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君梧在说话之即,便留意了一下四人位置,分处四个角落,彼此相距丈余,不由暗自佩服此屋构思精巧,精巧之处便是此屋太过简单,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陈设,而入口也只有一个,不但是关闭着的,而且也只能在里面打开,因此根本就不必担心有人暗算,再说,四人的距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说小,也很难有人自外面走进而一举将四人格杀,只要稍有拖延,便有时间报警,如果说大,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人有危险,其他三人又能很方便地接应,按理是万无一失,只可惜他们今日时运不济,遇到沈君梧,而沈君梧偏偏会使“对影三人”,这无疑三个沈君梧同时走进,同时发难,否则纵使他武功再高一倍,她难如愿以偿,格杀三人而留一人活口。
刚才进来时,只是想着如何制服四人,此刻见此屋空空如野,不由暗自皱眉,剑尖一沉,点住那人“肩井穴”,复又指着那人咽喉,只要那人一叫喊,便一剑了结。那人见眼前长剑寒光闪闪,双目闪过一丝惊惧:“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君梧冷冷地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是什么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四个人为何守着这间空荡荡的暗室”
那人望了望同伴的尸体,惊惧渐渐为仇恨代替,恶狠狠地瞪着沈君梧不发一言,沈君梧暗自冷哼,长剑向前一送,在那人咽喉上划了一道血口,厉声道:“你到低说不说”那人将头一扬道:“杀剐由便,何必罗嗦”
沈君梧游目四顾,见四人所处的位置上,均有一根细小的绳头,“嘿嘿”冷笑道:“你不说,便当在下不知么”说完点了那人“哑穴”以防他叫喊,伸手便想拉其中一条绳头,忽见那人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心下一惊,莫非此绳有诈忙将手缩回,冷冷地道:“你再不说出,可怪不得在下心狠手辣,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今你哑穴被封,想说的时候便点个头”
那人狠狠地瞪着沈君梧却并不点头,也不摇头,沈君梧暗自冷笑:“看你还能撑多久”猛地伸掌按住那人“气海穴”连连催动内力,逼入那人体内,迫使他经脉逆转,血液倒流,那人顿觉全身似要爆裂一般,苦痛难耐,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说不出的难受,一张脸也由白变红,由红转紫,由紫转黑,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湿透了衣衫,沈君梧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住手问道:“你现在说还是不说”那人口不能言,惟有连连点头,沈君梧叹道:“你早点如此,又何必受那经脉逆转之苦”说完解开那人哑穴。
那人害怕此刻说得慢了,沈君梧又有厉害手段施出,穴道一解,便立即道:“咱们四人是看守这地牢的,墙角有四根绳子,只有当这四根绳子一齐拉动时,才能将暗门打开,如果不是四根一齐拉动,或是动了其中任何一根,便是报警,故打开暗门,必须四人才行”
沈君梧暗道:“好险”幸好刚才没鲁莽办事,对此屋的设计更是由衷的佩服,这对恨天教自身,倒是无关痛痒,一次打不开,可再来一次,至于报不报警,对他们来说也无多大意义,但对营救者则是一个莫大的难题,摸进总本已不易,更何况一来就须四人,现在这间暗室中,人到是有五个,不过其中三个是死的,另一个就是要拉,也不放心得很,冥思苦想了一会,忽地站起身来,剥下一人外套,撕了几根细条,分别系于墙角细绳,然后立在正中,一手拉动两根,慢慢收动,待见四根细条都绷得差不多紧时,方慢慢用力拉动,额头也由于紧张而渗出丝丝汗珠。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轧轧轧”的声音,根着自己所站的地方,也慢慢地朝两旁分开,沈君梧可不敢轻举妄动,双腿也随着地面裂开而向两旁分开,紧张到了极限,既怕绳索受力不均产生不良后果,又怕洞口有暗器打出,防不胜防,好在两种情况都没出现,眼见自己双腿再也够不着地板时,洞口忽地不向两旁裂开了,不由暗自庆幸,见里面黑黝黝地看不清楚,当下拿了个灯笼,借着微弱的灯光,下了地道,见里面用条木隔了十数间小屋,并无人把守,也未细瞧,轻呼道:“丫头,丫头”
连呼数声,却无人相应,焦急间,忽听一人问道:“来者可是沈少侠么”沈君梧闻言一怔,寻声望去,只见当中一间小室,杂乱地铺了些干草,坐着三人,头发蓬松,满面污渍,依稀认得是华山掌门金明池、其子金猊、其徒司徒华。
适才未瞧仔细,此刻瞧出,不免大吃一惊,金明池参加少室聚会,在江湖上便突告失踪,没想被仇恨天关押在牢,忙用剑将铁锁斩落,钻进牢内,见三人手脚均用铁链锁着,举剑向铁链斩去,剑链相碰,溜出了一缕火星,长剑被蹦出一个缺口,而铁链竟安然无恙,心中大急,望着金明池为难地道:“前辈,这”
金明池苦笑道:“此链乃精钢所铸,平常刀剑自是伤它不得”沈君梧问道:“前辈怎会在此”金明池叹道:“那日少室结盟,仇恨天失尽面子,意欲向整个武林报复,华山派与他们相距最近,自是首当其冲,仇恨天将金某囚禁,便是有朝一日向华山威胁,逼他们就范,对了,沈少侠,你为何到此”
沈君梧苦笑道:“也是晚辈无能,半月前被人算计,丫头被黄河五鬼掳去,据说被送往此间,晚辈因此追踪到此,前辈在此多日,可曾见过丫头”
金明池道:“没有,金某被关押至今,尚无一人被囚此间”金猊插口道:“沈大哥,咱们先别谈这些,还是先离开此处再说吧”沈君梧一拍脑门道:“唉,我也真够糊涂”忙从怀中掏出江南大侠给他的那柄短剑,猛地向铁链削去,铁链顿时应刃而落,众人齐皆大喜,沈君梧更是三下五除二,将三人所缚铁链尽数除却。
四人走出地牢,金明池师徒三人各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金猊见暗室中躺着一位中年汉子,一声狞笑,挺剑走了过去,阴阴地道:“给大爷去死吧”长剑一送,那人身子一挺,就此气绝,只瞧得沈君梧暗自皱眉。
司徒华见墙角有四根绳头,而每个绳头又绑有一条细布条,暗觉奇怪:“这是干什么用的”说着,拾起其中一根,轻轻一拉,沈君梧见状大惊,急叫道:“不可”但为时已晚,只听一声洪亮的钟声划破深夜的沉寂,响彻云霄,四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大跳,金明池问:“怎么回事”沈君梧神色一黯:“咱们已触动机关,得赶快离开此处”
三人闻那钟声,深知此言非虚,司徒华更是后悔不迭,四人走出暗室,只见整个总坛,灯火闪烁,一队队人马正提着灯笼,打着火把,朝这边急驰而来。
沈君梧低声道:“前辈,趁他们人手尚未聚齐,你们向西面突围,由晚辈将他们引向东面”金明池尚未答话,司徒华急道:“此事由小弟而起,自由小弟将他们引开”沈君梧摇头道:“不行,不是小弟出言无状,若想将恨天教众引开,司徒兄的武功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司徒华面色一红,此言非虚,别看沈君梧虽轻,但就武功而论,别说自己,就连师父恐怕也要稍逊一筹,但见沈君梧如此直言不讳,心中也甚是不满,当下住口不言,又听沈君梧言道:“事不疑迟,在下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