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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行 秦寺 2107 字 2023-10-09

gu903();背完开篇逍遥游,幼清摇晃着脑袋,甚为得意地道:“这可比孔夫子的论语有趣多了,幼清很快就背好了。”

“我家幼清聪慧的紧,看来是个学玄的苗子。”谢幼安忍不住笑着夸赞,伸手摸了摸她发顶。

“姊姊,儒家和道家,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若是幼清那么问旁人,定要说她年幼不懂事,道家和儒家怎能一样。在这重玄轻儒的年代,学老庄被认为是翩翩名士,学儒则被有些人曲解伪君子,寒门之学。

谢幼安垂眸思考后,许久方道:“孔子之学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老庄则是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大抵就是两家的根本之不同。”

“为何明知不可为还为之”

“孔子所在的春秋战国,是礼乐崩坏的时候。诸侯国间无日不战,孔子最大的愿望是维护周礼。”幼清问得很认真,谢幼安便从头讲道。

“但是想要做到这点很难,君主忙着争夺土地,没人想听孔子的话。他自己也知无人愿意听,但却一生为此奔波着,哪怕最后也不曾实现。所以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说着话时,她无端想到了陆恒,虽千万人吾往矣。

“孔子是圣人,圣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谢幼安失笑道:“天下何其之大,怕是神人也有做不到的事。”

“那为什么族姐说穷人家的孩子,才会喜欢学孔孟儒家。”幼清说完这话,又道了句:“她们是不是胡说的”

她的族姐自然是王家的女郎,幼清从来就不和她们亲近。

“王家女郎自然不会胡说。”谢幼安先肯定了句,才挑了些幼清能听懂的话道:“比如幼清学的论语,一共才二十篇,此书籍易找。而寒门庶族往往想学老庄,也无书可读。”

儒学自学尚有门道,玄言若无师传授,普通寒门庶族哪怕有书籍看,也极难领会其中深意。更何况要融会贯通。

所以寒门子弟一般只学儒,学得好还可能有个小吏当。

幼清摸了摸面前一堆书卷,道:“对啊,逍遥游一篇就如此多字数,比论语字多了好多倍数呢。”

“不过这话说得也不对,哪怕幼清是王家女郎,孔孟之道也照样要学。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幼清连连颔首,道:“待幼清长大,也要做风流江左的才女,像谢姊姊一样”

谢幼安捏了捏她脸颊软肉,忍俊不禁地道:“记住你的目标,往后先生授课时,不能再逃学了。”她立刻双手遮住脸,一双杏眼瞪得很大,仿佛在说姊姊怎知我逃学。

“女郎。”璇玑忽然出现,匆匆行礼之后,估计着幼清在,她在谢幼安耳畔,低低说了五个字。让谢幼安脸色一僵,久久不言。

“姊姊,怎么了”幼清黑白分明的杏眼,透着不解世事的纯粹。

谢幼安勉强笑了笑,道:“无妨。”

璇玑说的是,“陆尚书令卒。”

太元二十年二月,建造宣太后庙。初四,散骑常侍、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同年同月,尚书令吴郡陆氏陆纳卒。

晋书卷九帝纪第九简文帝孝武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早,因为我睡醒了w

、深山士

谢幼安隔日便来到吴郡,跟随她去的还有堂兄谢混,代表谢家吊唁陆纳。

一口金丝楠木棺摆在殿内,大头朝南,小头朝北。因是“喜丧”棺面上涂抹了一层红漆,木棺雕刻了二十四孝图。众人围在灵柩旁低低哭泣。

陆纳独子早殁,陆恒远在北边战场,只有一弟子充作子嗣为送行。

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不知真情假意的哭,谢幼安想到当年的约定,也不知老人家临走之际,最爱的棋是否达到了一品。

谢幼安心中堵的慌,就算撇开陆恒和利益上的关系。她对这个年长的老者,本身也颇有敬爱之意,哪怕是高寿喜丧,她到底还欠了一局棋。

人走如灯灭,围在棺前哭上一阵便可收声,人人脸上垂着唇角哀色。上午祭奠之礼结束,高寿喜丧是要摆宴的,往来祭奠之人众多。

她和谢混作为远来吊唁之客,随着诸位宾客用了午饭,谢幼安低声对谢混道:“阿兄,我想去别处走走,傍晚再回驿馆。”

谢混犹豫了下,念及眼前这个堂妹是颇能闯祸的,本想让自己的侍卫也跟着。再三思量还是作罢了,他道:“别走的太远,记得带上护卫。”

她应下后,径直离开了陆府。

谢幼安带着耀灵和一干侍卫,兜兜转转许久,方才找到了一处僻静山脉。这是个很没名气的小山峦,若非她记忆力不错,怕是怎样也找到的。

山脚下树木翠绿,映着水光的花朵显得格外娇艳,云雾缭绕之中,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房屋。她让牛车随着侍卫留下。

谢幼安和耀灵徒步往里走,离那整洁房屋越近,她走得越从容。同时低声嘱咐耀灵道:“隐士大多脾气不好,无论结果怎样,你等会儿不要说话。”

耀灵性子泼辣,生气之后口无遮拦的,还是少言为妙。

她委委屈屈地点头。两人走到房屋前,见竟有一童子坐在门前,一手支颐打着瞌睡,模样岁的样子,见她们走进这才起身,好奇地看这不速之客。

“请问先生可在屋中”

“在呢。”童子答完,有问道:“女郎有何吩咐”

“久仰慕名而来,想与先生论事,可否通报一声。”

那童子颔首,道:“女郎且稍后。”

不到一刻,那童子返回来,道:“我家先生病了,不见客。”

耀灵闻言望了眼谢幼安,她笑了笑,道:“那我只好改日再来,请将此书信转与先生。妾身陈郡谢氏。”她从袖子里拿出书信,童子好奇地双手接过。

还不待她们转身离开,内院便有鼓瑟之声传来。悠扬悦耳的曲调,仿佛能窥见弹琴之人的精神。屋中之人,明摆着是告诉谢幼安,我没得病,就是不想见你们。

那童子呐呐低头,说了句,“定然转交给先生。”便躲进了屋,关上了门。

谢幼安怔怔看着面前的门,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耀灵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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