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婆婆一枝拂火帚你也不识,还敢在这里逞能”
这也是她过份大意,要知于志敏脑筋何等灵活,一听齐齐黑虏说个“火”字,登时豁然大悟,笑说一声:“分明是妖火,偏说是佛火,看你能奈我何”身形一动,连发几掌,把齐齐黑虏迫退数丈,擒出自己仅有一粒鳗珠,叫一声:“孔老弟”
一道光华飞过亭去。
齐齐黑虏暗道:“原来你身带宝珠,不怕我的佛火,这财宝珠给那女娃,我就先把你烧死”主意一定,厉喝一声:“接招”对正于志敏挥了一拂。
于志敏气纳丹田,力贯双掌,笑说一声“来得好”右掌横里一扫,左掌即向妖巫劈去。
在表面上看来,于志敏这两掌似乎毫不着力,其实他一身罡气早已布满,水火不侵,刀兵不入,若非齐齐黑虏使的最飘忽的热浪,换上别人对他发掌;那非被罡气震伤不可。
由其如此,也听出“呼”一声掌风,接着即起一蓬火星,顺着掌势发出数十丈外。
齐齐黑虏虽见于志敏印来那掌并不着力,而且相距丈余,决对打她不到,但于志敏一手隔空点灾,早被她看在眼里,轻轻一掌,又岂容忽视
大凡妖巫邪魔,不是心计高人一等;即是善于避实就虚,齐齐黑虏两手俱执有邪器,生怕被一掌打毁,不易再炼,一闪身躯,又飘开丈余。
钱孔方先被妖巫热浪懊退,待得檀郎投给她一颗鳗珠,一珠贴胸,遍体清凉,记起方才受惊的事,心火大发,一步纵上,叫一声“胡哥让我来打”
于志敏忙道:“使不得你两个坐在亭子里面,将鳗珠放出光来,好护着名字,休让妖火烧毁”
齐齐黑虏趁着于志敏分神说话,竟是杖、拂齐来,于志敏发觉她右手那枝拐杖虎虎生风,增加热浪不少威力,自己虽有罡气护身,也不敢有大意。“只见他身若风轮,绕着齐齐黑虏疾转,待叮嘱妥当,瞥见艳艳的珠光,目“风云亭”射出,立即一声长啸、一变掌去,一堵掌墙墙,立将齐齐黑虏身形淹没。
齐齐黑虏大吃一惊,也一声厉啸,挥杖如轮,但见一团黑光涌起,正好将于志敏的掌风敌住。
于志敏暗道:“看不出这妖巫在杖法上有恁高的修为,得用心学她几招了。”
他立定心意,蓦地掌法再变。这回他发掌虽然较迟,趁齐齐黑虏挥杖稍迟,他的掌劲立即乘虚而人,迫令齐齐黑房以最妙的绝招自保。“于志敏的掌法自是变化无穷,齐齐黑虏的杖法也层出绝招。
就在敌我双方看得恐怕又喝采时,即会看出一招的当儿,“呀”地一声,山门开处,一伙袈裟整洁的僧人,拥出一位须眉的老僧。看那老僧恁般年纪,却无半点龙种老态。
那老僧一出山门,立即双掌合上,留了一声佛号,接着又沉声重:“沙门净土,檀樾在此争确,扰乱沙弥静修了”
他这一声佛号,几句言词,说时似轻,听起来却令人起一种力至千斤之感。
于志敏暗吃一惊道:“当今之世,那一僧人练到这佛门狮子吼的气功:福建少林不行,峨嵋,衡山,嵩山也不行,听这老僧的功行,可要比那伙活佛尤高,他到底是啊是他”
他一想起那老僧的法号,生怕被老僧由招式方面看出师门渊源,一经喊出,被群贼听去,则自己一切计策多半成空。
急叫一声:“是五空大师么晚辈胡不死本欲罢手,无奈这天竺妖巫气焰大凶。”于志敏话声未落,已套用齐齐黑虏的杖法,一招一式还击过去。
那老僧敢情正在察看于志敏是何人门下,蓦地见于志敏克套用一位面黑如墨,骨瘦如柴的老妇杖法当作掌法来用,不禁“噫”一声道:“老衲正是五空,小哥是那一位老友门下,你套用敌人招式,就是不易暴露师门么”
于志敏说得一个“是”字,蓦地又觉得未免不敬,而且要取胜妖巫,还得使回师门招式,那时被五空大师一语叫破,还不是非揭穿不可“于是,他立又扬声道:“甘弟弟请你由情禀告。”
阿尔搭儿也是聪明透顶,一听檀郎恁般叮嘱,便知这老僧不但辈份极高,而且与檀郎师门有旧,忙答应一声,举步款款而去。
五空大师目光所及,但见一位美艳如花的少年书生款款而来,顿觉佛门狮子吼的威力已震得站在台沿上壮汉双掌掩耳这文弱少年怎挥如未觉;而暗自奇怪,待阿尔塔儿走到相距不及一丈,才看出这少年英华内敛,皮肉生辉,分明已超过返朴归真的境界,不觉“哦”了一声。
然而,他接着又发现那美少年眉目如画,腰肢切娜,已合十宣起一声佛号,法相端庄道:“檀樾就在那边说罢”
阿尔塔儿低头一拜,说一声:“请大师怒晚辈无礼”说过之后,即以传音入密的气功传活,但见樱唇颤动,话出无声,其余僧众,个个暗自惊奇。
五空大师听得寿眉轩动,神情喜悦之极,待阿尔搭儿说毕,才微展笑容道:“果然是老衲老友门下,除了他,也没有谁可调教出这样高手”
阿尔搭儿又低头一拜,说一声:“晚辈要回去护那名亭了,异日再和胡哥哥来拜谒谢罪。”
五空大师呵呵大笑道:“好说老衲决不敢当”
阿尔搭儿笑笑退回凉亭。
于志敏见阿尔搭儿已退了回来,五空大师仍率僧众站在山门外面,知他生怕有人血溅净土,想在紧急的时候制止,忙道:“大师请回法驾,晚辈决不会血染宝山就是”
五空大师笑道:“小哥好生自私,老衲也想偷学两招哩”
于志敏不禁也笑了起来。
齐齐黑虏见于志敏与人对答,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冷笑道:“你这小子害怕流血,我就偏教你流血。”一杖迫开于志敏,将拂尘向后衣领一插,双手抡杖,杖影如山,风雷大作。
于志敏心想:“这妖巫确是难缠,看来不用兵刃是不行了”但他一念及用兵刃,立即记起曾对五空大师说过不令血染宝山的话,又有点懊悔话说的太满。
他正筹思该当如何取胜,才不致违背自己诺言,齐齐黑虏已看出他心神不属,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一阵疾攻,把他逼得连连倒退。
钱孔方看得峨眉一皱,叫一声:“胡兄我替你找一枝好兵刃来”一纵身子,带起一道光华飞上一栋杉树,顺手折下一根树枝,又飘然回到亭里。
陶格行一伙穷在姓全的那人旁边,看于志敏空掌战齐齐黑虏已是膛目结舌,还打不定主意要走或是要留,再见钱孔方疾如奔电那种身法,又是大惊失色。
姓候的两兄弟原已胆怯,这时更觉势头不妙,候老二轻说一声:“陶山主今夜的事,只怕凶多吉少,那名叫胡不死的一枝宝剑还未亮出来,戚者前辈就仅能略占上风,若果亮出宝剑,那还了得那两个斯文绉绉的书生,已有一个亮了一手绝顶轻功,另一个虽然装得蛮像读书人,只怕也不是甚么好路数。这椿事原是巫山七侠的事,他们自己不管,我们何必替他顶杠”
陶格行听了候老二这一番话,知他已心存退志,自己何尝不知这一仗是有败无赢,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好苦笑一声道:“候兄弟这话,陶某也自省得。”
曾老大道:“好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这事却是有惊无险,那姓胡的曾说不令血染宝山,只要我们知取就行。奇怪的是,龙卷风在长沙闹得声名狼贼,却让他的朋友出面厮杀,莫非这个才真正是淫贼”曾老四道:“管他是甚么贱,听说今天下午藩台已贴出告示,说龙卷风被人冒名,真正淫贼却是王曾师徒几个。”
陶格行一惊道:“老四这消息可真”
由陶格行后面转出一条大汗抢着道:“这消息千真万确,长沙城里人人知晓,本山探子已探得详能,因为山主回来晚了,又急着来这里应约,所以未及禀告。”
gu903();陶格行长叹一声,急叫道:“两位请暂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