山派争来头彩。适才见紫衣人不过如此,又见欧阳森也很平常,便估量这些魔头不过尔尔,平日长辈们的顾虑实在多余,因此他连丁老镖头以及自己的两位师叔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他哪里知道,欧阳森并未尽全力,也未施出看家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