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钟吟起身致礼,陈竹韵也微带羞涩还了礼。
陈子钰当下命老仆端来酒菜,请钟岭同饮。说是为钟吟康复,聊表庆贺。
钟吟十数天来由稀粥而稠粥而软饭,由素菜而渐荤腥,不敢多沾酒,只略饮一口,以表谢忱陈小姐更是滴酒不沾,只为二人把盏。
陈子钰道:“你我相逢,也是有缘,下午船便靠岸,请相公到敝处盘桓,再请大夫治疗,当可恢复神仪。”
钟吟身体虚弱,确实不能上路,虽说芜湖到金陵并不算远,若无人护送也难起身。
当下谢道:“只是叨扰府上,在下愧疚难安,恩公”
陈子钰浓眉一皱:“公子开口恩公、闭口恩公,叫老朽何以自处这样吧,你若不嫌弃,就叫老朽一声伯父如何”
钟吟立即起立长揖:“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陈子钰不由笑道:“真有你的,哪能这么左一拜右一拜,如此多礼,连话也谈不成了。”
陈小姐掩嘴“噗哧”一笑,却不言语。
陈子钰又问了钟吟的家世出身,钟吟只说家住某地,父母病故,跟爷爷长大之类常情,未将剑神大号抬出,也未讲自己习艺。
陈子钰道:“贤侄,你本读书人,为何在江岸上遭厄呢”
他不好说为何在江岸上待毙,换了个词。
“老夫察你之身,竟是受伤所致,背上有一极淡的手掌印,似是一种极厉害歹毒的掌功所致。但发掌者又似功力不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贤侄掌伤较轻,不致毙命。贤侄内腑似又受到别种掌力的袭击,以致内伤极重,所幸未将经脉震断,才保得贤侄一口气在,这其中经过,能谈与老夫知道么”
钟吟颇觉为难,自己卷入江湖大漩涡,所历之事鬼诈神秘,不知该从哪里说好,要是不说出来,又对不起恩公。
略一思索,便道:“小侄确被强人所伤,此中缘由,说来话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待至府上,容小侄再行禀明。”
陈子钰道:“如此也好,且饮酒用饭吧。”
饮毕,码头已到。
陈子钰家坐落在芜湖城内南大街上,铺面与居所相对而望,铺面云“鑫茂绸庄”。
与绸庄相对的居所,气派虽不若官宦人家气势恢宏,但比之一般百姓家来,自是气派不小。进了大门,一院便是客厅和议事之所,从月门进入二院,则花木扶苏,极是清幽,为陈老平日读书休憩之所,进了第三院,则似进了座小花园,亭台楼阁一应齐全,疏木馨卉,竞相争艳,比起金陵丁家不让分毫。
钟吟被安置在靠墙的一幢平房中,主人一家则在一幢小楼里,相距十多丈。
当晚沐浴更衣,陈老又派人替他量衣,做两套衣服。因旅途劳累,均早早歇息。
钟吟躺着闭目小憩,思量着内功恢复之事。伽蓝神功具有修复之功效,只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
休息之后,他盘膝打坐,抱元守一,运功调息。他试着一提真气,便觉经脉受阻,背上掌伤虽已无前几日如此冰寒,但仍然作怪,真气无法贯通。看来。只有等伤势全好,他才能恢复功力。
他不禁叹息一声,回顾当日对敌情形,判断出这一掌该是那个自称夺命太岁宇文彪拍发的。
这是一种什么掌力竟然能将自己的护身罡气穿破要是自己没有空灵禅师贯注的七十年功力,这一掌便会使自己当场了账。
他把思绪集中到挨这一掌的详细情形。当时他忙于对付五面无常杨灿、五毒刀马良驹的诡异招式,怎么连掌近身都不知道呢
无论是劈空掌还是直接用掌攻击,他都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这种掌力一定是一种什么古怪的功夫。
会是什么功夫呢他反复问自己。
突然,一个念头扑进脑中,他不由浑身血液沸腾,气息也粗了起来。
这种掌功若不是打出时无声无息,自己又怎能毫无感觉以至来不及加强护身罡气,为敌所伤。若不是自己身具雄厚的伽蓝神功,震消了掌力的十之八九,焉能有此命在
但即使掌力只剩十之一成,还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伤记。
无声无息,伤人后印下蓝色掌痕的,除了阴魔追魂掌,难道还有别的功夫
他倏地从床上窜来,在斗室内踱来踱去,心中激动已极。
如果此论不差,这宇文彪定是老魔长孙治门下之人,如果当年残害师公主仆和父亲的不是此人,那也和此人一个门派。
就是说,若要追出杀人真凶,就要着落在这个宇文彪身上。
这真是天赐良机,他无意中竟找到了仇踪,他恨不能立即返回镇江,抓获这个宇文彪。
他抑住心头的激愤,仔细琢磨杨灿和马良驹的武功,感到非一般一流高手可比。如果石门三凶已够称为一流境界,那杨灿、马良驹和宇文彪则起码高出他们一筹。
达到这种境界的,他出道后只碰上了个魔鹰展飞和血手印史刚,当然还有屠龙太保。
这样一想,又不禁忧心忡忡。
神魔教何以收罗了那么多高手这样众多的高手将如何对付那天在长江岸边一战,就说明只要对方人手多,自己就难以对付。
还有,能驱使这些大名鼎鼎、凶威四播如魔鹰、屠龙太保之流的,又会是怎样可怕的老魔头
邵爷爷曾判断是阴魔追魂长孙治,这老魔如果真活着,那必然是功臻化境,无人能敌。
除了神魔教,还有个敌我尚不全明的飞罗刹汤文媛一伙人。那矮老儿的霹雳掌和自己斗个不分上下,那汤文媛的七煞指更是威力极强。据她说若非手下留情,便可立取自己性命。
左思右想,不能成寐。
但他毫无气馁之心,只是告诉自己前途荆棘丛生,不能有丝毫大意,不能逞匹夫之勇,必须联络各方异人能士,共赴大难。
在武功上,他感到临敌经验太差,伽蓝降魔掌不能化在举手投足间应敌,这在对付高手时,明显地感到手忙脚乱。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尚不能了了。
他决心内力恢复后,仍要刻苦练习功夫,切实担负起侠义会重任。
这样一想,心头轻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他早早起床,信步踱出房门。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花园一角传来。举目一望,见有三个少女在练剑。除了小姐陈竹韵,便是随身小婢梅香、碧荷。
她们手中的剑毫无光泽,想是木剑。只见陈竹韵与两个小婢战作一团,蹿高伏低,剑声霍霍,功力竟是不凡。
两个小婢边打边笑,不时大声嚷嚷,小姐也是如此这般,又嚷又笑。
看她们出剑招式,似是武当三才剑法,但又不全似,只见变化多端,轻灵奇巧,实是上乘剑法。
此刻陈子钰倒背双手从小楼出来,含笑边看边摇头:“你们嘻嘻哈哈,哪像个练剑的样儿,真是”
陈竹韵倏地收了式子,抢着接嘴道:“真是女子学剑不成,辜负了老朽绝技,唉”
这大概是学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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