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友听了少敬时的话,心里暗暗嘀咕:吃了耗子药的老鼠都被毒死了,你这类比实在不怎么样。
看来曹定一伙很可能是中了催眠术什么的,能一次催眠这么多人,方士一脉果然名不虚传,无怪这位少先生张口老鼠闭口老鼠,完全没把这些年来炙手可热的海沙派放在眼里,人家那是名副其实的艺高人胆大啊。
接下来,少敬时把海沙派大弟子朱兴那鸠占鹊巢守株待兔的计策完完整整地告知了鬼侍和王正友,二人听了咋舌不已,这计策当真是阴险狠毒,要不是曹定昨晚栽在了少家手里,他俩现在八成已经着了海沙派的道了。
“也不尽然。”少敬时笑着看了鬼侍一眼,眼中有一丝欣赏之意,“这位贵客是一把时刻拉满的弓,鼠辈怕是没那么容易得逞。”
“还请少先生见谅,”鬼侍知道他说的是先前在玄关时自己反应过度,歉然道,“我刚才只是出于试探。”
少敬时摇了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说你的试探没什么意义这些老鼠知道我们少家的事,”说到这里,他看看二人,微笑着问,“现在,二位再没什么疑虑了吧”
鬼侍和王正友点点头。
少敬时笑了笑:“那我们出去说话吧,这里的空气实在是闷得很。”
临出门前,王正友最后看了一眼目光呆滞,喃喃自语的曹定等人,问少敬时:“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谁知道呢,”少敬时一脸冷淡的神情,“大概是在跟自己的幻觉对话吧。”
四人回到正厅落座,鬼侍开门见山地说:“我有一物,想请少先生帮忙参详参详。”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褐色布包递了过去。
少敬时接过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卷轴,展开来瞄了一眼,接着就浑身一震,他立刻合上卷轴,抬头看着鬼侍,面色数变,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你不,您,您果然是”声音竟有些颤抖。
少事玄奇怪地看了少敬时一眼,他知道父亲养性功夫极好,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还从没见到他露出过这种表情。
少敬时对儿子的目光浑然不觉,双眼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鬼侍,似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在眼里。
在少敬时看来,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鬼侍极轻极轻地点了点头。
少敬时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儿子说:“事玄,你带王壮士去后院转转,我和这位贵客有事要商量。”然后微笑着对王正友说,“王壮士,你一路风尘仆仆的也累了吧,跟犬子去四处看看风景可好”
王正友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自己是不能参与了,哈哈一笑,点头道:“好啊,王某正想去后院赏花,只是不知府上可有好酒”
“有,当然有”少敬时催促儿子,“事玄,还不快去准备酒菜为王先生接风”
少事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向王正友挥手示意:“王叔,这边请”
二人离开后,少敬时转向鬼侍。
“请您移步跟鄙人到书房详谈。”
他的语气非常恭敬。
一小时后,少家书房。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但是,非常抱歉,我看不透此物的玄机。”
少敬时的表情十分沮丧,他合上卷轴,放进布袋,双手捧起,递给了方桌对面的鬼侍,态度非常恭敬,后者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的几枚铜钱,铜钱表面锈迹斑斑,样式非常古老,但保养得还算不错,能清晰地看见铜钱上“开元”、“嗣圣”等唐代年号。
“没关系,我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鬼侍收回目光,对少敬时笑了笑,“看来这东西隐藏的信息过于隐晦了。”
“越隐晦就越重要。”少敬时正色说道,“您千万不能放弃,一定要另寻高人把它解读出来。”
“我会的。”鬼侍点了点头,抬手指指桌上的铜钱,问少敬时,“少先生有收藏古钱的爱好吗”
少敬时低眼一看,说道:“哦,这是用来算卦的。”
“算卦”鬼侍奇道。
少敬时点了点头,随手捻起一枚古钱,向鬼侍解释道:“这是我们少家祖传的一门学问,只是如今没多少人能精通就是了,我也只是掌握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