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做出答复:“好的,我这就给震梁打电话。”
骆少华挂断电话,转身向出口跑去。还没跑到出站闸机,就看到几个保安员正围拢过来,试图拦住他。
“闪开”骆少华大吼一声。也许是被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吓到,更是慑于他来势汹汹的气势,保安员们都有所畏缩。趁他们犹豫的工夫,骆少华从闸机上一跃而过,径直跑向站外。
来到街上,骆少华迅速向四周扫视,马路上只有几个零星的行人,车辆也很少。可是,林国栋依旧不见踪影。他顾不得喘口气,随即向自己的车跑去。
刚刚发动汽车,杜成就打来了电话。
“老骆,找到了,在八一公园附近,而且位置不变。”
“知道了。”骆少华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急转方向盘,脚下猛踩油门。
“老骆,那是骆莹的手机号。”杜成的声音也颇为急切,“她怎么了”
“见面再说。”骆少华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你带几个人过去,拜托了”
“好,我这就出发。”听筒里传来脚步声,“你开着手机,保持联络。”
骆少华应了一声,绕过一辆出租车,向八一公园飞驰而去。
八一公园位于城南,距离春阳街地铁站七公里左右的路程。骆少华驾车一路狂奔,不到五分钟就开到公园门口。刚停好车,就看见一辆帕拉丁suv疾驰而来。杜成从车上跳下,朝骆少华跑过来。
“震梁他们已经到了。”杜成的脸上满是亮晶晶的汗水,“正在公园里搜索。”
算起来,骆少华和杜成已经有几年没见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再次见面,杜成却不问缘由就出手相助。关键时刻,还是老伙计们靠得住。
骆少华没有时间多感慨,拍拍杜成的肩膀,道了句谢谢后,就跑进了公园。
骆莹的手机虽然已经关机,但是仍可以通过技术手段确定它的大概位置。那么,可能性就有三个,一是手机还在林国栋身上,二是在骆莹身上,三是已经被林国栋丢弃在别的地方。第一种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因为手机被定位后,位置没有改变。林国栋不可能留在原地等骆少华找上门来。所以,后两种可能性是比较大的。骆少华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因为从林国栋刚才和骆少华通话的情况来看,似乎他身处一个空旷的户外场所。八一公园的确符合这个特点。而且,骆莹也很可能就在公园里,因为如果她在公园外,应该很快被人发现。张震梁他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首先选择在公园内搜索。
只是,骆莹即使被找到,还会活着吗
骆少华不敢再多想,打开强光手电,在漆黑一片的公园里寻找着。此刻已近午夜,公园里人迹寥寥。为稳妥起见,骆少华从门口找起,连假山后和树下都不放过。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发现几对正在隐蔽处亲热的男女外,丝毫不见骆莹的踪迹。骆少华越来越焦急,现在的气温是零下十五度左右,而且女儿很可能受了伤,她还能坚持多久呢
正想着,面前出现一道快速移动的手电光,还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骆少华用电筒照去,看见杜成正快速跑过来。
“怎么样”
“这边没有。”手电光下,杜成的脸色很不好看,“老骆,我去左边找,你去右边。”
骆少华应了一声,快速向旁边的岔路走去。他绕过一座雕塑,特意照了照雕塑背后,没有。
跑过一座木桥,看看桥下,没有。
钻进一片灌木丛,没有。
从时间和搜索人力分布来看,大半个公园已经被搜过了,还是不见女儿。骆少华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眼前也渐渐迷离一片。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本想扶住一棵树歇口气,双腿却彻底软了下去。
他一屁股坐在树下,立刻感到了身下的坚硬和冰冷。然而,更冷的是他的心。愈发浓重的绝望袭上心头骆莹也许不在这个公园里,抑或她已经被害了。
骆少华觉得鼻子发堵,胸口也闷得厉害。终于他抬起头,冲着漆黑一片的公园,哭出了声。
“莹莹,你在哪里”骆少华像一个恐惧的孩子,茫然无助,“快点儿出来,爸爸”
那些沉默的树木、假山和水池并不回应,无声地看着这个哭泣的父亲。
忽然,骆少华听到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擦擦眼泪,掏出手机一看,是杜成。
“喂”
“老骆,孩子找到了。”杜成的声音非常急促,伴随着喘息声,似乎还在奔跑,“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还有个男的。”
距离喷泉还有十几米的时候,骆少华就看到几个男人围在一张长椅旁,手电光笼罩在一个垂着头的女人身上。旁边是一个双手抱头,呈蹲坐状的男人。
骆少华快步跑过去,径直扑向长椅上的女人,急不可待地扳起她的头没错,正是骆莹。
同时,他感到一股湿热的气息喷在手上,还带着浓浓的酒味儿。
骆少华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她还活着。
骆莹身上盖着一件蓝色羽绒服,上半身随着父亲的动作无力地摇晃着。骆少华突然想起那个血手印,急忙拉开羽绒服,想查看她是否受了外伤。
“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没事。”张震梁走过来,他只穿着一件毛衣,正抱着肩膀打哆嗦,“不过人还昏迷着。看上去,好像是喝多了。”
骆少华不放心,还是上下查看了一番。的确,骆莹衣着完整,全身都没有血迹。他站起来,看看站着的几个男人,除了杜成和张震梁之外,其余几个都是刑警队的小伙子。
“那个男的呢”
“喏。”张震梁向蹲坐的男人扬扬下巴,“找到骆莹的时候,这王八蛋正在她身上摸摸搜搜的。”
骆少华用手电筒照向他。男人的头发又脏又乱,穿着一件看不出底色的破棉袄,似乎是个流浪汉。
骆少华上前揪起他的头发,男人仰起脸,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不是林国栋。
尽管如此,一股怒气仍然从骆少华的心底泛起。他抬脚向男人踹去,后者跌坐在地上,一边躲避,一边大声惨号。
“行了。”始终默不作声的杜成拉住骆少华,“先送骆莹去医院吧。”
市第四人民医院的走廊里,杜成、张震梁、骆少华三人等待着骆莹的消息,或坐或立,各怀心事。
当年,因为杜成坚持认定许明良不是凶手,并多次要求重查此案,最终导致他和马健、骆少华等人反目。即使杜成在被下派至其他城市后重新调回,三人也已经形同陌路。特别是在马健和骆少华相继退休后,杜成和他们几乎断了联系。今晚骆少华突然找自己帮忙,让杜成感到非常意外。
对此,骆少华同样解释不清。他只是觉得,在那个时刻,没有人会比杜成更能理解骆莹的危险处境,即使林国栋的存在是个永远不能向杜成道出的秘密。
因此,他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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