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冒点险,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说话间,一位峨嵋派的俗家弟子站起来道:“弟子家住在洪水桥,这次仇恨天围攻峨嵋,弟子一来为抄近道,二来想避开仇恨天耳目,便冒险斜穿这片树林,来到峨嵋的”静照师太道:“你还记得路吗”那弟子回道:“弟子只记得一个大致方向,从洪水桥过来,相当于从树林里朝外走,就算方向有误,也不过多走几个时辰而已,终归能够走出,但如果朝洪水桥走,弟子便没把握了,何况现在又是黑夜,弟子实在不能”吕不奇道:“咱们要摆脱仇恨天追杀,必须从另一个方向出林,说不得只好冒险一试了”
这时,一位年轻女尼站起来道:“小尼在大别山中长大,那儿的原始树林比这儿的大上不知好多倍,小尼能够在树林中辨别方向,如果这位师姊能指出洪水桥的大致方向,小尼便绝不会带错”先前弟子喜道:“师妹若能将我们带到洪水桥,再向前走二三十里路,便是罗家坝,那儿有个马贩子叫许文昌,前不久为川黔两道的绿林朋友买进两百多匹蒙古马,咱们可以借来用一用”吕不奇大喜道:“以马带步,仇恨天插翅难追”
静照师太担心道:“如此一来,不免得罪那些绿林朋友,以后面上须不好看”洞玄道长道:“咱们目前身处险境,保命要紧,事急从权,先摆脱仇恨天的包围再说,以后再向他们赔礼道歉,相信他们定能谅解”吕不奇笑道:“做大事不拘小节,更何况是保大伙性命,那批马,咱们是借定了”
仇恨天率众守在林外,虽占有绝对优势,仍不敢有丝毫大意,防守得异常森严,并在各个路口都设有暗卡,以便随时报告吕不奇等人动静,那些未担任巡逻的武士,也是衣不解甲,枕戈而眠,一有风吹草动,即刻进入备战状态。
还好,一夜既无风吹,也无草动,安静得出奇,那些武士经过一天的激战,倒也睡上一个不算安稳的安稳觉,太过安静,就显得有点不同寻常,仇恨天的内心可不平静得很,虽然料定吕不奇等人不敢朝林内走去,但峨嵋派毕竟是这儿的地头蛇,而且本派弟子大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形,长年翻山越林,经验老到,让他们逃开身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黑夜入林,敌我难辨,也是头痛得很,这一晚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但对仇恨天来说,却比一年还要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便对林风二人道:“林总管、风护法,你二人先到林中探明情况,小心一点”
林风二人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来到林中,不由得面面相觑,林中哪见半点人影林文峰沉吟道:“看来情况有点不妙,风兄,咱们兵分两路,再向前搜索一段,若不能发现人影,便不用白费力气了”
风际云点点头,遂分左右向前搜索,过了半柱香时刻,又回道原地碰面道:“林中踪影全无,看情形,他们已经走了”
当仇恨天听说他们已经走了的时候,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心中实在不甘,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在林中找不到人,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呆在树林深处,待咱们走了后,再出来,另一种是他们中间有熟此地形的人,朝树林的另一个方向出去,这一着虽有点冒险,但也不失一条生路。林总管,让兄弟们原地待命,候他两天,如果吕不奇他们仍在林中,如果饿上两天,是绝对走不出这个树林的”
直到响午时分,一名武士匆匆来报:“启禀教主,吕不奇今天早上,偷进罗家坝,抢走许文昌二百匹骏马,向贵州方向逃去了”仇恨天沉沉一叹道:“果不出所料啊”仇似海问道:“爹,他们以马代步,又先走一天,咱们恐怕追不上了”仇恨天冷哼道:“逃过初一,逃不地十五,他们人数众多,又有多数人受伤,行踪再隐秘也是有限得很,郭堂主,你马上组织人手,对他们暗中进行追踪,其他人众随本座进军不见谷,收拾少林武当后,再慢慢磨治吕不奇”
仇似海问道:“独孤鹤毁我总坛,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帝宫”仇恨天道:“帝宫实力不弱,对付他们时机尚未成熟,待咱们收拾了少林武当,免了后顾之忧后,再与帝宫决一雄雌”林文峰接道:“不错,如果此时找帝宫的晦气,各大帮派的漏网之鱼定会全力支援,江湖中那些不满本教的人也会趁火打劫,到时谁负谁胜,实难预料”
仇恨天望望天空道:“按时间推算,二师兄与三师兄率众攻打少林武当此刻应该得手了,如果能及时赶到不见谷除掉玄空与灵虚,再将那些不服本教的人逐个格杀,剩下一个帝宫也是独木难支,不成气候林总管,即刻召集本教弟兄前往不见谷”
吕不奇一行人在夺马后,一路急驰向苗疆进发,到天明时分,已跑出百里开外,确信仇恨天等人没有追来,方长长地嘘了口气,放慢了脚步,众人虽逃得性命,却殊无半点喜色,心情沉重,特别是静照师太,更是欲哭无泪,这一役中。峨嵋派伤亡惨重,几百名弟子命丧黄泉,活下来的也是伤痛累累,难成大气,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心中的苦就可想而知了,而吕不奇等江湖散人,则更担心武林未来的气数,仇恨天既举起屠刀,江湖血醒在所难免,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七大帮派如此不堪一击,先是格杀昆仑派的强硬分子,,扶一个傀儡掌门,跟着华山金明池为报杀子之仇,屈膝变节,最后死于非命,如今峨嵋派又惨遭屠杀,元气大伤,七大帮派也应该改成四大帮派,想到这儿,不由发出一声沉沉的哀叹
就在这时,四人骑着快马旋风而至,拦住去路,马上四人正是独孤鹤、柳红瑶、沈君梧与白雪儿,原来他们在杀了金明池后,便让郑东带着随无畏去了归元谷,而自己四人则向峨嵋赶来,吕不奇在罗家坝抢马一事,早有帝宫兄弟告知独孤鹤,因而马不停蹄地一路追赶,吕不奇一行人虽有快马代步,但毕竟人数众多,又要照顾伤者,行动自然缓慢,独孤鹤一追及吕不奇便劈头问道:“前辈打算投何而去”
吕不奇叹道:“如今恨天教得势,咱们只好暂避锋芒,贵州苗疆自成体系,不在任何帮派的势力范围内,恨天教虽然势大,对此也颇为顾虑,因此打算到那儿暂避一时,等众人养好伤后,再出来找仇恨天算帐”独孤鹤目注吕不奇不解地道:“难道少林武当危在旦夕,前辈竟见危不救”
“什么你说什么”众人惊道:“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独孤鹤接道:“三十年前的幽灵门死灰复燃,目前证实仇恨天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恨天教围攻峨嵋便是他们联合行动的一部份,其目的便是要引少林武当来救,再由幽灵门派出小部份人马将他们拖住,而大部份人马则兵分两路,直逼少林武当,事成后,再合力将救援的高手吞掉”
沈君梧道:“今早收到飞鸽传书,少林寺的玄悟大师、武当派的灵镜道长以及留守两派的其他高手都难逃生天而玄空大师与灵虚道长所率的两派高手则被困在不见谷,我与独孤兄本想前去救援,得知义父就在附近,便追过来了”
两人一席话,只吓得众人冷汗涔涔,峨嵋派被困多日,始终未见两派救兵,虽觉蹊跷,但都未朝深处去想,此刻听二人一说,自是惊骇莫名,少林武当一灭,正派便失去了顶梁柱,七大帮派也就冰消瓦解了,众人在惊骇之余,不无自责,原来众人为了避开恨天教的注意,出其不意地解救峨嵋,尽量掩藏行踪,不但避过仇恨天的耳目,连自己的耳目都一并瞒过,以免人多嘴杂,泄露行踪,否则以丐帮消息之灵,发生如此变故,众人焉能不知没料谨慎反被谨慎误,若非四人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