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光被漆黑的天空衬托的仿佛未开锋的匕首,透过铁窗钉在陆军部办事厅的大堂上,这个在兵部裁撤后仅仅成立不到三年的帝国最高军事机关,却早已在体制的束缚下,一天天的溃烂变质,垂死的黄龙帝国,使劲浑身解数变法图强却终究是徒劳无功,只得无奈的被历史的巨潮一路推搡,精准的走向死亡的终点。
一场风波之后,饭桌上已经意兴阑珊,宴席就此作罢,众人纷纷退席告辞,叶开长叹一口气,站起了身子也准备打道回府。
刚刚迈出两步,迎面快步走过来一道人影,将叶开拦了下来。
“良爷,您留步。”说话的人尖声细语,仔细看是个小太监,打了个千,小太监接着道:“涛贝勒请您去一趟贝勒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涛贝勒”叶开眉头一皱,片刻后,脑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载涛”
记忆里这位赫赫有名的涛贝勒不仅是皇亲贵胄,更是摄政王载沣的亲弟弟,当今皇上的亲叔叔,曾留学德国,属于皇族中的少壮派。
不过,这么晚了找自己去干什么叶开不由地犯起了嘀咕,不过很快心中就有了计较,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微笑。
第二章皇家禁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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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年关,新年的味道在空气中悄悄的酝酿,皇城内不时地有爆竹声响起,从陆军部出来,叶开就坐着轿子向贝勒府走去,一路上摇摇晃晃,吱梗声从轿子里传到轿子外,不过这些嘈杂的声音都似乎进不到叶开的心里去,他满脑子都在斟酌着当下的形势,想来想去却是脸色越发的阴沉,诚然,清朝最后三年的政坛,就如同门外的天气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一方面革命军起义不断,让本就羸弱的统治基础着火连连,而另一方面清廷内部却是相互倾轧,权权相斗,再看看自己,穿越而来的叶开自然继承了良弼的全部经历和记忆,但是这也正是让叶开暗自苦笑的地方,这位三不将军果真是如同史书所说清贫如洗,正直如一啊,难怪在晚清的官场中处处受排挤,死后竟无余钱葬身。
狮子再强大,也斗不过群狼,更别说是一群会思考,懂钻营的人形牲畜。不懂得假人以利,驱人以谋,严格意义上讲,算不上一名合格的政客。
“良爷到了,您落轿。”一道喊声从轿子外传了进来,打断了叶开的思索,知道目的地到了,短暂的清了清脑子,待轿子落定后从容地走了出来。
“您里面请,奴才给您指道。”
朱漆大门上的五十颗铜钉反射出锃亮的冷光,给人一种威严缥缈却又触手可得的即时错觉,这一幕让矗立在贝勒府门前的叶开印象深刻,迈上台阶的那一刹那他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一眼重重叠叠的屋檐别院,在即将到来的政治寒冬,这座宅院的主人将和他牢牢地捆在同一辆战车上,而追根溯源都和一支神秘军队的建立有关,叶开算一算日子,差不多十有八九。
呼在手心的哈气在凛冽的寒风中越滚越远,叶开没有多说话,悄无声息地迈进涛贝勒府,向府邸深处走去。
“还不知道公公的名讳”亦步亦趋的跟在小太监的后面,叶开忽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走在前面的小太监顿了一下,回过头来,表情略有些拘谨地回答道:“良爷您真是客气,奴才哪有什么名讳,贝勒爷今年刚刚开府,内务府选派了十几个内监,涛贝勒瞧我年龄不大,人又机灵些就留在身边,平时管我叫小全子,良爷,您叫小全子就成。”小太监不过十七八岁,自然是没见过多少良弼这样的朝廷要员,说话有些不大自然,更重要是,同样是需要自残的高危职业,清朝的太监就要悲催许多,一无权势,二无地位,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们打心底里自惭形秽。
叶开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小全子的谦卑而改变脸色,反倒是面容和煦,“我听说新进的太监干的净是脏累的活儿,公公风里来雨里蹚,实在是吃的苦头不少,不过你家主子爷是摄政王的亲弟弟,公公你是贝勒的贴身应侍,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舒坦不少。”
小全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自己虽然心里明白这个理,但是这话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直截了当的说,扭捏了半天也只好支支吾吾地哼唧道:“奴才是下人,想不了那么多”
“良爷天黑小心着路,这边儿。”小全子把灯笼往叶开眼前挪了挪,细心地提醒道:“就快到了,你瞅前面就是内堂,贝勒爷就在里面。”说话间,透着一丝聊胜于无的熟络感。
“多谢全公公指引”
脚步停在内堂门口,叶开刚要推门进入,身后传来了小多子的声音,“奴才在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大人吩咐。”
将脸上的浅笑收敛起来,叶开推门而入,瞬间包裹他的除了温暖粘人的空气,还有屋内似乎无处不在的微妙气氛。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民政部左侍郎,京师步兵统领衙门都统,多罗贝勒毓朗,俗称九门提督。
“今天腊八,良弼给两位贝勒爷请安。”一番寒暄后,叶开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道涛贝勒召良弼来有什么要事”
“不急不急,良大人先坐。”涛贝勒示意不用客气,这位名噪京城的年轻权贵,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一些。
安坐之后,坐在一旁的毓朗倒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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