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陆恒便将其带在身边,教养如同亲子,取名陆宁,字湛元,是明镜长久之意。
一般孩子及冠之年才会有自己的字,足可见谢幼安有多疼他。
陆宁乖乖地过来,垂着小手站着,说道:“娘亲有何吩咐”他对谢幼安的话是十二分的听,绝不会有什么调皮偷懒的时候,对待陆恒就敷衍多了。
“那卷兵书瞧了有大半月了,可有所悟了”
这孩子方学完论语和千字文,认了好些字,便扑到了孙子兵法里。时常拿不认识的字,或是很多理解不了的句子问谢幼安,翻阅了快要一整月,一副百看不厌的样子。
她问的是除了书上写着的,有没有另外自己的想法,这对一个七岁大的孩子来说,是问的极难了。若非见他痴爱兵法,她是不会兴起这般问的。
陆宁迟疑了一下,掰了掰小手指,方摇了摇头,道:“没有所悟。”
谢幼安正欲说什么,想了想睨了眼陆恒,说道:“难得元子如此喜欢兵家,你以后每日教他两个时辰的兵书,从国之大事,存亡之道讲到三军之所恃而动,三月时间,细细讲解一遍。”
陆宁年纪小,就算背下来整本兵书,也很难有自己的所悟。陆恒则不同,他领兵作战如此多年,所思不会限制在书中,稍微讲讲便能对陆宁大有启发。
陆恒颔首,摸了摸陆宁的小脑袋,笑道:“早告诉我你在看兵书,有何不可的。却只告诉娘亲瞒着我,小崽子你岂非是欠扁。”
小陆宁忍着内心欢喜之情,手叉着腰,模仿陆恒学的惟妙惟肖道:“阿宁若告诉父亲,父亲必然会说,你娘亲教你的书可都看懂了贪多嚼不烂,先去学你娘亲教的。”
谢幼安想教他的是“上善若水”,却从不反对他心中喜爱“上兵伐谋”。这大概便是孩子愿对她言听计从,事事依赖的诸多原因之一。不是所有至亲都能如同谢幼安,真正耐心地因材施教。
陆恒无言以对,无奈地看了谢幼安一眼。
“好孩子,腹中颇有谋略之才。”谢幼安大笑,笑完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父亲若教的有一点不好,都来告诉娘亲,自有娘亲来收拾他。”
说笑间船已停下,陆恒一手牵着谢幼安,一手拉着陆宁,三人一齐下船。离开建康城多时,谢幼安笑容渐敛,心中多了些愁绪。
昔日陆恒的最后一站,能侥幸不死多亏了有奇人相助便是谢幼安的师父,天下智者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