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再有,老臣身位军机处首席大臣,按照规制,摄政王所发上谕须有军机处副署,否则不得私发,老夫在军机处交友甚广,定会极力阻挠,让他载沣左右为难,这样以来摄政二字也是有名无实,此乃二也。”
奕劻说到这里,喝了一口茶水,并不着急接着讲,而反观隆裕则深深的进入到一种权力漩涡,庆亲王在军机处有多大的影响力,整个大清官场怕没有人不知道的,如果说朝廷是他载沣的,那军机处就可以说是奕劻一家独有。
“哀家记住了,庆王接着说。”
“最后一步,就要靠太后了。”
“哀家”隆裕有些诧异的看着奕劻,“庆王直讲”
“太后还记得大行皇太后的遗诏么,上面曾书,若遇大事者,摄政王须请皇太后定夺”奕劻说道。
“不错,是有这句话,但”
隆裕怎么会忘记,正是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害苦了她,载沣就是仗着这句话,公然对前者插手政事的行为予以驳斥,谓言称朝堂之事算不得大事,只有祭祖祭天这样的冠冕堂皇的才算得上大事,大事一词本来就十分含糊。
“大事,什么是大事”奕劻缓缓把头扭向了隆裕,问了一个颇具玩味的问题,“免去摄政王监国之权算不算大事”
隆裕一下子愣住了,这句话在她的脑中反复回味。
“等到载沣无权无势,没人替他说话的时候,太后说什么是大事什么就是大事”
奕劻的一句话让隆裕茅塞顿开,对啊,既然这个词本身就模糊,有为何硬要弄清呢,只要找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就行了。
奕劻不愧是官场老手,他的几步棋堪称老辣,同时也让隆裕一下子找到了曙光。
“老庆王真是安国首臣,哀家听了茅塞顿开”
“太后谬赞了,犬子载振前年因“杨翠喜”案罢了官,若是太后大权在握,看在老臣精心谋划的份上,还望准其为国效力。”
光绪三十一年,时任农工商部尚书的载振卷入了卖官案,那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闻,迫于压力,清廷宣布革去载振的官职,永不叙用,这也就意味着这位权势赫赫的庆王独子,政治生涯从此终结。
“自是当然”隆裕当即答应,等她掌了大权,谁上谁下,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老臣年事已高,特请太后,准许老臣先行告退。”奕劻俯身叩首。
“好,庆王退下吧,小德子,送庆王回府。”
一场生日宴会就此落幕,奕劻走后不久,众人就纷纷散去,在权力这瓶辣味剂的催化下,宴会本身早就变了味,一个新的政治集团的轮廓隐隐浮现。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始终悬而未决,究竟是谁倒向了谁这一边,奕劻和隆裕想的截然不同,不过至少在现阶段,两人的轨迹还是一致的。
第六十章特务头子
握草,昨天的59章发了两遍,已改。
京郊南苑,禁卫军训练场。
在离军营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几个人策马伫立,透过高倍率的军用望远镜注视着军队训练状况,期间还不时的相互攀谈,各个脸上倒是洋溢着轻松的神情。
这几个人中除了随行的武官,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禁卫军三巨头,载涛,毓朗,和叶开。
今天,他们之所以齐齐聚在这里,就是受了叶开的邀请,观摩禁卫军的训练情况以及战术演练。
透过望远镜,他们可以清晰的注视新兵们的一举一动,良好的视野,舒爽的天气,也让他们观察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远处的训练场,一道道布置有序的战壕俨然出现在地表之上,并且根据地形深浅程度各有不同。尽管在现代战争中,战壕推进已经彻底的落伍,退出历史的舞台,但在当下这个年代,却是极为先进的,在中日战争中,就是这一个小小的战术竟然中国军队吃尽了苦头,为之付出了极大的人员伤亡,十七世纪的军事思想和二十世纪的一比较,结果不得不让人唏嘘。
当然,这些战壕并不是由作战士兵亲自挖掘的,而是由禁卫军中的工程兵完成,叶开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让部队合理的分配体力,最大程度地将作战士兵的全部精力用在战场上,所谓战有专战,就是这个道理。
在每条战壕内,还配有医疗兵勤务兵这类的辅助兵种,也只有站在后世的角度,才能深刻准确地认识到辅助兵种的重要性,在二战太平洋战场上,美军能战胜狂热的武士道切腹军,很大程度上就是凭借这近乎完美的后勤体系,即使在最艰苦的越战泥潭中,军用罐头还能做到人手两份。
禁卫军,这支二十世纪初的军队,却完全用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武装,两者结合起来,自然是如虎添翼。
“良大人这套战法倒是看着稀罕啊。”
看着远处那军容整齐的队伍,毓朗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不禁出口称赞道。
“哈哈,朗贝勒慢慢瞧慢慢看,往后还有更多的新战法。”叶开爽朗的笑道,也不枉费他多日来花的功夫。
毓朗作为曾经的旧式军队的领,一度对新军的战术抱着不感冒的态度,甚至对外国的军事理论充满了鄙夷,而多日来的所见所闻,不但让他大改其观,内心深处也对叶开的诸多想法油然佩服。
“涛贝勒你在德国念过书,咱们禁卫军和那德国军队一比,孰优孰劣”毓朗冲着一旁的载涛问道。
“依我看,是不遑多让。”载涛也是连带轻松的笑道,禁卫军本来就带有浓浓的德国血统,这样的纵向比较并非没有道理。
“德国军队中也分为三六九等,我看咱们禁卫军也能排在前三等里。”片刻后,载涛回头过来,冲着叶开毓朗等人说道,十九世纪的德国军队号称欧陆雄狮,这样的评价载涛给的不低。
叶开等人相视而笑,当然,在他的心里,这支禁卫军的分量可远远不止于此,集中了庞大帝国的所有资源,这支禁卫军至少要排在世界的第一行列,特别是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日俄军队,要有碾压的优势。
“良大人,这些日子为了禁卫军的训练,你可是居功甚伟啊。”片刻后,毓朗突然说道。
“朗大人过奖了,若无朗贝勒,涛贝勒,禁卫军断断不可能进展神速。”听到毓朗的夸奖,叶开当然没有自鸣得意,把这绣球掰成了两半,又送了回去。
“哈哈”
在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中,一场战术演练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毓朗和载涛策马返回了军营,只有叶开还留在山坡上。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身后同行的武官中走上前一位,和叶开并马而立。
他的身材不高,面容还能年轻,多日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有些黝黑,这样看起来也增加几分干练,然而,令人惊诧的是,他的军装与一般士兵别无两样,肩上的军章也表明他是那种没有任何军衔的普通士兵,不过,就是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个人,居然站在了一起。
这当然是叶开的安排,在他的眼中,这位日后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需要在他身边进行必要的磨砺,这是成为了一柄利刃的必要条件。
最近一段时间,蒋志清实际上成为了叶开的副官,一天到晚都跟在他的身旁,几日下来,他已经大致摸清了叶开的脾气秉性,两人之间养成了必要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