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童子看管,并将其碧玉箫一折为二制成钥匙,一截在天机童子手中,一截留在了帝宫,并留下遗言,谁获得碧玉箫,谁就是帝宫的主人。”
沈君梧道:“那你知不知道碧玉箫在江湖上掀起的轩然大波,自此物出现到如今,没人能将此物保留三天以上,你就不怕海无极找你去地府做伴”吴不晓大笑道:“没人保留三天以上你算算自己保留几天”沈君梧不由怔住,碧玉箫落在自己手中,少说也有半个月了,一直平静如水,没遇上半个夺箫之人。这个问题若非吴不晓提起,他倒没想过,连师父、师叔、海无极都无法保留三天,自己又何德何能保留半个月但这碧玉箫的的确确在自己手中已有半个月了。
这时忽从外面传来一个清晰而又熟悉的声音:“凡是都有例外,他是一个例外,而你不是”接着只听“砰”地一声,笑声在瞬间凝固,茅屋又恢复了平静,过了好半响才听到一阵“喳喳”的声音,跟着眼前一亮,地窑的出口慢慢地打开了,一张异常清丽的俏脸探了过来,正是那日未留名姓的白衣少女。对着沈君梧招招手道:“上来吧”
沈君梧道声多谢,略一提气,一个“旱地拔葱”,跃出地窑,长长地舒了口气,却见吴不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气绝多时,对着白衣少女施礼道:“大恩不言谢,他日姑娘但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衣少女淡淡地道:“赴汤蹈火倒也不必,不过本姑娘身边缺一个保镖的,看你武功不错,人长得虽不俊美,但也说得过去。从今天开始,就做我的保镖”沈君梧怔道:“这”白衣少女微怒道:“不愿意不愿意就跳下去,就当本姑娘没来过”沈君梧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地窑,轻叹一声,纵身跳了进去。
白衣少女一愣,轻轻一跺右足,来到洞口处,叫道:“喂,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本姑娘从出生到现在,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做我的保镖吗”沈君梧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女的来头一定不小,对她说的话也没多少怀疑,接道:“沈某虽然不才,但还不至于做人跟班,如果姑娘挟恩相胁,沈某唯有以命相还”白衣少女又叫道:“行啦,不愿做保镖就拉倒,本姑娘又没强求你,还不快上来”
沈君梧复从地窑跃出,来到吴不晓的身旁,见其咽喉上沁出丝丝血痕,知是被白衣少女的金针射中,也未加理会,伸手在他怀中一阵乱摸,只觉里面空空如野,哪有什么碧玉箫望着白衣少女欲言又止。白衣少女象变戏法似的,一手拿着短剑,一手拿着碧玉箫,冷笑道:“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沈君梧道:“不错”白衣少女道:“它是你的吗”沈君梧道:“姑娘说笑了”白衣少女道:“他既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强求”沈君梧道:“家师因此物惨死,目前未有丝毫头绪,沈某得靠它找出杀师仇人。再者,沈某亦答应过海无极,须将此物送与少林。”
白衣少女道:“少林寺都是一帮和尚,有什么好玩”沈君梧笑道:“少林寺的确没什么好玩,但它却被称作天下武林正宗,各门各派对此不无顾忌,碧玉箫闹得江湖大乱,血腥遍野,目前只有借助强大的帮派才能缓解这种杀戮。”白雪儿道:“这主意不错,放眼当今武林,敢打少林寺主意的人毕竟不多。不过你似乎忘了一点,碧玉箫现在本姑娘手中。你想把它送与少林,须得抢过去才行。”沈君梧叹道:“姑娘于沈某有救命之恩,自不会出手抢夺。”白衣少女疑道:“你真没想据为己有真不想继承潇湘夜雨的武功与财富”沈君梧道:“武林至宝,唯有德者居之,沈某何德何能,自不敢妄想。”白衣少女冷笑地道:“幸好你不觊觎此物,不然早就身首异处了。别以为你是南天一剑的弟子就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要杀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沈君梧知她金针细小,无声无息,若在暗中下手,的确是防不胜防,望望四周道:“这无量山人迹罕至,这茅草房更是普通,姑娘能在沈某遇险之即出现,似乎不是偶然路过。若沈某猜得不错,沈某之所以保留碧玉箫达三天以上,定是拜姑娘所赐”
白衣少女道:“不错,自清风岗后,本姑娘便一路相随,那些欲打碧玉箫主意的人,早被本姑娘暗中料理了”沈君梧道:“姑娘能否告我那日为何射杀青衣人,跟碧玉箫到底有何关系”白衣少女道:“因为本姑娘也是夺箫之人,射杀那人是不想有更多的人获知碧玉箫的消息。本姑娘之所以暗中相随而不出手抢夺,是因为本姑娘的援手未到,纵算抢得,亦无把握护住,弄不好还得赔上性命,鬼刀于七与海无极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姑娘才不干如此傻事,只要碧玉箫不脱离本姑娘视线,终归是本姑娘的,何必急在一时。这次若不是你遇险,本姑娘也没打算现身。”
沈君梧微微一叹道:“这碧玉箫如今弄得满城风雨,血腥四起,姑娘可有把握护住”白衣少女摇摇头道:“当然没有,所以才要你做我保镖嘛。”一个“嘛”字娇柔无限,销魂蚀骨,只听得沈君梧全身发软,刚才还算紧张的气氛也在这一声中消失殆尽,喃喃地道:“姑娘我”白衣少女痴痴地望着沈君梧,双目秋波荡漾,轻咬嘴唇,柔声道:“我叫白雪儿,以后别叫我姑娘了”沈君梧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正色道:“白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妙。”白雪儿道:“去哪儿”
是啊,去哪儿沈君梧闻言一愣,自己原本是去少林的,可如今碧玉箫在白雪儿手中,去少林又有何用白雪儿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轻声道:“你想去少林,我陪你去少林如何”沈君梧道:“你不想要这碧玉箫了”白雪儿道:“你既不想要,我又要它作甚经此一来,那帮少林寺的和尚以后就别想睡个好觉了。”
随即将碧玉箫与短剑一并递了过来,沈君梧道声多谢,接过碧玉箫,却将短剑扔于地上,恨声道:“小人之物,在下羞于用此”白雪儿摇头一笑,弯腰将短剑拾起,劝道:“沈大哥还是将短剑收起吧,好时时记住江湖险恶。再说此剑削铁如泥,以后或许用得着。”沈君梧见说,不忍拂她之意,遂收于怀中。
白雪儿又道:“沈大哥,你将碧玉箫送与少林,如何引出杀师仇人”沈君梧叹道:“家师惨死神仙谷,而我在江湖上四处打探千年冰毒的消息,并处处扬言要报仇雪恨,而对方似乎未将我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内,迟迟不肯现身。为今也只有碧玉箫才能引出此人。江湖中人若知道碧玉箫在你我身上,恐怕没找到凶手,便已死在乱刃之下。咱们把它送往少林,消息必然会泄露,对方能在须弥之间杀死家师及师叔,武功自是不同凡响,若得知碧玉箫在少林,定会前去,到时不怕找不到凶手。”白雪儿道:“不错,以少林之强大,对方不夺箫便罢,若然夺箫,定然动手,一旦动手,必是性命相搏,沈大哥果然好主意。”说到这儿,神色一暗,接道:“可对方武功如此高强,沈大哥,仇人若真是现身,你又如何应付”沈君梧坚毅地道:“师恩深重,原也顾不得许多,纵然身死,亦无憾”
说到此处,又是沉沉一叹道:“听吴不晓说,这碧玉箫本是帝宫信物,如今流落江湖,争夺此物者虽众,却无一人自称帝宫中人,也不知帝宫遭何巨变,还有白啸天的生死如何。”
听到“白啸天”三字,白雪儿神色微变,好半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大哥怎知帝宫白啸天”沈君梧见白雪如此问话,也觉得奇怪,但仍不疑有他,回答道:“因为八月十五,我将代师赴约,与他决斗华山”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听在白雪儿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只震得娇躯连晃,站立不稳。沈君梧急忙伸手扶住,焦急地道:“白姑娘,没事吧”过了好一阵子,白雪儿才回过神来,几近哀求道:“沈大哥,帝宫武学,天下绝伦,你打不过他,答应我,别去好不好”见沈君梧半天不语,又追问道,“好不好”
沈君梧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白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但师恩浩荡,岂容我临阵退缩华山决战,我一定要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白雪儿忙道:“沈大哥,你千万别说死。只要小妹不让你死,便没人能要你的命。你的仇人不能,白就更不能。”语锋一转,接道,“不是说要去少林寺吗咱们现在去好不好”
白雪儿在说这话的时候,早已打定主意,这半年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沈君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上华山决斗,虽说沈君梧上华山决斗不一定有性命之忧,但对白雪儿来说毕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