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至少可以撑到明年开春。道路已被封闭,敌人又不来进攻,这种情况下,除了喝酒睡女人,还真没有其他消磨时间的乐趣。
阐于扬并不知道,就在他刚才立足之处以东百米处,大齐人已趁夜埋了大量火药,只等马超一声令下,这又高又厚的坚固城墙顷刻之间便会裂开一道缺口,大齐兵马随时都能杀入城中。
这夜月亮很圆很亮,饮宴结束的阐于扬醉意朦胧,踏着如水的月光返回寝殿,他扶着两位美貌的宫女,脚步踉踉跄跄,身体的重量时而落在两位宫女身上,两位身材单薄的女子拼命支撑,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就在这时,只听东南方向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震栗起来,阐于扬吓得一阵哆嗦,扭头看往东南方向,身体似乎成了一堆烂泥,整个身体重心偏向左侧,左侧宫女实在支撑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连带着阐于扬和右侧那位宫女也摔倒在地。
左侧那位宫女意识到惹下大祸,急忙跪伏请罪,却见阐于扬并未理他,望着东南方升起的火光和烟雾,自个儿爬了起来,脸色变得惨白。阐于扬摔了一大跤,又被惊出一身汗,酒意消了大半,往宫门方向行了几步,张口说道:“火速打探东南方向出了何事。”
内侍还未走出几步,只听街上乱了起来,警声大作,百姓喧闹不已。阐于扬意识到不好,道:“赶快到前宫,召集众人议事。”
阐于扬赶到前宫之时,街道上喧嚣声渐小。大将大规尔顶盔贯甲,带着几名亲卫赶了过来,火花中望见阐于扬亲至,急道:“大齐用邪术炸开了城墙,打开一个两百余米的缺口,我军守兵伤亡近千人。”
阐于扬内心蓦然收紧,急问道:“大齐人入城了吗”
大规尔道:“大齐人并未入城,重兵部署在缺口外围,说给我们一个时辰时间,若是再不归降,大军就会进城。”
康居粟特兵马与大齐野战数番,次次皆是大败,已经失了战场对垒的勇气,如今凭借坚城固守,城墙实是最后的依仗,这下城墙被炸开一条大口子,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的大齐兵将阐于扬当即立断,道:“走,一起到前方看看去。”
自从火药炸毁城墙,城内乱成一团,大规尔已经派兵弹压,现在街道上满是全幅武装的兵将。阐于扬出了宫门,忽然省起一事,问大规尔道:“可派人紧急整修城墙”
大规尔恭声答道:“我派士兵民夫维修,但是人员踏入那段范围,便遭大齐人弓驽射击,扬言我国若派人进入那片区域,他们便会动用火炮。”
阐于扬来到现场一看,白天还完好无损的城墙,出现两百余米的缺口,像被巨人一脚踢开,倒塌的城墙多堆积在城内侧。此时伤员已被运到后方,四下里寂然无声,显得十分诡异。
阐于场看了一会周边情况,登上城墙下视,只见缺口外侧,大齐兵将排得整齐的军列,正席地而坐,细数火把数量,不下三万兵马,但因大齐军纪森严,数万人的军阵摆在那里,除了马嘶声再无半点声响。
阐于扬有些不甘心,眉头一皱,瞅着大规尔,面露不悦之色,道:“赶快派人封堵城墙,再加派重兵在此处防御。”
大规尔脸色顿变,又不敢违令,当场下达军令,四周涌上不少士兵,手持巨盾,掩护民夫运送木石。就在士兵民夫聚集修筑时,只听大齐军响起口令声,不久之后,轰隆隆的声音传来,继而炮弹密集而来,刚刚到位的士兵民夫死伤一片,惨嚎惊呼声不绝于耳。
亲眼目睹火炮的威力,阐于扬不由目瞪口呆,见大规尔还要调派士兵民夫上前,连忙止住,长叹一声,道:“火炮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罢了,召集众臣,就在此地议事吧。”
众臣方才已经接到召集通知,皆往宫中集中,听说阐于扬到了南城,在非达里期带领下,早已在城墙下等候。方才火炮发威,众臣在城墙下看得不如城上分明,但亲眼目睹伤亡者的惨状,更能领略火炮的威力。
第二卷夺嫡篇卷第155章笛声为媒夜幽会
推荐阅读:毋丘俭道:“今天程长史寻我,说孙韶中意你,说来还是我的好女儿优秀,才会得到张靖和孙韶这些才俊追求。八八读书,23o”
凤舞脸色一红,道:“若说才俊之才,比我们高一级的黄中、黄华比孙韶优秀许多,人才也俊秀,不过他们再优秀,比起张靖也不如。张靖不仅功课好,还是国学四侠之首,是国学女弟子崇拜的偶像。”
毋丘俭想了想,道:“若是张靖真得优秀,能在三年时间升至营将,你们这门婚事我便应下了。”
凤舞这时才听出些味道,急道:“三年时间张靖才十八岁,除了陛下数名弟子,十余年并未出过年轻营将,父亲不是难为人吗”
毋丘俭沉下脸来,道:“你不说他优秀吗从军者若不求上进,如何配得上我家女儿”
凤舞待要说话时,毋丘俭已经起身出门,自回寝室去了。凤舞呆了半晌,这才慢慢挪到门前,心中挂着心事,回到卧室辗转难眠。
这夜凤舞翻来覆去,总是睡不沉,索性起身坐在窗边,看着天上一弯明月,心中沉甸甸地,辗转难安。她出身世家,又了解父亲心性,毋丘俭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凤舞知道,孙韶的家世背景已让父亲动心。毋丘俭明天约见张靖,凤舞本以为父亲已有允婚之意,没想到等待张靖的将是场鸿门宴。
所谓关心则乱,凤舞心中知道,不管孙韶如何优秀,她绝对不会放弃张靖移情别恋,但若父亲允了孙家婚约,她宁愿随张靖私逃也不会嫁到孙家。但是真若到了那种程度,不能掌控的结果让凤舞感到不安,不用考虑结果,就是考虑日后的艰难,也足够凤舞心惊肉跳。
对未来的焦虑,似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凤舞心头,凤舞望着天边明月,心里却在想着张靖的音容面貌,似乎思念张靖是帖良药,可以排解少女的无限忧愁。
张靖晚上陪着黄曲饮宴,宴毕送黄曲回了驿馆,与周树等人正要回衙,感觉似有什么心事,与凤舞如有心灵感应,策马慢行几步,让周树等人先行,只带着张一安、张一全两人信步慢行,不知不觉行到康城东南。
毋丘俭负责看守城中武库、仓库,公房在康城东南角,在公房左侧寻了一处院落居住。张靖与毋丘俭互不统属,平常没有什么交际,原先并不知道毋丘俭居处,只是日间听凤舞说过。
此时夜色已深,康城新下,早早便有士兵巡街。路上遇到几波巡卒,却因张靖穿着军服,验了腰牌便任其行走。张靖寻到毋丘俭公房,往左侧走了数十步,路北一处院落门前有士兵站岗。张一全日间曾来送过凤舞,指着这处院门说道:“凤舞姑娘就是进了这个院落,需要上前叫门吗”
张靖摇摇头,道:“不用,我自有办法。”
凤舞在房间坐得久了,有些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很快进入了梦境。凤舞站在一团漆黑当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听觉视觉似被蒙住。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放开脚步,不停地跑,也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甚至不知道要逃避什么,只晓得她一步也不敢停下来,若是停下来,似要被黑暗中的怪兽吞噬了一般。可是她越跑,周遭的漆黑更是浓稠,浓得要粘住她的四肢五官,叫她快要窒息。她越跑越慢,渐渐地整个人似要被这一团漆黑给粘住、给淹没、给闷死。她想惊叫却叫不出来,想动却是全身麻痹,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曲悠扬的笛声传来,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火种,周围立时亮堂起来,一瞬间黑暗退得无影无踪,她的肢体感觉也立即回暖,意识逐渐清晰起来。
gu903();“这是四哥在吹笛子。”凤舞认真倾听片刻,突然福至心灵,换上夜行衣,来到院中张望一会,见西侧亲卫巡逻刚过,便运起身法,从西墙翻到邻居院中,又从邻居院中溜到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