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只大鹰,再大的鹰也没那么大,这是一个黑衣蒙面的夜行人。
他右手一扬,白光一闪,“啪”一声,有什么东西击到了匾额上。
这一下惊动了伏在殿前两边的桩卡,不声不响,两条黄影直扑树上。
就在两条黄影刚刚跃到树上的刹那,先前那只大鹰早已先一刻到了大雄宝殿瓦顶。
他刚刚站稳身躯,又是两条黄影一左一右从房顶上扑来,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找到,师兄弟俩互相望着怔住了。
眼花不是的,他俩在两侧同时看到一个黑影窜到了瓦楞上,怎么一刹那就不见了
要不要报警连人影都拿不实,怎好惊动全寺僧俗上下
于是,只好退回原位。
那黑影连窜几间大殿屋顶,几乎都碰到隐伏的和尚伏击,他不禁暗赞少林寺守备森严,桩卡上的和尚,武功也非泛泛。
黑影终于到达了方丈室。
全寺唯一有灯火的,就怕只有方丈室所在的这个小院了。
黑影稍一犹豫,刚想扑到其中一间看看,就听侧屋里有人说话,便停住了身形。
一个朗脆的声音说:“大师,这不速之客既然来到,何不请来一叙”
又听一个苍劲的声音道:“施主既然有雅兴,不妨代老衲邀客便了。”
房上人一听,这是说的谁便四处看看,房上房下似乎只有自己一人,要是他们说的是自己,简直不大可能。
谁有如此功力,听得出自己的行踪
凭少林方丈那个老秃驴么不配
他正想着,屋里有人又说话了。
朗脆的声音道:“朋友,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诗云:高处不胜寒,既有胆量来了,就不该不下来。”
毫无疑问,是对自己说的了。
他又惊又怒,随即发出一阵枭叫般的笑声:“小子,你出来吧,让广仁也出来,老朽有话要与他说”
门“呀”一声开了。
一个丰神俊逸的年青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少林方丈广仁大师。
这人认出是侠义会钟吟,不免心中一惊。
“我道是谁,却原来是那个装痴卖呆,暗算于人的钟吟钟大侠,”这人阴阴说道:“小子,不光彩得很啊,暗算人出了名,这不是沽名钓誉的宵小行为吗哪一点像是你嘴上标榜的侠义道了”
钟吟不愠不怒,转对广仁方丈道:“前辈,房上此君便是神魔教左护法,人称魔鹰的展飞展护法。”
广仁大师心中一惊,原来是这魔头来了,怪不得在我少林穿行无阻呢。
广仁大师当即道:“施主夤夜至此,有何贵干”
展飞嘿嘿笑道:“本座前来通知你广仁,明日结盟大会禁止结盟,否则,你少林寺将片瓦无存。全寺僧众千余人,决不留一个活口。望你慎之、思之,以免后悔不及”
广仁大师修养再好,也受不了如此狂妄的威吓,便沉声道:“老衲也有一言相劝,望施主等人改恶从善,立即解散神魔教,勿再涂炭生灵,归隐山泉,闭门思过,则善莫大焉”
魔鹰展飞一声大笑:“老秃驴,死到临头还在念你的经,只可惜少林基业就要毁在你手中了,全寺千余和尚的人头,全系于你手中,若是执迷不悟,你就是毁灭少林寺的千秋罪人,死了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算为过”
广仁大师气得满面胀红,亢声道:“魔教猖獗如是,欺我少林无人耶少林荡魔除妖,义不容辞,岂是你虚言恫吓就怕了的”
展飞手一扬,一个倒飞没入夜空中,但却传来他的声音:“老秃驴,钟小子,你们已中了万花毒粉,明日大会改成丧葬仪式吧,哈哈”声音渐灭,人已走远。
广仁大师听展飞说中了万花毒粉,以为不过是虚张声势,全不以为意。
回到禅房,钟吟道:“方丈,且请运气。”
广仁道:“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也未闻见异味,不可能中毒的。”
钟吟道:“不然,检查下放心些。”
广仁随即运气,这一运,大吃一惊。
“不好,老衲真的中了暗算了。”
钟吟立即掏出解药,给大师服下。
广仁问:“施主何以不中毒”
钟吟将凫中肉芝液的事说了,广仁不禁赞叹出声。
一夜无话,再无夜行人干扰。
第二十一章正邪决胜
清早,僧人来报,大雄宝殿匾额上有神魔教寄刀留柬。
取来一看,内容与魔鹰昨日所说大同小异,不同者,条上署名为三教主。
钟吟等人不以为意,准备结盟大会的琐务事宜,僧人进进出出,拾案捧烛,忙个不亦乐乎。
结盟大会定在未时,即中午时分。
侠义会姑娘们全穿黑色劲装,个个粉雕玉琢般,清丽妩媚,端庄矜持,她们出现在大门外广场时,又惹得各派弟子议论纷纷。
华山派丁申与吴霜玉、顾艳红也过来与她们说话,状极亲热,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峨眉弟子项家驹对季善说:“敢不敢再去一亲芳泽”
季善说:“有何不敢,你瞧,武当那两个小子不是正走过去吗”
他说的是张胜、翁生荣。只见两人已到侠义会姑娘面前,便赶忙也走了过去。
众女装作没瞧见他们,自顾自说话。
这时银凤将汤文媛拉过一边,问道:
“今日与天下第一庄公开对阵,妹妹你心里还怯吗”
汤文嫒一笑:“那晚回来路上,他把人家那个狠骂啊,姐姐你要是在旁边听着才好呢,保管你也要害怕的,我还敢吗”
银凤笑了笑,又正色道:“今日不比往常,他们既然要阻止我们各派结盟,恐怕不会一对一的比试武功,弄不好是群起而攻之,一场混战,要是我们被冲散了,你单独一人面对他们,你有勇气一斗吗”
文媛咬咬银牙,道:“他们对我已经无情无义,我怎能再那么傻,由他们作贱。”
银凤道:“这就对了,你只要施展出迷踪步三绝剑法,他们又怎奈何了你,你的功力比我们姊妹都高,只要心不怯,理又正,你怕何人就怕你到时又负疚内愧,甘心受人摆布,除了我们姊妹伤透了心,恐怕吟弟更要伤怀的呢,你可再不要惹他生气了呀”
文媛道:“凤姐,你真好,放心吧”
她俩姊妹正说要紧的话,那项家驹,季善却过来左一揖右一揖。
这个说:“二位姑娘请了”
那个说:“向二位姑娘请安。”
汤文嫒柳眉一竖,正要发作,罗银凤将她止住,温和地对两人说:“对不起,失礼了,我姊妹正有要事商谈,改日再会吧。”
项、季两人大失所望,只好目睹二女走往一边。
银凤边走边道:“媛妹,你的心思姐姐知道,吟弟的心思姐姐也知道。你不用担心,时日一到,瓜熟蒂落,这事就包在姐姐身上。”
文嫒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低声说:“凤姐,你真好,只是香妹”
gu903();银凤道:“香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地善良,当初我的事她一点儿也没有反对,她与你也情同手足,不会作梗的,这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