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对,若是先服芝液才能看清,那么不读“凫”脸上的字迹,又怎能知道其中有肉芝液,这不是矛盾吗
瞑目一想,又觉了然。适才初想,以为如此,其实不然,未服肉芝液也能看出字迹,但这必须有深厚的内功根基才成。就是说,柳前辈传下的武功,必不是什么入门功夫,而是较高的心法口诀,非一般武林人能识。
想通这一点,又继续观看,说完肉芝液的汲取法之后,下面的字又小又难认,他再次屏息凝神,运足神功,仔细盯看,才勉强读出一些字迹。
这下,他才算明白,刚才所想也不对,柳前辈安排有序,独具匠心。在服芝液前,要具有相当内力的人才能看请肉芝液部分,服肉芝液后,目力大增,才能识其内功,口诀部分,若非如此,就是具有很强内力的人,也无法辨认。
他继续慢慢读下去。
“盖练气者,须明心见性,即需明真我,真我即无我,真息即无息,无我即无息,无息即无我,故有我即有息,无我即无息,有神即有息,有息即有神,故练习需无气,此即明心见性之境”
他默默记忆,反复数遍,琢磨其语中含意,觉得不难理解,再往下读,越来越玄,似是禅机,又非禅机,反复数遍,微有领悟。
忽然,一个娇脆的声音轻言道:“哟,更深半夜,你怎么对着墙发呆”
钟吟从沉思中醒过来,扭头一瞧,原来是汤文媛,她睡眼惺忪,站在房门口。
钟吟道:“媛妹,快过来看。”
汤文媛从未听过他这么亲切地叫她,心中不禁一暖,脸上现出甜甜的笑容,娇声道:
“有什么好瞧的呀,你这个怪人。”
钟吟笑道:“岂止好瞧,还深奥得很呢”
汤文嫒好奇地走过来,和钟吟站在一起,向墙上瞧去,只觉淡绿色的光影中有些蚯蚓似的线条,以为上当,娇嗔道:“你哄人,这有什么瞧头”
钟吟又把“凫”移动,把有关留言及肉芝一段放出来,说:“仔细瞧好了啊,可不要再说没瞧头了。”
汤文媛依他所言,凝目看去,才发现墙上竟是一些字,要仔细辨认才可勉强看出字形,她吃力地一字字辨认下去。
看得眼睛发痛,才算看完主人留言。
“啊这原来是柳前辈的留言呀”她不禁惊口乎起来。
方冕一骨碌爬起来:“出什么事了”
两边内室的姑娘们也被惊醒了,一个个赶紧提着剑出来。
钟吟见她们睡意还浓,却又提着兵刃,不禁笑道:“怎么,梦未做醒就要和人拼斗么”
丁香莫名其妙,问:“怎么没事呀”
钟吟道:“也有事,也没事。”
丁香白了他一眼:“又在耍贫嘴”
“真的呀,好好好,你们来看”钟吟一指墙上的光影。
众女好奇心重,争先恐后挤过来看。
看了一会,反应不同。
方冕说:“墙上有字哩,看不甚清楚。”
罗银凤道:“似字非字,倒底是什么”
丁香道:“哪像字呀,东一划西一划。”
姚菊秋道:“什么字不字的,小孩子家就是会乱说,我说方冕呀,撒谎的孩子可不好哟,你要学乖乖坐才好”
方冕哼了一声:“自己看不见,还说人家撒谎,眼睛都长到”
本想说“长到脑门上了”的,一想,不对,不对,这还得了,小姑奶奶不跳起八丈高来才怪呢,何必自惹麻烦,于是赶紧打住。
姚菊秋有些愠意:“眼睛都长到哪儿快说下去呀,怎么不说呢说呀”
方冕一时找不出搪塞之词,只好装聋。
“喂,说呀,今天非说不可”
“怎么我也看不出来有字呀只是些淡淡的黑线,像线一般的弯来绕去。”蒋雪雁直瞧得眼睛发酸,只好这么说。
丁香问:“酸丁,怎么回事,讲呀”
方冕也趁机道:“要不要我念给你们听”
他想让姚菊秋忘了刚才的话。
菊秋道:“你念出来,想胡谄一篇废话来蒙我们我问你,我的眼睛长到什么地方你还是先告诉我这一点的好。”
嘿,她还是没忘记。
银凤道:“吟弟,真是字吗”
文媛道:“真的。”
听文媛这么说,姑娘们不由不信。
菊秋奇道:“媛姐,怎么我们看不见”
钟吟道:“这是功力深浅的关系,等你内功加深了,自然就瞧得见了。”
“你说那个小孩子也瞧得见”
方冕道:“我自然看见了,只是吃力得很,要一个个字看。文媛姐,你呢”
文媛道:“我也是。”
丁香问钟吟:“酸丁,你呢”
钟吟道:“和他们也差不多,只是服了肉芝液,看得比较快些。”
银凤道:“读来听听。”
钟吟念了一遍。
听完,大家又是惊奇又是高兴。
丁香道:“想不到这凫之谜意解开了”
银凤道:“祝贺吟弟又获绝技,对付三个老魔头大概足够了。”
汤文媛道:“吟哥,你真是福缘泽厚,什么好事都给你遇上了”
丁香笑道:“憨人有憨福嘛”
方冕道:“我这人太聪明所以什么福也没有,倒是挨骂常常有份。”
众女都笑了,独姚菊秋不笑。
她道:“怎么,嫌大姐管你太多了么既然这样,大姐从此不管你”
方冕心道:“那就千恩万谢了,谁让你管我你自己才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丫头,偏要充大人,真要命”
“不过”,她继续道,“和小孩子家是不能赌气认真的,越不管他,他越糟糕,到头来你还是得管,那时呀,更难管了,所以,不管你怎么说,做大姐姐的还是得管你,谁让我是你的大姐姐呢,唉,真烦人”
方冕一听,泄气了,闹了半天她还是要管,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