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诸葛亮两人,就连一众技师也听得入了迷。
有些东西姜述不能讲得太深,技师凭得是经验,识字的不多,讲得太深听不懂,姜述重点讲得是力学效果,技师结合实际经验,大多能够体会领悟。
姜述讲了将近两个时辰,诸位技师脑中似是打开了一扇天窗,感觉进入了一个从未涉及的领域。姜述鼓励技师们发问,其中数人领悟力很强,所问都是关键核心,姜述详细做了解答。临行前让人记下这几人姓名,交待姜阳重点照顾,又吩咐在船厂开办夜校,晚上教授技师、工人识字。
周瑜、诸葛亮对大海、船舶特别感兴趣,一路之上问个不停,姜述挑些他们能理解的东西,向两人讲述大海、船舶的许多知识。又说到地理,两小听到大海那头还有陆地,还有袋鼠等前所未闻的动物,又听极远的陆地上有玉米、甘薯等产量极高的作物,两张小脸不由露出神往之色。
半途又绕路去看水库工地,现场一片热火朝天,民工除了流民便是壮丁,都感念姜述的恩惠,修筑时十分用心。每担土倒下去,都用大锤夯实,甚至用石辗滚压。有较真的民工,取泥时将浮泥掀去,挑下面的板泥为堤土。
姜述转了一圈,感觉不大放心,大堤安全第一,不能行妇人之仁而吝啬民力。将图纸再次修改,平均高近两丈,宽近七丈,两边都加了厚厚的石头防护堤,再罩一层沥青。工期会更长,不过一旦修筑起来,安全上有了保障。
转完一圈,已是到了午时,民工停下吃中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脸倦色,眼睛却很明亮,眼神充满了希望。姜述用手抓起一把黑泥,望着堤下刚刚改造成型的田地,十分开心。
一位民工走上前来,怯怯地问:“小的想请教侯爷一个问题。”
姜述笑道:“讲。”
“小的是农夫出身,能否分些田地”民工问道。
姜述道:“未来堤下这片沼泽,会改造出许多良田,官府自会对外售田,彼时可以买些田地。”
民工苦着脸道:“小的是冀州人,逃难到了这里,蒙侯爷仁慈才活下命来,那里有钱买田”
姜述道:“州衙明年会拿钱贷给你等,利息很低,但是不多,只能买数亩地。如今东莱用工之处很多,你等修完大堤,可以外出做工,积蓄一些,再加上州衙所贷,可以置些田地吃饱肚子。在东莱只要用心出力,以后肯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民工听完,乐滋滋地回去了。周瑜问道:“新造官田数量很大,流民也是可怜,又在此出了不少力,分些也是合适。”
姜述问诸葛亮道:“亮儿以为如何”
诸葛亮道:“目前地多人少,我也以为可以分些给他们。”
姜述道:“外地人干活便分给他们田,本地人也有在此干活的,如何处理能在此干活便分到田,本地其他人如何处理”
两人细想一下,恍然大悟。
姜述道:“若是不劳而获,众人不知珍惜;若是分配不公,便会添乱生事。处理政事一点人情不讲,便有些过于苛刻呆板;要讲人情,但要有个度,不能太过。卖地所得虽多,还没看在我眼里。让州衙贷钱贷粮给流民,又不让他们贷得太多,这就是度。如此流民不能不劳而获,只要劳动就可以生存下去。百姓都有怜悯之心,只要补助合理也不会计较。”
随着天气转冷,大堤须在近期合拢,否则冻土层厚了,用工太多,而且效率很慢,各县追加人丁,眼看大堤马上成型,又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国渊派小吏前来禀报:“侯爷,大堤裂了道大缝,百姓议论纷纷,国大人让下官请您过去看看。”
只是一道裂缝,其实不是大事,只是费些工夫,加固一下就可以解决。但在这个年代,类似事情会联想到鬼神,若不及时处理,会引起民间流言。国渊让人请姜述过去,也是因为姜述在民间的神奇传说,处理这类事情事半功倍。
姜述到了现场,见裂缝虽大,因为是枯水期,水位很低,没有漫堤。边上聚着无数百姓,遇到这种事情,没了心思筑堤,在一旁议论纷纷。
姜述认真观察过后,唤来相关人仔细问了一下,分析原因应是冻裂。筑堤时就近用的沼泽旁边的土层,含水量太大,当初没看出什么异样,现今夜间气温降得厉害,产生冻缝很正常。
寻出原因就好应对了,招呼百姓往前聚聚,姜述大声道:“天气骤寒,土质多水,形成冻缝,实属平常。众人散了吧。”
考虑到可能还有类似情况,姜述让国渊安排人手,巡视堤岸,发现类似情况立即补救。国渊带着属下,在工地连续呆了几天,顶着寒风,不分昼夜,让所有民工尤其是流民非常感动,感觉东莱官员与别处大不一样,没有架子不说,处理事情十分认真负责。
姜述从库区回府,天色已晚,给周氏请安后,转身要去书房,刚出屋门,迎面正逢一位少女走来。少女见到姜述,连忙行礼道:“夫君。”
姜述抬头看时,少女美眸也望过来,两目相交,少女脸色微红,连忙低下头去。姜述笑道:“一娘,来给母亲请安”
少女正是杜一娘,原被周氏收为义女,又与姜述有了婚约,因为住在外院,早晚都来给周氏请安。杜一娘行刺姜述之时,虽然很是美丽,但还未长开,只过了年余时间,似花苞绽放,如盛开的花朵一般艳丽。
姜述上前拉着杜一娘,笑道:“我也刚去给母亲请过安,陪我去书房说会话。”
杜一娘被姜述拉住小手,娇脸红得如牡丹一般,又不舍得摔开,任由姜述拉着去了书房。姜述走进书房,与杜一娘坐在古琴前,调了调弦,弹起一曲小调,唱道:“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怜枝嫩不胜吟。留取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堂上簸钱堂下走,恁时相见已留心。何况到如今。”
杜一娘坐在姜述身侧,早没了女强人影子,成了温顺的可人,美眸温柔如水。悠扬的琴曲十分动听,一娘沉浸在美妙的意境中,不由想起往事。
第一卷姜述篇第99章一娘收房
从刺客到义兄妹,又从义兄妹到夫妻,这是一个传奇故事。少年身上不知有什么魔力,不知何时偷走了一娘的芳心。或许从那次失手被擒而被放出,从那次他说怜悯心之时,便已情魔深种。
杜一娘自小强梁,很有主见,但是面对姜述,再也强梁不起来,甚至没有一点刁蛮影子。心中既然装着少年的影子,而那少年却又高高在上,只能以柔克刚。或许还有一丝自卑,文事与少年无法相比,就连深以为傲的武艺,也比不上少年,如何强梁起来
gu903();一曲终了,杜一娘还沉浸在回忆里,只听耳边有人说道:“最近还练字吗”杜一娘如梦方醒,见姜述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练过,却总是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