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是住房,十分方便。
剑心便请化子爷进了饭厅,找了张桌子坐下。
小二见到化子,感到十分厌恶。想不透一个翩翩秀才模样的人,怎能与乞丐为伍。但也只好陪着笑脸来招呼。
酒菜一上,化子爷就先喝酒,一点不客气,自顾吃喝,把李剑心冷落在一旁。
那个带剑的年青人则坐在隔他们三张桌子远的地方。
化子爷啃完一只鸡腿,朝后一扔,不偏不倚,正好插在那年青人的饭碗里。
年青人怔了怔,不敢发作,让小二再盛一碗饭来。
化子爷啃完一只鸡翅,刚要往后扔,被剑心制止了。
他道:“前辈,那位仁兄已经气苦了,不必再与之见识了吧”
化子爷道:“也罢,看你面上饶了他。”
可鸡翅还是被他朝后一甩。
“呀什么东西”一声尖叫在饭堂的后边响起,是个女人的声音。
“挨天杀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把吃剩的鸡骨头扔到姑奶奶碗里有种的站出来”
李剑心抬眼望去,只见靠墙一张桌上,一个二十多岁、乡村姑娘打扮的年青女子,粉脸胀得通红,气呼呼地叉腰站着。
这姑娘不算太美,可她自有一种健壮朴实的风韵。
她对面还有个姑娘,闪着脸看不清相貌,似乎正在劝说她。
饭堂里的人不算少,闻声抬起头东张西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剑心暗想,这位前辈怎地如此爱惹事不怕引起麻烦么
年青女子找不到出气的主儿,只好气哼哼坐下,叫小二重新端一碗饭来。
老乞儿若无其事,大吃大喝,津津有味。
忽然,化子爷问:“娃儿,叫什么名”
李剑心知其为风尘异人,便具实回答。
化子像没听见一样,又问:“到此何事逛五台山么”
李剑心道:“五台派遭屠,在下想看看,是否有人在,打听些情况。”
“想斩尽杀绝么”
“哪里话来,前辈,这是天大的误会。”
“你就是那个没影儿的小郎中”
“正是。”
“你不是和五梅门一伙嘛”
“天大的冤枉”
“何以见得”
“这个说来话长。”
“有趣嘛”
“不但有趣,而且有气”
“说说看。”
“吃完饭,到晚辈住处再谈如何”
“那”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发觉有人站在他旁边了。
来人二话不说,一把揪住他的胡子。
“哎哟化子爷痛了,你”
“哼我当是谁那么大的胆,敢情是你这老化子捣鬼”
原来是那位坐在靠墙一桌的大姑娘。
“哎哟,快放手,吃不消啦”
“你干吗扔鸡骨头”
“老化子不知道姑奶奶也在座,就、就乱扔一气,不信,问他”
“和你老化子一块的准不是好人,姑奶奶不信”
瞧,李剑心也被带上了。
老化子一副可怜相,“姑奶奶、老化子不敢啦快放手呀,胡子快掉啦,美髯公就靠这把胡子撑门面哩”
另一位姑娘劝道:“表姐,算了吧,他老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哎哟,美玉,你可信不得他,狡猾着哩”
老化子转求美玉,“二姑娘,做做好事吧,快让你表姐放手,化子爷今后定为你找个好姑爷”
美玉睑突然红了:“化子爷,你”
“听见了么”表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化子手上缺德,嘴上更可恶”
她总算放了手。
化子爷喘了口气:“姑奶奶,请坐吧,老化子补你一碗饭,反正是他会帐”
李剑心瞧着三人直乐。
这姊妹两人迥然不同。
表姐壮实大方,表妹纤小羞涩。
想不到专门以捉弄别人为乐趣的化子爷,居然有这么一位克星。真是一物降一物。
姑娘嘴一翘:“谁稀罕”
老化子讨了没趣,一眼瞥见剑心挂在嘴边的微笑,不禁大怒。“小子,你刚才见死不救,现在还敢幸灾乐祸,果然不是好人”
李剑心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前辈遭灾,晚辈心情沉痛之极。”
“你那样子象沉痛嘛”
“吉人自有天相,晚辈料定者前辈即将逢凶化吉,故不作出沉痛状,以免像吊丧似的”
化子爷怒:“臭郎中,你咒”
“你骂谁”表姐不乐意了。
“该死,当着和尚骂秃驴,老化子忘了二位姑娘也是郎中了。”
表姐兴趣来了:“怎么,他也是个郎中”
“是、是,他就是那个没影子儿的郎中。”
“哟,原来是无影侠医啊,倒看不出来呢,这么大的名头,却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儿郎”表姐老气横秋地说。
这声音大了点儿,早惊动了那位带剑的年青人。
他立即推案而起,走到这一桌来。
“足下就是无影侠医李剑心”他问。
“不敢,正是在下,兄台高性大名”
“武当玉哪咤彭俊,今夜三更在镇外领教”
表姐柳眉一竖,“这是干什么人家惹了你么”
“姑娘,你可是武林中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请问姑娘师从门派”
“不告诉你”
“那就别管闲事”
“你就是和沈姐姐动过手的那个玉哪咤么”表妹美玉忽然插言。
“哪个沈姐姐”
“哼,不是和你约了明年一决胜负的么”表姐道。
“啊,沈竹青你们认识”
“当然喽,不然会知道和你比武的事么”
“她在哪里”
“你管得着么”
“管不着,不过,在下与李某的事,二位也别插手。”
老化子哼了一声,道:“自不量力的东西,只会给老牛鼻子丢人显眼,你是人家的对手么”
彭俊怒道:“正邪交战,何惧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