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森大怒,他忽的一掌扬起来,那架式便是要一掌毙了谢凤仙。不料谢凤仙并不闪躲,她更不击“你打吧最好把我打死在你面前。”苗森的巴掌未收回,他忽的变掌为把,一下子便把谢凤仙抱在他的怀中了。他也有温柔之时,虽然他已变了性。他也仍怀念师妹的美艳过去,虽然他已残废于是,谢凤仙哭泣了她不拒绝,她也不推开令她厌恶的师兄,她只是落泪苗森未落泪,他早已没有泪了。“师妹,我们都快半百之人了,我们”苗森终于有感而叹道:“是的,三十年光阴多值钱呐只恨”他咬牙切齿的又道:“只恨这光阴无法打回来”谢凤仙道:“师兄,你有了悔意”苗森突然一厉,吼道:“不,我永远也不悔,我要他们知道,我是超越他们的”他把那一张变形的白脸猛古丁送到谢凤仙面上,几乎碰上去,又道:“我太明白了,人生之苦永远比乐多,人们不都在争取那一刹的快感吗”谢凤仙吃惊的道:“什么快感”苗森道:“比如咱们,拼命数十年,争的还不就是短暂的快感,而我对你”他带着些许忿怒的又道:“当年我们同门之中,我对你是那么的关爱,而你却不屑一顾,你怎知我对你的心意呀”谢凤仙道:“当年咱们是同门习艺,我对大家是一样的爱护,师兄,我不知道你暗恋着我。”她叹口气,又道:“真的不知道呀”苗森嘿嘿冷笑,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吧”谢凤仙点点头,道:“是的,我现在知道了,但,师兄呐现在知道有什么用你你”“我已变成丑陋的婆子了,是吗”“是呀便是丑也没关系,可是你是变女人了,咱们只怎么能”苗森嗤嗤冷笑,道:“虽然你已变成个丑婆了,虽然我无法同你要好,但在我心深处,你仍是我心目中的女人,我仍然是当年的苗森,我”他忽然两臂用力的把怀中的谢凤仙压在身子下面,他像个狂士般的狂吻着谢凤仙,而且吻得十分炽烈火辣,他只是身子变性,他的心仍是一团火。他把谢凤仙吻得摊开四肢不动颤这时候如换一般正常,进一步的行动便会随之展开来了。然而事情却是那么残酷,那么反常,因为,当苗森有些男子汉的冲动时候,他几乎要昏过去了。苗森吃一惊,他忙收心神,敛气血,伸手按住关元穴下,他的那件男性极为尊严的家伙,几乎只是个蛹一般,只能算是个出尿口而已在这样的热情火辣中,他一旦发觉自己的模样,再加上欲火与他中的毒相克,他自然要昏了。只不过苗森此刻更加忿怒了。他十分痛苦的突然推开怀抱中的谢凤仙,厉叱道:“我恨,我恨”谢凤仙吃一惊,道:“你”苗森吼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每一个人,尤其是你,你为什么当年不表示什么我今天这样,你要担待许多责任”谢凤仙道:“如果师兄放下屠刀,我愿跟你深山度余年,我会真心的侍候你,我会报答你的损失,我会”苗森大吼:“够了,此刻说些无益之话何用”谢凤仙道:“及时回头,犹未晚呐,师兄”苗森大叫:“怎么不晚谁能为我恢复本来面目谁能还我失去的青春”谢凤仙道:“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补偿,如果师兄相信我的话,咱们可以再找那天下名医,为师兄把一身的腐朽再变回来,总是有办法的呀”苗森嘿嘿冷笑,道:“普天之下,能解我毒之人早已死掉灭绝了。”他咬牙切齿的又道:“大洪山千毒屋程家人死绝了,那个老太婆,还有他儿子,太可恶了”谢凤仙也知道大洪山千毒屋之人,当年他们十三师兄弟妹们听师父的话走入江湖,就在大家分手不到一月,七师弟罗元茂与九师弟霍豹二人与程家千毒的人相遇在船上,那么巧的去黑风口杀沙家人质。那一回也是听罗师弟厉来说的,也算够惊险的了,差一点死在黑风寨听了苗森的话,谢凤仙心中好苦,她还能再说什么她只有饮泣不料苗森却又残酷的道:“别哭了,我不许你哭”谢凤仙道:“师兄,你要我怎样”她以手按在苗森肩头,又道:“只要你答应咱们别同门相残,你叫我干什么都可以。”苗森沉声道:“眼前先找到秘笈与宝藏再说”谢凤仙一叹,道:“你得了宝物又如何”苗森却嘿嘿的道:“我要他们看到我还是得到宝物了,我叫他们气疯”“他们不会气疯的,他们只是悲哀”“他们一定会气疯,当他们向我围攻的时候,也正是我送他们上西天之时,嘿”苗森真的丧心病狂了一个发失心疯的人同他此时差不多,因为,这样的人甚至已付他自己都恨十分苗森见谢凤仙满面痛苦,不由一声冷笑,道:“走,我们哪有时间干耗在这里”他把手一指,对着洞口又道:“再找”谢凤仙道:“咱们各处找遍,也只有这几条岔洞,师兄,我以为咱们什么也找不到了”苗森发了狠的大叫起来。“我不信,师父怎么会骗我们”他边叫边运起神功,就在这半圆石洞中发狂般的往石壁上撞击着。别以为他的双眼已废,苗森在双臂上的力道仍不可忽视,他挥拳出掌,呼呼带起劲风,就听石壁被他打得簌簌簌的落下碎屑来一边的谢风仙大叫:“别打了,别打了”苗森大叫:“我不信,我不信”就在这时候,忽听“噗叱”一声响,洞的上方忽的露出个小方洞来。苗森一看大喜,立刻跃起身来,双掌拍地欲往那小方孔中抓去于是,谢凤仙过来了。“师兄,你不方便,我来”苗森凌厉的目光一闪,道:“你想取宝”谢凤仙道:“我只求唤回师兄迷失的心,师兄,我根本不打算盗师门的宝物”苗森桀桀怪笑,道:“事已至此,你还唠叨什么,呶,你上去取来”他双掌一搓,又道:“不论拿到什么,立刻交给我,师妹呀我不想出掌毙了你”谢凤仙道:“我会听师兄的话,我不会逃的,师兄,你在拿到东西之后,我求你,别同门相残,好吗”“噜嗦,快取下来”谢凤仙黯然一叹,只见她拔身一丈余,一手已伸入那上方的山洞之中,于是,她手塞洞中身悬空不即落下来,那光景她必已拿到什么了是的,她拿到东西了,她的双目也垂泪宁“师父,凤仙对不起你老人家”下面的苗森大吼,道:“师妹,你拿到什么了,还不快快的下来”谢凤仙仍然垂泪,又道:“师父,你老人家在天有灵,快快唤醒五师哥吧”苗森一听更怒道:“下来,你不要逼我下手”谢凤仙忽的低头,道:“师兄,你答应我不要出手对付师兄弟们”苗森默默然,道:“你已令我忍无可忍了”谢凤仙暗中一咬牙,她自上方洞口把手收回来,“忽”的一声落下地来。那苗森左臂一圈,已把谢凤仙圈在身边。“拿来”谢凤仙的手中握的是一个大大的锦囊。她痛苦的把锦囊塞在苗森手中,道:“拿去吧,它已是你的了”苗森接过锦囊两手发抖,双目圆睁,大叫:“我终于得到了,我得到了呀”他快发狂了。是的,争斗几十年,此刻他立刻狂欢。他先是抱住谢凤仙狂吻一番。耳鬓边吻边道:“快,先背我出去我们立刻出去,哈哈哈”谢凤仙道:“师兄,你答应我吧别相残我才会背你出洞”苗森冷冷道:“你应该明白,我如今不用你也一样的可以出去。”谢凤仙一咬牙,道:“好,我背你出去,我背你快快走出去”苗森愉快的爬在谢凤仙背上,道:“快,我们自会找个无人之处,好生练习师父的绝世神功八音散手”谢凤仙已淌泪难以自制,她背着苗森直往洞外走去,而且传出她的咬牙声苗森却紧紧的抓住那个大锦囊,心中那份得意就别提多么的愉快了。“太好了,太好了”苗森大叫着。“哈哈”这笑声更是传的远,苗森更是边笑边叫,渐渐的笑声听不到了。是的,这声音正是苗森发出来的。只不过稍顿之后,石门中笑声又起,隐约似远听见苗森尖声高叫:“哈哈我已得到了宝藏我得到了宝藏”林三郎大感激动,肩头一晃,抢到门前,将毕生功力,尽都运集在双臂之上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真想反助苗森,和众人为敌可是他又怎能眼看着自己授艺的师父,被霍豹等联手合攻,死在乱剑之下他猛一旋身挡住石门口,面对霍豹等人,但却露出一片惊慌失措之色。玉梅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认他做师父”林三郎闻言心中一阵凉,忖道:“真的他是玉梅的杀母仇人,要是他从秘室中出来,我真能帮他突围动手吗”他脑海中一片混淆,不知该怎样办才好,身不由己,又把巳贯足内力的双臂松了下来。否则,叫他该怎么办才是呢黄老头看在眼里暗暗颔首,缓缓说道:“你们都不必太冲动,是恩是怨,总须了结,大家略退一些,等他出来之后,自有老夫截挡,决不致使他脱身离去就是。”霍豹等人依言向后退了三步,林三郎也退到一旁。黄老头长叹一声,道:“恩怨仇恨,都该清了,孽障你还在里面高兴什么快滚出来吧”右门中又扬起一阵狂笑“我得到了宝藏,我得到了宝藏”随着笑声,一条人影,缓缓从右门中踱了出来。霍豹等一见那情景,尽都吃了一惊,个个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石门中出来的,并不是苗森一人,却是“朱弓银丸”谢凤仙将苗森背负在背上了,缓缓举步而行。苗森手中,高扬着一只锦缎黄色锦囊,连连放声狂笑:“我得到了宝藏了,你们看就在这里”谢凤仙双目含着莹莹泪水,凄惶地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挤落两滴晶莹泪珠苗森此时似疯似疑,眼前多了许多人,他竟然不觉一些诧异,只顾高举那只锦囊,狂笑不止黄老头沉声喝道:“孽障你得到了什么你忘了你师父在时对你的训戒,如今双手血腥,还有什么好笑的”苗森神情一震,果然举起手来,凝目看了一遍,好像茫然不解,口里喃喃说道:“是么我何尝双手有什么血腥师父训诚,我何时忘记了”忽然他又放声狂笑起来,大叫道:“啊我记起来了,师父他老人家训诚之词,勿贪勿妄,慎心慎行,对对对我记起来了”说着。一把撕开那只锦囊,从里面抽出一张素笺,迎风一抛谢凤仙突然“哇”地一声,痛哭失声,身子一转,向崖边疾奔过去她背着苗森奔向断崖霍豹等全都大惊失色,大伙一涌而上,纷纷叫道:“六师姐六师姐”但他们全都迟了一步,待他们赶到崖边,谢凤仙已负伤背着苗森,纵身跃向崖下。隐约中,似还听见苗森的狂笑声,连声在叫:“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但那笑声和叫声忽然敛止。众人探头下望。但只见山石滚滚,向下坠落,已无法辨出苗森和谢凤仙的人影。林三郎双膝跪倒,放声痛哭起来霍豹等人也都泪如涌泉,叹道:“六师姐,你这是何苦呢”黄老头也废然叹息一声,道:“恩仇恩仇,虽然总算了结,却未免太惨了一些”大家流涕一阵,玉梅过去拾起那张素笺,递给林三郎,林三郎再交到霍豹手中。霍豹展开一看,那上面并非什么宝藏,却只工整的写着八个字:“勿贪勿妄慎心慎行。”百因道长哭道:“原来师父他老人家苦心如此,但这十三块绿玉龟壳,却害苦了许多同门。”霍豹探手从怀中取出自己那块绿玉龟壳来,又将百因道长和柳子青以及从赵梦功身上搜出的合共四块,用那张素笺包好,投进石门之中,仍用金锁锁上三门,却将金钥掷下崖去,喃喃说道:“同门之中,以信以义,足为凭证,何必再用信物如今衡山门下,仅余你我三人,这些龟壳,还是奉还给师父他老人家吧”黄老头颔首道:“做得对做得对老夫尚有句余言,山下花阵中的赵梦功,虽然满身罪孽,总是衡山门下。各位如能既往不咎,予以他一条改过自新之路,何不把他交给老夫,带隐深山,好好教诲他”霍豹默然半晌,道:“他与蓉侄女有杀父之仇,这件事,还是由蓉侄女作主才对”蓝蓉泪流满脸,默然道:“人已经死了,杀了他难道就能复生么黄老前辈尽管带他去,侄女回堡,决心遣散家人。从此长伴表灯古佛,为衡山一门,赎罪祈福,决不再履江湖了。”黄老头连道:“难得难得只是你正值青春,这样岂不太苦了你么”蓝蓉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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