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华元清,让你死个明白我们确实就是你们古国朝廷通缉的慈悲教四大天王,我是增长天王勾陈。”
勾陈左边的人亮出奇特竹伞:“看见我的慧法宝伞了吗这正是我多闻天王罗睺的标志”
勾陈右边的人则把手扬起,他身后雾气中隐隐闪现出张牙舞爪的怪兽:“哼哼,看来今天我持国天王飞廉的扬善雾兽可以吃个饱了。对了,那位就是我们二哥广国天王计都。喂,二哥,别在这两个凡人面前丢脸啊,起来,起来”
飞廉边说边去扶计都,可是当他走近时,却大嚷起来:“大哥、三哥,二哥他他已经死了”
罗睺闻言勃然大怒,在怒吼声中把手中宝伞撑开,扔至空中。顿时万道金光倾泻而出,射向华元清和文曲星。文曲星急忙右手执笔写了个“鏡”字,并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鏡”字放在特定角度。
当金光射到“鏡”字,不仅未能突破,反而直接向三位天王折射过去。飞廉见机早,急忙跃身躲避,而勾陈、罗睺则措手不及,被万道金光穿体而过。
飞廉趴在地上满头冷汗地望着两位惊诧满面、站立原地的结拜兄长,他小心翼翼喊道:“大哥,三哥,你们还好吧”
这时,飞廉听见“哗”的声响,他以为是华元清和文曲星又发动了进攻,急忙起身后撤。可是飞廉刚跑了两步,感觉有点不对,他回头看去,原来是罗睺的宝伞从空中落到地上而已。
飞廉刚吁了口气,又听到沉重两声,他吓得又随即趴到地上。待他抬头观察,看到的却是倒地身亡的勾陈和罗睺。飞廉脑子顿时乱成一团,四大天王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他究竟是该退,还是该留
“呃”声让飞廉清醒过来。原来,文曲星仓促使用“神笔功”,牵动经脉,刚才被华元清暂时止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让文曲星异常痛苦。
飞廉发出狞笑,他大吼一声,身后又开始凝聚雾气。随着飞廉右手前指,雾气直向华元清和文曲星呼啸而至,而那只可怕的怪兽已经张开血盘大口,意图将古族青年全部吞噬。
华元清正要为文曲星止血,目睹飞廉发动了进攻,他急忙将短萧再次放到唇边,一曲秦王破阵乐转眼让飞廉陷入无尽深渊。这最后天王仿佛看到无数大唐勇士向他猛扑过来,剧烈疼痛让他狂吼不已,偏偏又无法动弹。
雾气怪兽已扑至华元清面前,狰狞利齿准备将“济世佛”细细咀嚼,而华元清根本视而不见。文曲星眼见此景,又急又气,却根本帮不上忙,因为他的伤口已开始剧烈疼痛,右手也好似失去了力气。文曲星这才知道勾陈剑刃早已涂过不知名的,那是种让敌人受尽百般痛苦再慢慢死去的。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怪兽突然发出阵阵惨叫,与雾气共同消散,因为它的主人飞廉已魂飞魄散、一命呜呼。秦王破阵乐充满皇者霸气,飞廉这个跳梁小丑又如何承受既然承受不起,那飞廉付出的代价就只有死
满头汗水的华元清倒在文曲星身边,他很清楚在愈加冰冷的沙漠之中,内伤难愈的他已再无生还可能。更不幸的是,从他刚才对文曲星伤口的观察中得知,文曲星也绝对熬不过今夜,难道这就是他们的最后归宿吗
“怎么,你也坚持不住了”文曲星强忍痛苦问。
华元清苦笑回答:“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来找烈阳冰魂草,就不会”
“算了,我不怪你,你是个好样的,不过我也是”
文曲星说完,两人大笑起来,如果现在有人听到他们的笑声,谁也不会相信这是两个只剩半夜生命的古族豪杰。
文曲星仰望天空繁星,忍痛感慨叹息:“我只是遗憾不能去中原齐泰了,那是我的祖籍。我的祖父是跟梅花会从齐泰撤到泰宛州的,在泰宛州留下我们这一支子孙。听我祖父说,他有个儿子在中原是乾坤派弟子,当年他老人家临终的愿望就是能够再见见自己的儿子,可惜那时泰宛州与中原关系紧张,这个愿望根本无法实现。我一直希望能到齐泰寻找我的亲戚们,却为了梅花会大业,始终未能成行。现在唉,说这个也晚了。”
华元清则露出惊喜神色:“太巧了,我听明玉说过,他的祖籍也是齐泰,而且他的曾祖父也是随梅花会撤到泰宛州去了。明玉从祖父到他这一代都是乾坤派弟子,他曾经跟我说:虽然他现在泰宛州的曾祖父必然去世了,但是他相信他的曾祖父会在泰宛州为他留下一脉亲戚,如果将来泰宛州独立危机解除,他定然会去寻找那些亲戚。我看,很有可能你们就是一家人。”
“是吗哈哈,原来我要找的人我已经见过了。好,我们家族的人果然个个都是好样的。行了,现在,我没有什么遗憾了,能跟古国太医院院长、乾坤派五英之一的济世佛共同采药、共同杀敌、共同死在这片撒鲁沙漠里,值了,真值了”
“临死前,能跟你这个梅花会北斗七星的文曲星成为好朋友,我也值了”华元清说完,再次和文曲星同时发出大笑,但大笑之余双方又几乎同时咳嗽起来。
原因很简单,华元清和文曲星剩余的生命力已经不多,他们每个人都是在强忍痛苦,故意谈笑风生,不想让另一个人担心。
“你会吹我们齐泰故乡的曲子吗能不能最后为我吹一首。”文曲星提出最后要求。
“我只会吹一首盼子归,你听过这个曲子吗”
“就是那首小儿子任性离家出走,老母亲盼望他早点回家的曲子吗”
“是,就是那首”
“何止知道,我还会唱呐这样,你来奏曲,我来唱。”
“好”华元清将短萧又放在唇边,他现在已经不能再使用“心曲”,只是将最后生命全部注入到箫曲之中。
沙滩上刮过阵阵劲风,风中传来了华元清的箫音,以及文曲星那低沉而又充满深情的歌声:
“春花满枝头,飞燕鸣啾啾,小儿可曾还家走,老母久等候,青丝化白首。
轻舟载莲藕,烈日让人愁,小儿还记归途否,早日乘轻舟,归来饮凉粥。
转眼又中秋,圆月照高楼,儿孙满堂皆敬酒,唯娘空悲愁,不见子上楼。
白雪飘三九,北风冻冰厚,眺望远路额头皱,儿在万里外,可知母担忧”
忽然,歌声断、箫曲散,狂风卷起“白砂”,吹落在两个古族青年的身上。华元清和文曲星头靠着头,安静地躺在撒鲁沙漠之中,一个紧握短萧,一个攥着心爱毛笔,就好像两人只是刚刚睡着。或许当明天太阳升起时,人们又能听到那悠扬的古国箫音,看到那书写于天地之间的古族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