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怀取出火折子打亮了火,火光一闪,他看见了,但他也怔住了,眼前,地上,那厚厚的毛毡上,赤裸裸地躺着一个女子,那两个汉子就静静地爬在她身边可是,她不是温娃娜,她有身诱人的肌肤,有副诱人的身材,却有着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她,他见过,正是跟温娃娜在一起的那位
“哎呀,是你呀,小冤家,我还当是谁呢,吓死我了,正好,我正愁找不着你呢,看见你呀,他们就都臭了,来吧,小冤家,把火熄了”
她腾身跃起,扑向了韦慕岚。
就在这时候,一声颤抖娇叱自帐外响起:“你你撕碎了我的心,我瞎了眼了”
“嘶”地一声,一柄利剑破帐而入,直刺韦慕岚。
韦慕岚一惊躲闪,火熄了,眼前一片黑暗,陡听一声惊叫,他连忙扑出帐外,他又一怔,天,温娃娜正站在帐外月色下,身上还是那一袭轻纱,只是娇靥上的神色木然,媚荡之色已尽扫,她真象位女神。
就在他这一怔神间,身后空刃破风,一柄利剑又自递到,他旋身出手,一把夺过那柄剑,凝神看,他脱口呼道:“是你”
眼前,站着一位白衣少女,她的衣衫白,她的脸更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高挑着柳眉,圆睁着美日,模样儿怕人,她,竟然会是那位总管千金秋海若显然,她是被韦慕岚劈手夺剑那一手惊住了,而这时她又被韦慕岚那脱口而出的一声轻呼惊醒了,她咬牙说道:
“不错,是我,你很感意外,是不”
韦慕岚道:“事实如此,姑娘怎会到这儿”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秋海若厉声说道:“我出来是为找你,是怕你伤重死在路上,半途听说这儿有所以我跟来看看,不想你不但活得好好的,竟还跑到这儿来跟这不要脸的荡妇淫贱女人鬼混,早知道这样我就让你死,说什么也不会出来找你,我瞎了眼,我该怪那一掌没打重些”韦慕岚想要解释,但转念一想我何必解释,没那个必要,她是白玉堂的女儿,凭什么要向她解释,再说她那番话也勾起了他的仇恨怒火,当即脸一沉,冷冷说道:
“这是我的事,你似乎无权干涉”
“好啊,你”秋海若娇躯暴颤,道:“到了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你有良心没有
你还算人吗你,你,你,我杀了你”
她银牙一挫,疯狂一般地扑了过去,韦慕岚一挥长剑,扬声大喝:“站住,你爹伤了我,将来有一天我会找你爹要回来,别让我现在从你身上索取,你再敢进一步,我虽不忍,这掌中利剑可没有眼”
秋海若被韦慕岚这一声大喝震得呆了一呆,旋即她道:“你你还敢”韦慕岚冷然说道:“我怕什么,有朝一日我会找你爹索还这一掌之债,姑娘,你看错了人,用错了情,现在回头还不算迟,跟我们这些肮脏草民站在一处那会辱及你总管千金、宦门闺阁的身分,你快快请吧。”
秋海若娇躯一晃,险些晕倒,但是她极力支撑着,没让自己倒下去。她柔肠寸断,心碎片片,娇躯一阵暴颤,带着一声能撕裂人心的悲呼,转身狂奔而去。
韦慕岚垂下了掌中长剑,在这一刹那,他有些失神,也有些黯然,更有点愧疚不安,他呆呆地望着秋海若那惹人怜爱的纤小人影消失在旷野另端的茫茫夜色里,然后,他缓缓转过了身,他,呆了一呆。
眼前哪里还有温娃娜的人影敢情就在这片刻工夫中温娃娜已悄无声息地走了。
不,他要找她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引入进帐的是她,真正赤裸献身的却是另人,这是为什么,是怎么回事,他一定要弄清楚。
他纵目四下寻搜,可是,夜色茫茫,别说温娃娜,就是那面目奇丑的女子和那两个汉子也不见了人影。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那柄剑,一时间意念齐涌,五味俱陈,呆立了半晌他突然长身而起,飞射而去。
如今,他对温娃娜有了另一种看法,也就因为有了这另一种看法,使他对温娃娜产生了歉意,尽管他目前还没办法肯定他这另一种看法对不对,是否正确。
天快亮时,他到了开封,到了谢家废宅。
站在那荒凉的废宅里,面对着周围野草丛生的青坟,他对长眠在青坟下的谢兰馨暗暗一阵默悼。
随即,他蹲下身在他当日埋那片紫贝叶的地方动手挖掘,土陵扒开了,可是土里有碎石有草根,就是没有那片他明明埋在这儿的紫贝叶。
它哪里去了他的心猛然阵跳动,手加快了,他不相信它會不翼而飞,绝不相信,
直往里挖。
然而,毕竟冷酷的事实摆在眼前,没有,就是没有那片紫贝叶,它当真地不翼而飞了,看,他都挖到墓的中间了。
想起了挖到墓的中间,韦慕岚的心猛然又是一跳,他目光一凝,怪了,墓里怎么没有棺木要说事隔多年,棺木已经腐朽了,它也该有一两块朽木啊,如今别说朽木了,就连木头丝儿也没有。
人是莫沧江埋的,这是莫沧江自己说的,就算他当时穷困,买不起棺木,弄块草席草草人土了事,那也该有块烂席角啊。
就算连草席也买不起,人的尸骨总该埋下了,可是怎么连块骨头也没有呢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韦慕岚呆呆地蹲在墓前,脑海里飞快地在想,他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可好,不但连谢兰馨那片紫贝叶没找到,便连他埋在这儿的那一片也不翼而飞了。
这不箅小事,怎么这会是座空墓呢:这可就是大事了。
人是莫沧江埋的,这是他亲口说的,那么,该找他问问去,对,该找他,是该找他有此一念,使他暂时把紫贝叶不翼而飞的事置诸脑后,腾身而起,掠出了谢家废宅。
出了谢家之后,他没马上往莫家去,先找到了那看墓的赵大家,敲了半天门没有人答应,由屋上进去一看,赵大家空空的,哪里有人赵大家空了,是搬走了还是
韦慕岚没多想,腾身再起,扑向了莫家。
莫家他去过很好找,不到片刻工夫,他已停身在莫家前门十丈以外,为什么停在那儿,因为他看见挂在莫家那雄伟气派大门上的两盏大灯没亮,门前黑忽忽的,不象以往那样亮着,光同白昼把大门前照耀得纤细毕现。
如今,那高高的石阶一对石狮子,都浸沉在黎明前寂静凄清的黑暗里,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对。
他停了停,长身再起,只一个起落又射进了莫家那广大的前院里,有件事使他诧异,那嗅觉灵敏机警凶猛的獒犬没动静。
不对,他闪身扑了进去,直往后闯。
他由前院而后院,走小径,过画廊,最后停身在莫家内眷所住的后院里,一路行来到现在,空荡、寂静,没有动静,不见人影,敢情,这莫家已成了一座空宅。
莫沧江哪儿去了也搬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住在这儿好好的,偌大一座庭院,亭、台、楼、榭一应俱全,不下王侯之家,过得舒服,他为什么搬呢由那堂屋开着的两扇门,堂屋里家具、摆设一样不少,这能叫搬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韦慕岚智慧高绝,他马上想到莫沧江花言巧语让他上了一次大当,莫沧江涉有重嫌,埋葬谢兰馨事不确,他知道韦慕岚迟早会发现,会拆穿他,因为韦慕岚到时候会迁移谢兰馨的骨骸的。
可是那片紫贝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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