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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求我二哥送你出去,如果有什么不便的地方,请沈大哥多多担待”

“你二哥”沈君梧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仇若兰笑道:“不错,我二哥,他叫仇若云”沈君梧心中默然,自己与恨天教结怨,该教上下无不想置自己于死地,仇若兰相助自己还说得过去,但仇若云与自己素未平生,他不杀我已算万幸,若说相助,那是笑话奇谈,仇若兰笑着接道:“你别不相信,我二哥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练过武功,最是反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也从不与江湖人来往,因此,他要进出,谁也不会过问,加之他脾性古怪,任谁都看不顺眼,也没人敢过问”

沈君梧接道:“既然这样,他又怎会相助在下这个江湖草莽”仇若兰笑道:“他脾性古怪,只是对别人而言,对小妹则是最关心不过,小妹去求他,他又怎能拒绝”说到这儿,偷偷地望了沈君梧一眼,粉面微红,跟着又慌乱地低下了头,沈君梧此刻只想着如何出去,对此也并未在意,闻言接道:“如此有劳姑娘,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仇若兰嗔道:“小妹都叫你好几声大哥了,你还如此客气”沈君梧见她如此,心下暗叹,自己与白雪儿在先,这一生也只好辜负于她了。

仇若兰来到窗前,推开碧纱窗,只见各个大院,无一不是火把连连,一队队武士来回穿梭,别说是一个大活人,就是地鼠飞禽也难逃众武士眼去,沈君梧知道此时就算有仇若兰相带,恐怕也难混出去,仇若兰一指后山腰那座孤楼道:“那便是我二哥的住所,他脾性古怪,不喜与人来往,故我爹在后山盖了那座小楼,供他读书用”沈君梧顺着她的手指,透过窗户,见那小楼离此约一里有余,独立一体,并未与此间屋宇连成一片,一丝微弱的烛光穿过窗户透射出来,虽没其他火烛,但仍可看到不少的武士在那儿来回巡视,加强防护,心头苦笑,就算仇若兰能说动他送自己出去,但当真不被人发觉,悄悄溜走,恐怕也没那么简单。这时,仇若兰又道:“外面巡逻的武士太多,况且天也快亮了,现在恐怕过不去,只好委屈你先在这儿躲一躲,白天小妹先过去看看,到晚上再设法送你出去可好”

沈君梧也知如果冒然过去叫门,难免惊动其他人众,虽觉留在仇若兰闺中,孤男寡女,于她不便,好在江湖儿女,在外闯荡惯了,对这些俗人礼节并不十分看重,否则今日之事恐怕有点难办,见她对此并不在意,如果自己一意推诿,反倒失了磊磊君子气慨,苦笑着道:“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

好在这座阁楼就只仇若兰与她的几个要好的丫环居住,闲置的房间甚多,将他带到她的隔壁房中道:“沈大哥,折腾了一夜,想来你已经很累,你就放心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没人敢打扰你的”

沈君梧这半个月来,都为于素素的事忙着,根本就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今晚又如此折腾,也的确累了,当下也就不再客气,与她道声别后,倒头便睡,直到正午时分,方自醒来,怕被人发觉也不敢走出门外,过了半响,忽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沈君梧此刻正呆坐出神,禁不住吓了一跳,只见仇若兰端着一盆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叫道:“沈大哥,你醒啦来,先洗过脸吧”沈君梧见这些本是丫头干的活,她却是亲力亲为,心下也甚是感动,说道:“仇姑娘,让你受苦了”仇若兰幽幽一叹道:“沈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能为你端茶递水,是小妹一生的荣幸”心中想到:“倘若这一生都能为他端茶倒水,那该有多好啊”

待沈君梧洗梳完毕,仇若兰又道:“刚才小妹已过去找过我二哥,不巧的是他刚好出去了,可能要傍晚时分才能回到,小妹弹首曲儿给你听好吗”沈君梧笑道:“只怕在下山野村夫,不懂音律,辱没了姑娘清音”仇若兰笑笑,没有答话,来到琴座旁,弹奏起来,沈君梧不懂音律,只觉琴声婉转缠绵,如怨如慕,一颗心也随着那婉转的琴声飞扬,飘飘荡荡,如沐春风,又见她纤纤玉指在琴弦上上下跳跃,煞是好看,顿将诸多烦恼抛却脑后,这时,又听仇若兰轻轻吟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唱到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时,声音更加婉转缠绵,荡气回肠,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沈君梧虽不明音律,但此时也不由听得痴了,仇若兰静静地望着他,双目顾盼神飞,只盼着太阳永不落山,永不天黑,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静静地享受着那份难得的温馨,光影点点滴滴地流逝,夜幕渐渐降临,笼罩着大地,恨天教又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中却透出森森杀气,比之昨日的松散不可同日而语。

仇若兰微微叹息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来,透过窗户,见后山腰那座孤楼又透出微弱的烛光,知道仇若云已经回转,回头找出一套小斯的衣衫对沈君梧道:“沈大哥,为掩人耳目,只好委屈你了”

沈君梧接过换上,在仇若兰的带领下,悄悄地向孤楼摸去,沿途虽遇几个武士,但一见仇若兰,谁都没有过问,来到孤楼,仇若云见她神色慌乱,暗觉奇怪,又望了望她身后的沈君梧,眉头渐渐深锁,不悦地道:“小妹,你也真是的,明知我不喜与江湖人来往,你带她来干什么”

沈君梧此刻虽是小斯着装,但气宇轩昂,绝非小斯类人物,故仇若云一眼就看了出来,听他如此说话,不无尴尬,抱拳道:“在下沈君梧,仇兄既不欢迎,就请别过”转身便想穿窗而去。

仇若兰忙一把拉住,惶声道:“沈大哥,不可”又拉着仇若云衣袖,来回摇头道:“二哥,他是我朋友,你就帮帮他好嘛”仇若云见她神色,情知她对此子动了真情,他虽不喜欢那些江湖人,但又怎能拂她之求心肠一软道:“好好好,二哥答应你”仇若兰满心欢喜道:“谢谢二哥”仇若云叹道:“你呀唉,谁叫你是我妹子呢”

沈君梧见他应承得很是勉强,心中极不是滋味,本想就此闯出去,但深知凭自己的武功,在这虎穴中,是绝对讨不了好的,自己生死事小,但丫头陷身龙凤堡,无人相救,岂不累她受罪只得默不作声,听他兄妹二人安排,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丫头,也就认了

仇若云见他面色同样不喜,也不加理会,推窗朝外面望了望道:“昨晚经你一闹,戒备相当森严,虽说那些巡逻武士不敢阻拦在下,但此时带着生人出去,也难免不会令人生疑,如果硬带出去,只怕在爹爹脸上不好看”仇若兰笑道:“那是当然,二哥,咱们既走不了正门,何不走偏门”仇若云叹道:“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你们跟我来吧”

带着二人来到书房,伸手按住桌上砚台,先左旋三圈,然后再回旋三圈半,听得一阵“轧轧”声响,地面渐渐露出一个黑洞,对沈君梧道:“这条地道直通山脚,还望沈兄出去后,别对他人言”

这条通道,想是仇恨天顾及他不武功,一旦恨天教发生变故,借此逃生,自己乃恨天教大敌,仇若云以此道相示,的确有点冒险,心中也颇为感动,刚才对他那点不好的印象,此刻也一扫而空,遂拱手道:“仇兄但请放心,沈某在有生之年,若对他人言及,人神共弃”江湖男儿讲究的是一诺千金,沈君梧即出此言,仇若云自是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