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掠去,下面的人只见什么东西在塔口一闪,便没有了踪影,以为自己眼花,便不当回事,仍呆痴痴望着三层以下窗口。
钟吟在树梢上脚尖一点,又飞离十丈远,就这么几个起落便下了月轮山。
他匆匆赶到福寿旅店,告诉店伙如若一行人到来,不要叫他们离开,等他们回来。吩咐完毕,到街上吃了东西,又买些包子馒头之类带回。
不料他刚进房内,却见一个俏生生的白衣姑娘,坐在桌前椅上,一双俊目正盯着他呢。
“汤姑娘是你”钟吟意外地一惊。
见他那副吃惊模样,汤文媛不高兴了。
“怎么,见了鬼还是见了丑八怪看你吓得那样子”她小嘴一翘,瞪了他一眼。
钟吟十分尴尬。忙把手中的一大包食物放好,搓搓手红着脸说:“汤姑娘,莫误会,在下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汤文媛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你总算命长得很哟,黄山那一次你又逃脱了。”
钟吟想起那次狼狈情形,不觉微愠道:“这都是贵门之赐,钟吟无时敢忘。”
汤文媛瞟了他一眼:“怎么,教训还不够还要逞强找回颜面”
钟吟冷然一笑:“只要无名岛人在中原施暴一日,钟吟决不退出江湖。”
“好,好志气,可惜,你没有那份能耐,不光是你,这世上所有好人都不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娘,你这话不嫌说得太满了么”
“或许人外是有人,但这人可惜不是你”
“何以见得”
“你自己明白”
“汤姑娘来此,就为的是告诉在下这几句话么”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说是,是因为我想劝你知难而退,切莫逞匹夫之勇。要知道我师兄已到太原,不久,师傅也要前来,师兄的武功高我甚多,师傅么,我知道我的话你听着刺耳,但忠言逆耳,我完全是一片好心,你难道不明白吗要说不是,是因为我此次找你还有别的事”
“姑娘请说。”
“这”汤文媛忽然说不下去了,身子一转,把背对着钟吟。
“这,这什么姑娘直说不妨。”
“这这叫人家怎么说啊”
“”钟吟莫名其妙。
“我问你,你你对我怎样”汤文媛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姑娘人品端正,对在下数次手下留情,说明你心地善良仁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
“就就这些么”
“因和姑娘接触不多,认识自然浅薄,姑娘莫怪。”
“那如果我有灾难的话,你肯帮助我么”
“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我我师兄他要和我定亲。”
钟吟一愣,说这些干什么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可不敢表示出来,只说:“那该恭喜姑娘啊”
汤文媛一顿莲足:“可人家不愿意呀”
钟吟又傻了眼,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是一宽。
“姑娘既然不愿,那就不定亲好了。”
“可这由不得我呀”
“啊这话如何说”
“我师兄是恩师老人家的独生儿子,我自小失去父母,是恩师一手抚养成人,授了一身武功,恩师老人家也早有此心,我违抗得了么”
“可姑娘你不愿意呀”
“无名岛门规甚严,师傅的话若是不听,就是欺师灭祖,要身受酷刑惨死。”
钟吟愤愤不平,觉得一位善良的姑娘若是嫁给了这些凶徒,日子又怎能过得下去岂不坑害了她的一生吗
当下激动地说道:“如此残无人性的门派宗师,在中原布下了多少腥风血雨,老子如此,儿子岂会好得了多少姑娘,万万不可和豺狼结亲呀”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这”
“这什么,说呀”
钟吟刹那间的犹豫过去了,果断地说道:“大义灭亲,姑娘脱离那豺狼窝吧”
“出来又到哪儿去呢我一个孤身女子”
“这这样吧,请姑娘到侠义会来。”
“来了以后呢”
钟吟答不出来了。
“说呀,来了侠义会以后又怎样呢侠义会养我、保护我一辈子吗”
“这”
“啊,你原来是把我放到侠义会就算完事了,对么至于以后,你就撒手不管了,对么”
“这”
汤文媛转过身来,直视钟吟,脸上充满哀怨之色,幽幽地说道:“不要这呀这的了,我也不难为你。今日我总算没白来,这世上至少还有个同情我的人,但也只是同情罢了,好,我走了,你善自珍重吧。”
钟吟听了心中一阵难过,道:“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汤文媛摇摇头,凄然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实话告诉你,我实在不愿意跟着总管到处杀人称雄,我也受不了师兄逼婚,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从他们身边逃出来了,人已经背叛师门,背上了欺师灭祖的大罪名啦,好,不说了,我走了”
“姑娘,你听我说”
汤文媛一点足尖,早已到了院门,钟吟正待追过去,方冕却第一个进了院子,后面哇哩哇啦跟着一大串人,汤文媛头一低,从他们身边溜过去了。
钟吟只好站住,心中一阵酸楚。
第十三章众侠女失踪
钟吟在两个时辰后回到了六和塔。
和去时一样,守塔的人根本没发现他。
饿得发慌的众人吃了东西,可却没有水喝,渴得难受。
天气也实在热得很,正是七月当热的时候。钟吟来到下一层,把看守丐帮二老的三个家伙解了穴道,又给他们馒头,问他们如何取水。花子们回答说,只有到厨房取茶壶。
可厨房在哪里呢
还是没法,只有让大家忍着吧。他不禁十分懊悔,来时为什么想不到这一点毕竟江湖经验太差,缺少历练。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只因为他心中牵挂着一件事,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汤文媛那凄凉的声音,像是凝结在他心里了。不管他是在路上,还是回到塔里,那声音老在一遍遍重复。
啊她该怎么办呢
孑然一身,孤苦伶仃,随时有被追捕的危险,她怎能逃得了可怕的师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