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gu903();双眸盛满了不可置信。

她要把他送给敌人?

绯红用笔撩拨他颈后玉兔毫似的细腻绒毛,低低笑了,“怎么,哥哥是第一天才认得我?我可不是那温顺柔善的家畜,永远都躲在巢穴里不知长进。像哥哥这种雪雪白白的兔儿,就该叼在嘴里,一点点地撕碎。”

周黎书被她这般轻慢,眼睛都红了,强忍着没有落泪。

倘若说他是规矩的礼,她就是执法的鞭,总能轻易击溃他的法度。

他红着眼低斥,“我不是兔儿!”

至尊之爱到底是什么?

她喜怒无常,又爱玩弄人心,真的会是他的良人吗?年少时的影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她的模样,他亦在悄无声息间走向了悬崖,等回过头来,却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一向持重得体的哥哥使了小性,绯红颇感新奇,她笑吟吟地激怒他,“哥哥就是兔儿,从头到脚,都是雪白的皮毛,我见过的,也摸过的。”

周黎书很自然想起了那晚。

他当时觉得她必死无疑,什么道德伦常都被抛在脑后,带着飞蛾扑火的决心,在她面前坦诚了自己死守了多年的银笼秘事。

腾的一下,周黎书双颊又是艳得发红。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觊觎弟弟妻主,本就是问心有愧,现下更是被她欺负死了。

周黎书仓惶后退,“黎书告退!”

一只温热的银蝉封到他唇上。

绯红取下了她胸前的饰物,那原本是男子贴面的银色蝉形装饰,被她体温一煨,有软化的迹象。

周黎书这下更是双腿打颤。

“寡人是个好国君,所以不逼哥哥。”绯红捻着银蝉,去捉男子的唇瓣,“哥哥若真的钟情我,那也要容下我的狼子野心不择手段,而不是想着感化我,驯化我。与其做这些无用功夫,还不如给我多吹些销魂蚀骨的枕头风。”

可怜的周家哥哥,被她逗得腿脚发颤,心窝里涨破了春水。

他脸色通红,狼狈地离开。

周黎书知道那禁城里的至尊在等他一个答案,可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

他近日来总是发蒙,夜里盗汗,很不安稳。

周黎书一边做着自己不知廉耻取悦至尊的荒诞梦境,一边又是家破人亡兄弟决裂的场景,他心肠剔透,又多思多虑,很快大病了场,周父好不容易给大儿子养出来的腰间肉迅速消了下去,心痛得直跺脚。

“你们两个……唉,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周父很愁。

说话之间,小侍偷偷往周黎书手里塞一张纸条儿。

他打发了人,回房细看。

那是身在冷宫的弟弟给他传的消息,约他后日一见。

是真是假?

这笔迹的确是小郎的真迹,他在这方面很敏感,不会辨认错的。

周黎书决定见他一面。

但不是后日,而是先去探听情报,再做决算。

周黎书本就是藏匿在禁城里的一道影子,熟悉每一座宫殿的布局以及巡逻的律令,他避开了宫侍的灯笼,落到了西殿。

他循着一处光潜去。

他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有人低声耳语,夹着几分喘息,偏偏他耳清目明,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我那持节守贞的大兄,等着立后诏书的大兄,知不知道他的君王,正同他失宠于冷宫的弟弟在颠鸾倒凤?”

周黎书心尖横了一根刺。

他揪紧胸口衣襟。

别、别再说了。

女声漫不经心地响起,“他知道又如何?他最懂规矩,哄两句就好了。”

周黎书心痛难当。

原来在至尊的心目中,他只不过是“哄两句就好了”的玩物。规矩,成就了他的庄重体统,也成了束缚他的枷锁,所以他不能哭,不能闹,不能埋怨君王的多情和无常,只能被迫接受她带来的动荡。

可是她跟弟弟喜结连理,生儿育女,他也会哭红眼睛的啊。

他的忍辱,他的等候,他的心意,终换回一句“最懂规矩”的评价。

周黎书苦笑不已。

在他离开窗户的那一刻,绯红也支起了背脊,她腰腹横着数道伤疤,腥气未散,狰狞又异样的美艳。

“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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