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少女见三人走远,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沈君梧盈盈一拜道:“小女子于素素,多谢公子援手之恩”沈君梧调笑道:“自家兄妹,何须客气”话音未落,猛觉胸口一麻,剑眉一挑,颤声道:“丫头,这是为何”原来,于素素趁拜谢之机,沈君梧猝不及防之下,伸指点了“膻中穴”。
“为何“于素素见自己诡计得逞,胆气一壮,冷哼道,“谁叫你刚才趁我危急之时,占我便宜。救命之恩我已谢过,现在该到咱们算旧帐时候了”拾起一根马鞭,打了个圈,往沈君梧脖子上一套,沈君梧不知她到底要干什么,大惊道:“丫头,你要干什么”于素素冷笑道:“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哼,还敢叫我丫头,你看你,现在真的象头牛,而且笨到极点”
沈君梧当真哭笑不得,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她,自己出手救她,反而被她当作牛来对待,敢情自己真的很笨,出道江湖还不到两个月,便接二连三地遭人暗算。看她自称于素素,却不知是不是师叔的女儿。师叔在江湖上树仇太多,虽有女儿却不敢相认,几次想出口相询,却又不敢,一来鬼刀于七从没跟她提起过师门之事,冒然问起,未免唐突。二来那位小师妹从来没有涉足江湖,看她刚才所使刀法,也不是旋风刀。三来天下同名同姓者多,如果问错,让江湖人知晓鬼刀于七还有女儿,后患无穷。
于素素将手中马鞭一带,轻喝道:“大笨牛,跟我走”沈君梧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两步,苦笑道:“丫头,你到底要怎样对我”于素素冷哼道:“怎样对你现在还没想出来,只好暂时牵着你,等我想出之后,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厉害。”
沈君梧被于素素用马鞭套住,更皆穴位被制,身体很是僵硬,每前进一步,完全由不得自己,就象赶着一巨僵尸,很不雅观,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要是被人看见,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中混了,当下只得低声下气地道:“丫头,算我刚才做错了,你放下我好不好要不,我叫你三声好妹妹还你便是”话音刚落,于素素回手便是一耳光,冷叱道:“你又占我便宜”
沈君梧只觉半边脸颊火辣辣的,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又说错了什么,其实他哪里知道,在于素素家乡,“好哥哥”、“好妹妹”之类的称呼,除了在兄妹之间常用外,多用在情侣之间,于素素与沈君梧素未平生,如此称呼,自然被认为不怀好意。
可怜沈君梧吃了个哑巴亏,还不知究里,见于素素如此蛮横,心中气极,只苦于穴道被制,浑身酸软无力,纵有满腹怨屈,也只有强忍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尽量少说话,以免一不小心,触怒这位煞星,到时又有一番苦头。
于素素见他不说话,也懒得理他,眼看天色不早,估计赶不到市集,只能露宿荒山。回头狠狠地道,“都怪你,害我睡不成客栈”沈君梧闻言一怔,她睡不成客栈又关我事此女蛮横,他早已领教。因此,心中虽有不满,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又听于素素道:“你乖乖呆在这儿别动,我去找点东西”想放开沈君梧,又有点不放心,偏着头想了想,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沈君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知这少女又将玩什么古怪。
却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些胭脂水粉,在沈君梧的额上一阵乱画。随后又找来一根异常结实的枯藤,将沈君梧手脚捆住倒挂在树枝上,来回转了几圈,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比较满意,拍拍手道:“不错,这样我就放心多了”
沈君梧当真又惊又怕,如今被倒吊着,血脉逆转,要想解穴,就没那么容易了,闻言气呼呼地道:“你放心,我可不放心”于素素侧头道:“为什么”沈君梧道:“你将我倒吊在荒山中,如果野兽来了,怎么办”于素素冷笑道:“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说毕,双手一拍,自顾而去。
沈君梧亦知多说无益,待其走远,便用师门心法远气解穴,半过时辰过去,小腹中渐渐有了一股热流,心中大喜,只盼于素素别那么早回来。这时,忽听一人嗡声嗡气地道:“师父绝不可能将碧玉箫无缘无故地交给沈君梧,依我看,杀死师父的一定就是沈君梧。师仇不共戴天,他武功虽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总得想个法子除去此人,为师报仇”另一人接道:“听说沈君梧是鬼刀于七的师侄,鬼刀于七在江湖到处树敌,想找他报仇的人比比皆是,你我又何必亲自动手”
真是冤家路窄,在这节骨眼上,江南四杰怎会到此虽被倒悬树上,但四人乍见之下,仍是惊骇莫名,朝后连退数步,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来。沈君梧见四人还害怕过自己,暗觉好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四位别来无恙”四人面色齐变,怔道:“你”沈君梧打个哈哈道:“我怎么啦没见本公子正在练功吗”
四人忽地放声大笑,说不出的开心,常笑虎阴笑道:“姓沈的,别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若非你受制于人,在你额上岂有乌龟”
“死丫头,竟敢在我额上画乌龟,真是气煞我也”但此时此刻,心中虽气,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非单元如此,反而嘻嘻笑道,“本公子喜欢乌龟不行吗”
任天蛟讥笑道:“敢情我们沈大少侠是出自乌龟门吧弟子是乌龟,那师父一定是王八喏”李天俅面色一沉道:“老四,别尽说些废话。”石运生道:“大哥,那就由小弟来教训教训这只小乌龟。”
走到沈君梧面前,怪笑道:“小乌龟,你不是在练功吗大爷今日就陪你玩玩”说毕,一巴掌打了过去,石运生可没有于素素那样温柔,这一巴掌着实不轻,沈君梧只觉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得不行,嘴角也沁也了丝丝血痕,眼冒金星,牙齿松动。
石运生眼见沈君梧毫无反抗之力,心神大定,讥笑道:“小乌龟,你平时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你的神气到哪能儿去了怎能么样,刚才那一巴掌的滋味如何说出来让咱兄弟分亨分亨”
当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沈君梧做梦都未想到会受制于这种江湖庸人。刚才还在盼于素素别那么早回来,此刻又盼她能及时赶回,但她赶回来又能做什么就凭她的武功,回来也不过是多添一具尸体罢了,还是别回来的好
石运生见沈君梧闭口无语正欲出言再讥,却听李天俅冷喝道:“老四,少废话,先结果这小子,免得夜长梦多”石运生道声是,狞笑一声,一掌击向沈君梧胸口。沈君梧此刻穴道受制,身悬半空,根本无从借力,哪里躲闪得及,结实实地捱了一掌,只觉胸口血气翻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刚好溅在石运生的脸上,与那狰狞的面目相衬,更显无限恐怖,也好在沈君梧身悬半空,回旋余地较大,缓解了部份掌力,否则就凭刚才那掌,不死也得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