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蠕蟆双蛇”负伤之后,软躯急缩,如两堆肉丘蠕蠕蠢动,似是蓄势待发。
季灵芷凌空踢掉破履,顺势飘身落在断蛇附近,一双脚底只隔着绫袜,踏在遍地腥臭如泥的死蛇上,其恶心的滋味,实在难于形容,可是他俊目一掠下,只见那两截断蛇,各卷着一只鞋底,不住地蠕动咬吸,片刻间将这牛皮所制之物,吸得无影无形。
季灵芷一个恶心,剑法划出万道光华,立将断蛇削成了两堆血酱一面心中忖道:“俗语说:打蛇打七寸,这两条异蛇不分头尾,倒真难找,可是它必有一处致命的地方”
心念中,陡听呼呼蛇啸又作,“嚅蟆双蛇”软体暴张如伞,一条直冲天际,一条平地铲来,正好将纵身跃起的季灵芷兜个正着。
季灵芷被这一种上下合围的打法,骇得冷汗横流,右手长剑一刷,身形更向斜侧猛罩,就想脱出包围再讲。
可是这“蠕蟆双蛇”,本是山川戾气所钟,极通灵性,见对方有脱身退走之心,马上肌肉狂颤,瞬然伸张成十丈大小的肉耗,上下合起,其动作快如电光石火。
只见季灵芷连人带剑,被罩双蛇之中,那柔韧无比的蛇体,像一个奇大的气球,却一时收缩不了,而且处处凸起丈大气团,此起彼落,时现时收,正是季灵芷在蛇中发掌震击
在这座腥风血雨的蛇谷中,处处都是令人目眩心惊的异像,惟有一人在袖手旁观,心中狂喜得不可名状那就是设下圈套的“游方僧”,此时他短笛一收,桀桀阴笑道:“季灵芷,你在里面拳打脚踢也活不了多久,管叫你身化脓血,毛发不留,桀桀,哈哈哈”
但料笑声未完,已见“蠕蟆双蛇”合抱的肉球顶上,血箭狂喷,“噗”地开了一个丈大的天窗,季灵芷周身腥血淋漓,仗剑飞身而起。
“游方僧”骇得面如金纸,目瞪口呆,只能希望另一条异蛇能够缠住季灵芷。
骇然的眼光中,遥见下面那条“蠕蟆”软躯一盖,将已死蛇尸,裹在中央,全身一阵翻滚搓揉,随即猛然一抖喷出满天蛇甲,其余的血肉已全部吸得点滴无存,本身躯体暴张一倍。
就在这段时间中。
季灵芷也凝立谷心,持剑冷笑。
因为他在两蛇合抱之下,已然看出致命要害,就在蛇腹胆囊部位,除非让这冷血怪物腾空下扑,否则不能一剑奏功
再说这仅剩下的“蠕蟆”,消化片刻后,猛将暴长一倍的身躯如电一闪,像一片乌云般,又朝季灵芷顶门罩下。
季灵芷凝神屏息,长剑指天,冷静得如一尊石像,俊目寒芒直盯着异蛇腹部。
那“蠕蟆”凶性大发中,四面软皮先行落地,将对方罩得风雨不透。
然后肚皮以万钧之力,向下猛压季灵芷在闷热漆黑的蛇腹下,立闻那无数蛇口咋咋有声,一股向上而行的气流,似要将他离地吸起。
于是腕上真力疾贯剑尖,趁着“霓电剑”青紫霞光,身剑合一,迳朝蛇腹胆囊刺去。
“噗”。
“蠕蟆”怪蛇剧痛难忍,立刻就想收缩身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季灵芷健腕螺旋形奇快一搅,马上割成了丈大血窗,奇奥身形如雨后长虹,破空划出,一路连掌带剑,斩出一条血路,冲到谷边。
但吹笛引蛇的“游方僧”不见了,而且谷边烟雾冲霄,火光大起,夹着硝磺气味,如飞似的窜入谷心。
季灵芷一面斩蛇开路,一面运出十二成内力,身躯淡淡光幢由小而大,一步步直向来路纵回。
只浓烟裂火霎时遍布全谷。
烧得蛇群乱滚乱射,惨嘶震天,阵阵难闻至极的恶臭,随风飘散。
季灵芷一剑当先,冲烟冒火而出,他虽以无上内力护身,未受伤害,但衣衫还是被火灼得七零八落,破损不堪,玉白色的皮肤也炙得犹如初生婴儿般尽成赤色。
他放开七窍,深吸了半天清气,只见那些成千上万的大小蛇群,满谷乱窜,走投无路,有些亡命的窜到谷外,全都痉挛扭曲死去。
季灵芷心中暗叫一声:“怪哉。”
忍不住弯腰细看,只见谷边一圈翠绿细草,形如剑刃,那些毒蛇碰上,立刻如触电流,全身发直,而且草丛中露出半段残碑。
大意是说:植西竺天蜈草,围护蛇谷以防流毒生灵”至于其他文字,都已不易辨认。
季灵芷一瞥之后,马上抬起头,俊目中杀机如潮,只望着“游方僧”刚才所立之处。
随着破衣一整,三五个起落已至当地,四望山色苍苍,蛇谷中火热正烈,至于“游方僧”已经跑得踪影全无。
他剑眉一轩,心中思忖道。“这“游方僧”是谁”
他与我有什么深仇血恨,居然这样设计害我而且会不会勾引强敌到我家中寻仇生事”
想到这里,不惟担心母亲的安全,而且万一将黑衣圣母的根底泄露,她老人家一怒之下,可能出手
这太危险季灵芷全身悚然猛震,冷汗遍体,俊目中冷森森露出骇人威光,暗自决心道:“此人决不可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清出他的根底。”
心意既定,起伏不停的胸口一张,又吸入一股长气,那充满烟味的空气中,却夹着一丝异味,星眸两眨,失声叫道:“有线索了。”
季灵芷从空气中嗅到雄黄气味,顿时心神一震,原来“游方僧”进入蛇谷布置疑阵,就仗着这种辟蛇的药料保护自身。
低头看去,一线土黄色的粉迹,沿路洒向西方,想必是对方在惊慌逃遁中,弄破了包裹所以撒落出来,于是展开奇奥身法,沿着粉迹如电赶去。
直赶得红日西沉,星移斗转,却还不曾发现“游方僧”的下落。
因为他路途不熟,而且不时要寻雄黄粉末的痕迹和气味,脚程虽快,耽误的功夫也不少,眼看来到一处荒村,依山而筑,灯火通明。
季灵芷追了几个时辰毫无结果,不禁微一迟疑,刹住去势,深深换气之下,又感到那种淡淡的雄黄气味,从晚风中飘来鼻端
他,俊目寒芒一闪,无声的冷哂忖道:这假和尚又在弄鬼了。
就算他身藏雄黄粉末漏了出来,决不能狂奔几个时辰,还未漏掉,必然是故意洒落让我随着追来。
尤其他隔一段撒一点,使我既不能一下子追上,可也不致失去线索,连我的脚程快慢,都计算得恰到好处,更可见此人极工心计,另有阴谋,越发的饶他不得。
心念中,大展轻功,远远地绕庄三匝,反复细搜,果然所布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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