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戳出一指。
尖啸声猛起,七根气流凝成的针柱,电光一般击向钟吟胸口的要害。
钟吟为什么有恃无恐三绝剑客赵文冶老人曾对他说过,太清罡煞能反震各种掌力,但对七煞指却不知道能不能反震。因为,没有交过手。上次他与张名高动手,一方面运起太清罡煞护体神功,一方面又施出三绝指,结果挫败了对方。三绝指对消了一部分七煞指劲,一两股指力撞到了太清罡煞形成的无形气罩上,并未能穿破罡煞。相反,对方还被自己三绝指力所伤。此外,他并未出全力,只提了七成功力。由此,他得出结论,太清罡煞足可防身。
要是碰到功力更高的人施用七煞指怎么办他也好好想过,那就把太清罡煞运在最外一层,伽蓝神功在第二层,形成两个气圈,那就绝不会失手,再以三绝指攻击对方,足以致胜。
不过,这要消耗许多真元,不利再战高手,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如此施用。
那么,对熊浩这样的高手,该怎么对付呢他以九成内力运起太清罡煞,并点出三绝指,与对方决一胜负。
只见他在熊浩一指戳出时,稍后也点出一指。
只听“嘶”一声极强的撕裂绸帛的巨响,紧接着碎石横飞,石尘弥漫。
烟粉尘中,只见熊浩手按左胸,身子晃了一晃,推金山、倒玉桩,仰天后倒,发出一声闷哼,便昏死过去。
钟吟神色依然,连全身衣袖都不曾动一动,那些碎石尘土碎叶,一丝也沾不到边。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人们激动兴奋,庆贺不已。
无名岛的人个个瞠目结舌,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事实。这个以为除了他老子以外,自己天下第二的少庄主,竟这般容易被人击倒。
矮雷公上官侯一声暴喝:“还不快把少庄主扶回来”
众弟子才一拥而上,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把少庄主抬回。
上官侯一检查,内腑已受重伤,但还不至于丢命。便赶紧拿出丹药,给熊浩灌进。
侠义会那边,姑娘们雀跃欢跳,汤文媛更是热泪横流,到此刻,她才算真正放下了心。
然而,她也知道,难关还未全过,要是师傅亲来与钟吟动手,还不知结果究竟如何,而师傅是一定会来的,只不过不是今天的事了。
此时场中又起了变化,众人又发出了惊叫,汤文媛急忙抬头一看,只见护法史剑仁,正缓缓出场。她不禁心中又是一颤,这样的出场方式看着就叫人惊心。
因为,这是要比拼内力的先兆。
而无敌夜叉的功力何等深厚,熊浩之流根本无法相比。
熊浩内力既然并不如此深厚,为何还如此厉害那是因为他会使七煞指这样歹毒绝技。
七煞指力专破内家罡气,是以功力比他高的人,也要吃他的亏。
史剑仁则不同,他无七煞指,但却有独特的内功,据汤文媛所知,史剑仁的内力怕不在师傅之下,所以,一看见他摆出拼比内力的架式,她的心又悬了起来。
史剑仁走到钟吟跟前,恶声道:“你伤了少庄主,死有余辜。适才与老子交手,你只会东躲西窜,敢不敢与老子斗斗内力,作生死之搏”
侠义道人士对此都极担忧,有的人叫出声来:“不可、不可,钟大侠,万勿上当”
“不要脸的丑八怪,武林决斗又没规定非拼内力不可”有的干脆骂出声。
汤文媛仰头求道:“道爷,求求你老人家,叫钟大哥别拼内力,那老怪物功力深厚,钟大哥要吃亏的”
道爷笑嘻嘻说:“这不干我道爷的事,求道爷干什么”
“他们拼内力,我们看热闹,小妮子你着什么急”
丁香拾起一块碎石飞上去:“道爷你坏,也不管人家的死活,还说风凉话。”
道爷随便一晃,躲过了石头,叫道:“小丫头,干什么打人,道爷又没惹你”
丁香、罗银凤原先并不担心,听汤文媛一说,也揪心起来了。
银凤嚷道:“道爷,快叫吟弟回来”
老道鼠眼一瞪:“叫回来干什么让道爷去拼吗道爷从不干蚀本的事”
姚菊秋也嚷嚷起来了:“喂,姓方的小子,看着钟大哥危险也不管吗真是小孩子家,一点也不懂事快把大哥叫回来。”
方冕心说:“倒霉,这鬼丫头怎么又缠上我了”
嘴里却道:“不怕、不怕,吟哥吃不了亏的。”
这时场上传来钟吟的答话声:“请便。”
场内一下静下来,双方都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场凶险万分的搏斗。
史剑仁道:“甚好”
他侧身朝三丈外的树枝伸手虚空一抓,只见一根带叶枝条“嗖”一声,从树枝上飞出,到他手中不偏不倚。
众人又是一声惊“啊”,好深的内力。
史剑仁将细枝一折两段,分一段给钟吟,说道:“你我同时将叶片摘去,每人只剩五片,谁先把对方叶子震掉,谁就是赢方,小子,敢不敢一较”
钟吟一笑:“好极”
场中诸人闻言既骇然又惊奇。
试想,施展借物传功之力还不算顶难,但又要保住自己的叶子不掉,又要震掉对方叶子,这份力道就不好掌握分寸了。这要赌斗的人功力既深,而且收发自如。否则,一用大力,首先就连自己的也掉了。
两人走近,席地而坐。
每人手中枝条上,依次剩五片叶子。
然后双方运功于臂,和对方的树枝相搭。
起初什么动静也没有,就像两人坐在地下玩,什么力也不使,只是让小枝相搭而已。
丁香仰头问:“道爷,有没有危险”
“怎么没有谁若使坏,趁对方落败之际,催动内力,就可以直攻对方内腑,让对方呜呼哀哉了”
“哎呀,你怎么不阻拦吟哥”
“道爷我管得着那姓钟的小子么呜呼哀哉了,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呸”丁香、文媛、银凤同时啐地,还有三个小石子直冲道爷瘦嘴飞来。
道爷大惊:“君子动口不动手,就当道爷没说那句话,行了么”
姚菊秋问:“哪句话”
“又不是道爷当小寡妇”
姚菊秋奇道:“道爷是男的,怎么也叫寡妇”
她可是真的不懂。
银凤道:“秋妹,你怎听道爷胡说”
菊秋道:“哦,原来如此。”
丁香道:“快看,这怎么回事”
原来场中较内力的两人,竟然不言不动,连眼睛也闭上了。
两根枝条上的叶片,纹丝不动。
汤文媛喃喃自语道:“上天保佑吟哥,千万别给那怪人伤了呀”
银凤、丁香一听,也连忙祷告起来。
半盏茶时分过去了,较力双方有了变化。
两根树枝仍纹丝不动,叶片也未掉落一片,只是史剑仁头上开始冒汗,而钟吟则脸色微红。
又过了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蒸起了一团白雾。钟吟额上也开始见汗、头上冒着几丝白气。
再过半盏茶时分,史剑仁头上白雾愈浓,钟吟头上仍只冒着几丝白气。但先前只是隐隐约约看得见,现在则明显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