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这枝绿虹剑乃兵刃中的奇珍,当年杀敌之后,想向弟弟借用一下都未成功,居然露将这枝剑给了这位弟媳,可见他两人情分不必寻常,暗道:“敏弟难道变了”猛又记起绿虹剑早就换给了王紫霜,不由得吐了一口气,又说一声:“还好”
那知他正在庆幸于志敏未曾厌旧喜新,忽见一道白光又的张惠雅袖里飞出。于志敏虽只见“白霓剑”一次,仍然认得出来,不免又怔了一怔。
阿尔搭儿这时已削了一块,约有人高的巨石,且因她削得外广里尖,巨石自动向外滑出寸许,不禁喜极呼叫道:“你们过来搬呀”
于志强知道绿虹剑带有二丈四尺芒尾,剑身只有几寸,阿尔搭儿削石得连翻身也伸进石会,加起来有二丈四尺以上,这么重的石块怎能拖得出来当下好笑道:“贤弟妇你再加两剑,把它劈小一点也好”
逍遥容笑道:“待老朽来试试看”走往石前,十指运劲往巨石两侧一插,竟是全掌插入石中,用力往外一拖,“膨”一声巨响,巨石被拨出数寸,但他插掌的部位太薄,竟被同时扳断,骤然失力,一个踉跄退席,几乎坐了一个屁股着地。
阿尔搭儿见舅公爷爷尚且如此,别人更是不行,又连劈两剑,将压来的巨石分作四块。
于志强这回可行了,首先上去拖出这条长有二丈的石柱,搬往隧道远处放好,接着是王妙如、包妙始、逍遥客,每人一条,陆续搬去,然后搬运张惠雅削下来的。
阿尔搭儿削的石块既长且重,给他四人搬得大汗淋漓。诸女看他们气喘吁吁,也各以两人抬一块,齐孛儿搬不动大石,只好搬那些跌落下来的碎石,让别人存好站脚的地方。
剑利、力大、人多,莫有个多时辰,一座完整的石壁已被开了条深约四五丈的隧道,逍遥客见进展迅速,倒也心喜,因见人人已疲乏到不得了,忙吩咐停了下来,歇了一会。
那知一停下来,阿尔搭儿立即叫出一声:“好饿呀她这一声叫喊,可把人人叫得心惊胆战。
要知各人一清早起来,便收拾起程,打算到达亚麻谷再生火送饭,不料一进亚麻谷便送遇险事,折腾到这是,已是午末未初,那得不饿但是,能吃的东西俱放在洞外,谁也想不到进得洞来,就被困在洞申,好待连饭锅也带进来,这时喊饿又有什么法子可想
包妙始在身上摸索半天,摸出一根成形的人参,速给阿尔搭儿,笑道:“姑娘既然是饿,请先吃这枝老爷岭,野生人参罢”
阿尔搭儿摇摇头道:“我不吃”
齐孛儿诧道:“你又喊饿,怎地又不吃”
阿尔搭儿搁着嘴道:“不吃就是不吃,还有什么怎的
各人全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吃。包妙始好心好意碰了个钉子,暗骂道:“小爷好意给你,你不吃活该挨饿,我不会赠给别人。”随手伸向张惠雅,笑道:“张姑娘吃了罢”
张惠雅心想去接,劫被阿尔搭儿用膝盖在她腿侧一碰,蓦地想出阿尔搭儿所以不吃的缘固,忙道:“我还不觉得饿”说了还怕包妙始劝她收下,又补充一句:“你留着自己吃罢”
这时人人都饿,要说不饿便是造假,阿尔搭儿饿了不肯吃,张惠雅自己说不饿,各人也就明白几分,但包妙始连碰两次钉子,也不好意思再递向诸女的面前,朝逍遥客笑道:“这枝野生人参请老前辈收了罢”
逍遥客心知若再不收,包妙始就不好下台,逊谢一句,也就接了,阿尔搭儿没去碰逍遥客,只对张惠雅和秦玉鸾笑了一笑。
王妙如身上也带有一小袋子野生老参。这是他们由女贞土司到建州经过老爷岭顺便采的,若非为了采参耽搁一些日子而早到北京,则曹吉祥叛变的事就大有成功的可能,由得于志敏护得整个大内,外面也要被他们“十神童”蹂躏不堪了。
她默想一阵,知道阿尔搭儿并不是不饿,乃是见包妙始那梭人参是由身上掏出来,而且仅仅一枝,如何肯吃也许还有别的原因,王妙如一时猜不透,但也暗服这位蒙友深明大体,随将布袋取出,打开里面一个纸包棒给逍遥客道:“这些人参就请前辈分配罢”
逍遥客见里面有二三十根之多,致谢一番,接过手来,每人分给一枝,余下的包还王妙如,王妙如无论如何也不肯收回,逍遥客只得暂时收下。
这时不但阿搭尔儿吃了,连那说不饿的张惠雅也嚼得清香四送,包妙始看在眼里,真是又愧又恨。
要知在饿极发慌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东西进胃,心神也随之大定,何况功能提神益气的野生者参王妙如果来这些老参,未经制练晒干,每接也有三四两重,一进肚里,人人精神焕发。
阿尔搭儿忽又替别人担起优来,“啊”一声道:“巴乌拉他们不知有没有吃的。”
穗姑好笑道:“我的好贤弟妇呀你也替人家担心了,我们全是吃了饭才来,她们更是人人带有干粮熟肉,你也过惯游牧的日子了,怎地连这个也忘了”
阿尔搭儿“哼”一声道:“你才是忘了哩干粮挂在马鞍后的囊里,几时见他们带在身上”
穗姑被驳得无话可说。
逍遥客忙道:“这也确是可虑,但这点点人参怎够分配”
王妙如知道包妙始身上还带有不少,有意无意地看他一眼。
包妙始倒也乖觉,忙趁机由身上取出布包,笑道:“晚辈这里有几十技,一齐送给他们也好”
逍遥客由他到这时候才肯将人参整个交出来,便知此人心术不正,但他方才已经叹人参不够分配,这时又不能不要,谢了两句,将人参转交给于志敏道:“烦你送去给他们好了
”
不一会,于志强转了回来,说及瓦刺群雄人数虽多,但在隧道中容不下多人同时工作,只好轮流运上搬石,解下衣裳全充运土器具,而且那坍下的石壁,搬了又坍下来,所以搬到此刻,也保是搬开三几尺土,看来由前段转出洞口,已是无望,唯有尽人事而已。
歇息一会,精神情长,正要继续劈石,忽闻喝声隐隐传来除了齐孛儿之外,各人全都听到。阿尔塔儿首先就叫起一声:“那是我敏郎”
老少诸侠各具有极灵的耳力,一时尚辨不出是谁的声音,阿尔搭儿艺业只较她姐姐稍强几分,怎能一日就说得出来要知她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于志敏,自然就发生一种灵感应,她并非由耳膜听出那喝声,而是由心里感觉到有那喝声,故此比起别人用耳去听还要真切。
逍遥客将耳贴壁一听,点头叹道:“搭尔姑娘说得不错,果然是于公子,他正和别人厮杀哩”
齐孛儿着急问道:“有没有雍郎的声音”她在别人面前称“雍郎”两字,还是破题儿第一遇,敢情是情急之下,不选择言,阿尔塔儿忍不住“噗嘘”一笑。
gu903();各人见阿尔格儿苦了两天的脸,这一笑,竟把每一人笑得如对春风,齐孛儿仍然狠狠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