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沣当上摄政王完全是慈禧的一厢情愿,没有皇族内部的支持,他的位置始终不牢靠,而奕劻作为载沣和皇族之间的缓冲海绵,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至少现在不能。
“好罢”载沣吐了一口气,终于妥协了,“你们觉得谁当这邮传部尚书合适”
“邮传部尚书责任重大,建铁路,铺电路,通邮政,还的给外国人打交道,这些都是新鲜玩意,所以尚书都找个精通洋务的大臣。”这次奕劻没有挑头,那桐的话说在了前头。
“你说这话,本王倒是想到了一点,陈璧虽是免了,邮传部还有两位侍郎,就从他们当中选一个吧。”为了避免再一次被牵着鼻子走,载沣给出了他的选择。
“回摄政王的话,邮传部左侍郎唐绍仪,出使美洲各国,至今未归,远洋重重,要回来也给大半年,恐怕是来不及了,至于右侍郎盛宣怀”那桐的话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了,似乎斟酌了片刻才说道:“臣认为不妥。”
“有何不妥”载沣追问。
“盛宣怀经营汉阳铁厂,数年未能盈利,反倒将铁厂转给了日本人,才略有盈余,还有其任督办铁路大臣间,曾言三年之内可修好卢汉铁路,可最后铁路最后虽成,竟耗费了十年之久,可见此人夸夸其谈,摄政王不足为用。”
说起盛宣怀的黑历史,那桐是如数家珍,盛宣怀和奕劻间隙由来已久,他又怎么不知道,反正黑点也太多了,那桐完全不介意狠狠踩上几脚,“况且盛宣怀追查前任部首的案子,若是他其后官拜尚书,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请摄政王另择一人”这次不光是那桐,世续也跟着说道。
说到了盛宣怀,张之洞也不好辩解,他对前者并不陌生,张之洞人任湖广总督主政湖北的时候,洋务运动正如火如荼,汉阳铁厂正是其治下的一大工程,作为中国第一座大型钢厂,当时的汉阳铁厂一无技术,二无人才,三无资金,自然受制于人,作为铁厂的总办,盛宣怀想尽了办法将部分权益转给了日本银行,引用外资来解燃眉之急,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一和洋商沾上边就是莫大的禁忌。
张之洞刻意避讳,鹿传霖这边当然也就没什么话说,奕劻等人的意见再次占据了上风口。
“行了,你们。”载沣疲倦的脸上带着一丝鄙夷,他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你说吧。”
那桐世续的话,只是为了给奕劻接下来的打算预热和蓄势,在巧妙的排除掉其他的竞争者后,奕劻终于说出了他的答案。
“会摄政王的话,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内外兼修,贯通中西,处世有大才,最宜出任邮部大臣。”
时间精准的走到了这一刻,就像历史发生的那样,陈璧倒台后,徐世昌会被提名为新尚书,如果没有意外,从此邮传部进入了徐世昌时代。
而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一直静默着的叶开,心中微微震了震,眼皮微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改变历史车轮的方向,阻止徐世昌进京。
这个人很危险,就像盛传的那样,他是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狐狸。
第七十三章水晶狐狸
第一更,一些涉及民族,政党,法律,分裂国家的章节都被封了,正考虑第四卷的立宪风云要不要写,应该没事吧
叶开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徐世昌都不能借此机会重归京城,在他原先的计划中,邮传部尚书已经做为一个不可缺少的筹码留给了盛宣怀,徐世昌这时候在掺一脚将是大大的不利。
近一步讲,徐世昌一旦重返政治中心,那么叶开无疑又将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而这个人,绝对有能力给他造成数不尽的麻烦。
不但以后的计划再无法明目张胆的实施下去,就连叶开引以为赖的禁卫军都有可能危在旦夕,因为在历史上,就是此人了良弼禁卫军大臣的军权,悄无声息的拿到了自己手中,既然涉及到最核心的利益,叶开绝对不容旁人染指,从这方面讲,徐世昌就更加不能回到政治舞台的中央,无论这片土地他是多么的熟悉。
作为光绪三十二年1905的军机大臣,徐世昌堪称位高权重,影响力遍布朝廷内外,同年日俄战争爆发后,他卸任军机,临危受命,赶往奉天出任首任东三省总督,并在东北三省经营多年,所以,此番的邮传部尚书人选讨论,徐世昌要资历有资历,要经验有经验,他如果到任也算是众望所归。
除此之外,徐世昌不光和奕劻是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与袁世凯更是亦盟亦友,私交甚密,同时和张之洞、鹿传霖也交往颇深,甚至,就连载涛也对其极为信任,两人算得上一对忘年交,政界通达至此,在军界他的影响力也不遑多让,小站练兵他出任总参谋官,北洋第六镇正是他一手锤炼出来的嫡系,总之,处事圆滑的徐世昌是新派旧派左右通吃,关系遍布朝野,难怪人送外号水晶狐狸。
作为清末民国最有权势的两个汉人政客,在袁世凯倒大霉的时候他还能岿然不动,足见此人的政治能量深厚到何种地步。
也正是因为如此,叶开在这几天忙上忙下,就为了此事做准备,将这件事搅黄了是他唯一的目标,不然等到大局已定,叶开也只能是喝西北风。
给小德张的那封密信就是一种对策,叶开通过它进而告诉隆裕奕劻,徐世昌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选,这与奕劻的心思不谋而合,无形中给了他不少的信心,可以把这件事在会议上无所顾忌的当面提出,到时候,就算载沣极力反对,五个人在加上一个有军权的将官联合施压,载沣怕也不得不同意吧
所以,在奕劻看来,只要他说出徐世昌的名字,局面必然呈现一边倒的态势。
“徐世昌”载沣咦喃了一句。
这个人他并不陌生,但抛开前者能否胜任这个问题不谈,奕劻的回答让他颇不顺心,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换做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会有所忌惮,更何况两人的关系本就并不融洽。
载沣皱着眉毛,面如沉水,似乎在脑中做了一轮轮艰难的思索,而这一变化,叶开自然清晰地收入了眼底。
“盛宣怀不能胜任,那徐世昌就能胜任”
载沣生硬的反问道,这已经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的说话语气,二十六岁的摄政王在政治经验上远不如奕劻这些老家伙,不仅脸色上失了方寸,就连话里也能听出些许赌气的意味。
奕劻的回答自然是淡定和沉稳,透着股非他莫属的自信。
“徐世昌曾任军机大臣,又在吏部兵部任职多年,后治理东北,政绩颇丰,世人有目共睹,让他来当邮传部尚书,想来想去都是上上选。”
奕劻从资历和政绩上谈起,按资排辈一直是官场内部约定成俗的规则,他用这样的话,再一次印证着徐世昌当选的无可争议性。
“徐世昌对洋人的规矩十分精通,并且还精通外文,让他返京充任部首有诸多便利。”
世续说完那桐接着说:“徐大人能才两双,摄政王当用当用”
又是三个人轮番上阵,载沣看在眼里,眼神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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