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我军虽然奋力抗击,但是大齐水军人多势众,又有火炮等利器,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守军损失大半。如今水军惨败,大齐到处杀人放火,后方不靖,前方将士也不心安,诸位有何妙策”
坐在严加阿左手边的是身毒次相扎木,出身孔雀王朝嫡支,前朝贵族身份得任本朝高官,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扎木起身说道:“臣请陛下斩水军主将娑迦陀,以三万精兵攻打只有三千人防守的都卢港,还兵败失机,导致水军战事溃坏,娑迦陀罪不可赦。”
实际上扎木最想参的人是投降大齐的四尼卡。娑迦陀虽然中计兵败,损失惨重,处于困境,拼死力战,不得不说他是一名忠义将领。四尼卡身为王侄,统领部下投降,又为大齐人向导,委实可恨之极。但四尼卡是严加阿的嫡亲侄子,严加阿听闻四尼卡投降的消息,闷在室内半天不言不语,还因此事斩了几名说话不小心的内侍。以扎木八面玲珑的个性,肯定不会去提严加阿忌讳的这个话题,但是水军兵败,制海权丢失,致使后方不宁,军心大落,为了安抚军民之心,就得推出一个替罪羊出来,身为先王心腹的娑迦陀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身毒权柄最重的外姓将领,以南路军主将娑多迦罗尼、水军主将娑迦陀、西方驻军主将冯耶那为首,三将都是先王心腹,掌军多年,对身毒王室忠心耿耿。扎木参娑迦陀的本,除了需要寻个替罪羊,还有一个原因,三位外姓将领在征伐孔雀王朝时,杀戮极重,扎木一直怀恨在心。
严加阿稳坐王位多年,自非简单人物,水军兵败,搞得沿海再无宁日,影响到前线士气,推出一个重量级的替罪羊,一来可以推卸责任,给国民一个交代,二来可以借此严肃军纪。娑迦陀倚老卖老,严加阿内心对他颇有微辞,娑迦陀逃回身毒境内,严加阿立即将他囚禁,已经存了免掉他职务的念头。但是娑迦陀是先王心腹,与娑多迦罗尼、冯耶那关系紧密,若是杀掉娑迦陀,可能导致娑多迦罗尼、冯耶那两员大将离心。娑多迦罗尼统领南路十万大军,冯耶那统领西方十万大军,在这决战将临的紧急关头,若是两将离心,将会导致不可预知的局面,这同样是严加阿不想见到的结果。
牵扯外姓主要将领身家性命,扎木因与娑迦陀有旧恨,可以不顾仇恨当众提出,外人怕因此惹下祸患,皆闭口不语。在坐的外姓将领相互对了对眼色,娑多迦罗尼之弟王室侍卫副统领娑敬巴坦立起身来,道:“启禀陛下,娑迦陀老将军虽然兵败,但面临危机仍领兵死战,对国家忠心耿耿,在下以为娑迦陀老将军此战是能力不济,活罪难逃,但死罪可免。”
严加阿方才一言不发,就是想看看是否有人反对,若是群臣一齐为娑迦陀说话,就没有必要杀掉娑迦陀;但若多数人没有异议,为了安定军民之心,借这颗白头用一下也无什么不可。
严加阿摆手示意娑敬巴坦坐下,道:“我们议事就是要各抒己见,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就说,只要对战局有利,什么意见也可以提。”
扎木见众人皆不言语,又起身说道:“陛下,沿海城市人口众多,如今逐一失陷,百姓非死就被掳为奴隶,侥幸逃得性命者,财物粮食皆失,有家也不敢回,沦为难民。军中半数士兵出自沿海城镇,心惧家人安危,所以军心浮动。若不设法平息这事,士兵将与朝廷离心,于我军攻伐大不利。”
扎木这话再未提娑迦陀,但是绕来绕去,中心还是一个,尽快推出替罪羊,目标还是在娑迦陀身上。扎木虽有私心,所言却是事实,在前线打仗的士兵,听说家里出了祸事,谁还有心打仗若是确知家人被杀或被掳,首先会怪大齐人,其次会怨恨身毒王室无能,若不设法平息事端,这事一旦闹腾开来,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对战局绝对不利。
严加阿忧疑半天,最后终于说道:“娑迦陀失机兵败,导致敌国水军长驱直入,沿海地区损失惨重,罪不可赦。定于三日后处斩,传首四边,警示天下。”
这下扎木遂了心愿,外姓将领却有不平之感,众人皆知严加阿的性情,话说出口,再无变更余地,众人互视一眼,皆摇了摇头,无人提出异议。
次日清晨,严加阿刚刚起床,忽有内侍急报,道:“陛下,昨夜出了祸事,关在大狱的娑迦陀被人劫走,昨夜官兵查了一夜,至今也未寻到娑迦陀下落。”
严加阿闻言大惊,匆匆洗了把脸,疾向大殿而去,边走边问道:“何时发生的事为何不提前报我”
内侍道:“事情发在凌晨,当初宫门关闭,又有宵禁令,报信官兵进不了宫,又不敢大声嚷嚷这事,直到开了宫门,才将详情报了进来。”
扎木与娑迦陀原有旧怨,昨日又参了一本,听说娑迦陀被人劫走,内心十分惊惧,一早就去了解情况,然后进宫等候。严加阿进了大殿,见扎木候在殿中,不及坐下,道:“次相,依你之见,是何人出的手”
扎木道:“陛下,大牢防守森严,贼人并非强攻入内,而是手持宫中侍卫令牌,将犯人正大光明提走。进宫前我问过值守狱官,说手续齐全,并无违规之事。”
严加阿坐下,皱眉道:“令牌是何人的又是谁发现此事的”
扎木从怀中取出一个手令,递给严加阿,道:“这是贼人伪造的陛下手令,我刚才辨认一番,也几乎看不出什么破绽,狱官平昔很少见到陛下手迹,受人蒙蔽实属正常。听狱官说,为首贼人身着侍卫军官军装,手持玉令牌。玉令牌只有侍卫副统领以上才有,狱官仔细验过,认定是真的,这才将人放出。贼人劫了犯人,出门后并未入宫,而是往城外走,被巡街官兵发现,盘问时露出马脚,这才嚷嚷起来。当初发现的那队官兵,死了十余人,只有数人见机早,逃得性命。据目击者说,这些贼人刀法娴熟,应是军中精锐,杀散巡街官兵后逃入小巷,再也未见踪影。”
扎木话音未落,侍卫统领亚夫匆匆进门,道:“陛下,经官兵侦查,黎明前贼人劫了犯人,进入一户民居,从地道偷出城外。”
第一卷姜述篇卷第350章焚烧官仓
亚夫刚说完话,负责城防的主将言轻胡进来,道:“陛下,城外军营发生骚乱,水军官兵集体哗变,从河道劫夺多艘民船,已顺流往南而去。”
殿下诸人闻言大惊,严加阿急道:“赶快发出军令,在南方设卡,堵住这伙叛军。让”
严加阿本欲说让娑多迦罗尼派兵剿灭叛军,但触起娑多迦罗尼与娑迦陀交情很铁,何况娑多迦罗尼还在前线与徐晃部相恃,让娑多迦罗尼派兵剿灭叛军很不现实,说到这里不由停顿上来。
扎木见状,脑子打了个转,道:“陛下,此城往南数十里,就是娑多迦罗尼的防区。如今大齐已经控制海域,娑迦陀肯定不敢顺流到海上。叛军由此处南下,依臣猜测,应是去投奔娑多迦罗尼。只要发给娑多迦罗尼严旨,让他捉拿娑迦陀一行归案,料想娑多迦罗尼应该不敢违旨。”
事情到了现在,不用审问,严加阿也大约有了数,此事应是娑敬巴坦派人救出娑迦陀,然后送出城外。娑迦陀在水军执掌多年,威望很高,去水军营地振臂一呼,从者如云,聚兵抢了民船,南下投奔娑多迦罗尼。严加阿略想一想,道:“亚夫,你带人将娑敬巴坦抓起来,审问昨夜劫人之事。”
又对扎木道:“次相,你执我的手令,去趟娑多迦罗尼大营,先行安抚,若是娑多迦罗尼听令,就让他交出娑迦陀。若是娑多迦罗尼拒不听令,你联络一下军中诸将,先夺下娑多迦罗尼军权再说。亚轻胡,你派五千精兵,护送次相过去。”
众人闻令,正要出宫,忽有传令官匆匆进来,道:“禀报陛下,大齐人沿河道逆流而上,疑是接应娑迦陀一行。传来消息时,大齐人马泊于摆亚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