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家里发了那么大的变故,总是有些不习惯,以后就好了。”
秦然打断了二婶的话,毕竟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双方都知道,捅破那张纸互相都难堪。
“看你要杀鸡是不是,这边水都烧开了。这般粗重活,你们读书人怎么会做。来来,让二婶来弄。你和天天到旁边玩一会。”
不由分说,二婶拿起刀,抓起刚买回来的大阉鸡手起刀落。
“咯咯”
大阉鸡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叫,然后翅膀和双脚不断抖动。
待放血完毕后,二婶把其丢到一旁空地上。
秦然帮不上忙,只好带着天天在一旁,看着二婶忙里忙外。
“大哥,江州好玩吗”
天天虽然第一感觉对秦然很陌生,但相处了一会,小孩子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他平时听过妈妈说大哥到江州读书。
“好玩,有许多好吃的东西和好玩的地方。将来你再长高一些,大哥带你去玩。”
说实话,秦然去了江州,还真没好好玩过。他也是临时一说,真要他带去玩估计也不知道去哪里。
“行,说话算话,拉钩作证。”
没办法,秦然只好和天天拉了钩,看来三岁小孩也不是能随便糊弄的。等等,问题天天还没到三岁好不好
用滚水过了一遍,把鸡拔好了毛,二婶把鸡放入锅里。
“秦然,你待会不断翻一翻它,时间差不多就用筷子插进鸡腿处,要是不流血就是熟了可以吃。我出来你二叔不知道,所以得赶紧时间回去了。”
秦然二婶是典型的中国妇女,长得不是很漂亮,但端庄贤惠,也不知道秦耀祖娶了她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行,我会处理,您放心。”
“来,这是八百块钱,你开学就当缴学费。这钱是二婶的,你二叔不知道。你爸在世时,你二叔被压抑了好久,所以现在心情有些怪,你体谅体谅。”
二婶叫过天天准备回家,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叠钱,硬塞到秦然手中。
“二婶,我现在有钱,真的不需要。爸妈还留下不少积蓄,够我读书了”
秦然当然不肯要,毕竟他现在真的不缺钱,同样也真的很缺钱手上虽然有几千万,但还欠着好几个亿呢。
“那这就当二婶给你加餐补营养的,快收下,不要抢来抢去了,我还赶着带天天回去。”
二婶此时拿出长辈的威严,秦然无奈之下只好就范。
拉着天天出了门口,二婶走两步回头道:“有急事可以随时找二婶,不要一个人硬抗。”
秦然在门口露出灿烂的微笑,举手示意知道,鼻子里却有些酸,眼睛里不自觉渗满了泪水。
难得还有人如此惦记自己,二婶的关心触及了秦然一向以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二叔暂且不说如何,但二婶待自己却真的没得说。
秦然转身后,顺手把眼泪擦掉。
“近段时间,自己怎么又多愁善感起来,印象中流泪了好几次。男子汉大丈夫,要坚强,流血不流泪。”
虽然他也知道,其实流泪和流血对一个男子汉来说并不冲突。自我打气振作精神,然后秦然把锅中的大鸡翻了一下身。
二婶和天天走在半路上,低头朝儿子说道。
“刚才妈妈和你来大哥家,你不能告诉你爸,知道吗答应的话,妈妈给你棒棒糖吃。”
“嗯,知道了,我保证不告诉爸爸。”天天点头示意。
二婶想了一会,继续道:“拉钩钩保证”
所以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小朋友所作所为基本都是学着父母的模样。刚才秦然被拉钩,还真不是偶然。
秦然用筷子戳了两下鸡腿,没发现红丝,知道鸡熟了。然后把它放到一个大盆里,再找来水果糖饼,以及用小杯装满茶酒,最后再乘上刚出锅的热饭摆好碗筷,准备在自家小院的天井拜祭。
他把正门打开,在门口两侧插上几柱香,然后把切段的萝卜置于跟前,再插上三炷香。
弄好后,秦然很用心地朝远方拜了拜。
一拜给与他第二次生命的上天,二拜这个世界名义上的“父母”一家,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全家团聚美满。
如此一来,空荡荡的家终于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息。
“啪啪啪”
烧了纸钱,秦然点燃了一排小鞭炮,恭送各路神仙。
此时,正是各家拜祭的高峰,一时间鞭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收拾了拜祭用品,秦然开始准备晚饭,毕竟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先翻看了一下二婶拿过来的菜,发现有油豆腐酿、香芋扣肉、红烧狮子头等,估计都是他二婶的手艺。
“好了,等会把鸡砍了,再炒个青菜,热下二婶送来的菜,也是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秦然一个人自言自语,毕竟独自一人过除夕,不管如何总有些伤感,他说说话以求缓解一下孤独的气氛。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拖地,秦然收拾好开始打开电视收看春节晚会。
“观众朋友们,大家新年好”
看着赵忠祥和倪萍两位老搭档主持人,秦然不由想起后来小品中宋丹丹那句“我十分想见赵忠祥”
记忆中的印象总是镀着一层金色,因为回忆总是太美好,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们都回不去了”,所以总不忍心破坏这一种朦胧的美感。
现在秦然可以再次亲身体会,自然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触。既然来过,那么总要留下点什么东西,不然就太对不起上天对自己的慷慨
“砰砰”
家里大门又响了。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陈浩和李德盛两人结着伴过来。
“家里打麻将太吵,我来找个地方躲躲。”
“老婆和孩子去邻居家包饺子,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来找个伴聊聊天。”
这是两个手下进门后说的话,但秦然知道这些只是他们的借口,不想说是特意来陪孤单的老板热闹。
“行,那就进来坐坐吧。”
秦然笑着把他们迎进了客厅,看来至少自己没看错人,收了两个还可以的手下。
把瓜子、糖饼、水果摆上桌,再把火盆的碳加上,三个人便围在一起聊天。
“下午在市场和你聊天的人是谁”
李德盛拿起一个绿油油的柚子,用刀划了几下,然后掰开外层。
“以前家里施工队的会计,姓王。”
秦然把电视机声音关小一些后回答。
“我正想和你说,昨天打听到姓王那小子现在和你二叔勾搭上。还把好多以前一起干活的弟兄都拉了过去。我说当初让他们去江州,没一个人肯走,原来是他们在背后下黑手。”
陈浩听闻,赶紧把昨天忘记说的话讲出来。昨天他原本打算给房产证时就想告诉秦然,但后来急着回家就忘了。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就是一个转身那么简单,尤其当大家都面对同样的人生路口时。”秦然很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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