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2 / 2)

gu903();她说得轻描淡写,艳歌行却是不寒而栗。

她肯定会来真的,这女人连天都敢堕,怎么会把妖界放在眼里?他想到血昙之下,族人尸骨如山,父母更是死不瞑目,一双无形大掌扼住了他的喉咙,疼痛而干涩,艳歌行嘶哑着说,“师尊,师尊,是弟子错了,弟子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师尊饶了弟子吧!”

“你杀我,你还要我饶你?”

少年妖皇把嘴唇咬得出血,含着屈辱泪光,小兽般哀求,“求师尊宽恕,弟子愿为炉鼎,助师尊修炼情禅!”

妖皇沦为炉鼎,什么骄傲都碎了。

他以为这起码能换回她一分情面。

她笑得猖狂,“炉鼎我要多少有多少,何需一个叛徒!来,传我令,弟子艳歌行,意图弑师,挑断妖筋,废去七十七块妖骨,逐出三十三重天!”

艳歌行被人强行拖出去。

他手指成爪,青甓被他抓出了深深的痕迹。

他死死盯着那一截绛红裙摆。

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踏出一步,冷漠旁观。

艳歌行生生受了断筋碎骨之痛,至烈又至痛,冷汗与血水混在一起,直至血肉模糊,行刑的人俱是不忍再看。他强迫自己清醒,清醒承受这一切,这些都是帝绯红“赏赐”给他的,他要永永远远地记得,刻骨铭心地记得!

迟早有一日,他要凌迟她,尽数返还!

行刑完毕,他又被拖出了红蕉宫,血迹蜿蜒一路。

她没有再看他一眼。

少年仇恨、怨毒、绝望,这其中竟掺杂着一丝爱意,教他痛到极致,恨到极致。

艳歌行怨毒下了诅咒。

“帝绯红!你为帝之日,也是众叛亲离之日,你孤家寡人,永世孤寂!”

她依然笑得放浪形骸。

“好!承你吉言!我称帝之日,断情绝爱,与帝座沉沦至死!”

她愿,孤独且猖狂死在权柄之下,也绝不活在无用的太平爱意里!

第95章仙侠文女主角(29)

艳歌行错愕无比。

他是在诅咒她,怎么她反而以为这是吉言?

众叛亲离,断情绝爱,这是天机古族最想摆脱的凄惨宿命。

他曾经见过天机老人,垂垂老矣,无父无母无妻无儿,身边仅有一个小童跟随,而那小童贪婪狡诈,总是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败坏天机老人的名声,天机老人却还纵容他,只说,“窥探天机,五弊三缺,老了,也只有这个小子命硬,不怕死,肯跟着老朽了。”

天机老人怅然不已,“若有下一世,当不入天机门,做个寻常人家,闲坐家中,乐享天伦。”

人有族,鸟有群,谁愿做那冰寒彻骨的离群索居者?

恐怕死了也没人收尸!

何其孤独!

艳歌行又讽刺地想,她说这些话,不过是想要击溃他的意志,她真断情绝爱了,她那小琴奴怎么办?她的族人怎么办?名是除了,但血缘犹在,她难道不在乎香火传承吗?

他不信!

正如这四界生灵,没有一个不害怕自己族地灭绝的。

“逐。”

随着她一字落下,那红蕉宫也远离了他的视线。

三十二重天的人把他流放到了狱山。

侍从小声地说,“妖皇,我等奉命行事,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另外,您的腰带里还有一块传音玉简,既然尊上没吩咐,那就随您处置。”

他有心想说尊上还是对您网开一面的,但又想想,小妖皇妖筋被挑,碎了七十七块骨,正是生不如死之际,他旋即闭嘴,少说少错。

艳歌行没吭声。

他没有动用传音玉简,像蛇一样,拖着一团模糊血肉,硬是从狱山爬回了欢喜妖窟,路途当中,被野兽撕扯,被鸟类啄食,被烈日曝晒,被雨水腐蚀,一身血肉只剩下了骷髅和头,四界生灵无不为之惊惧。

唯一伸出援手的,竟是那法相出行的佛子。

佛子披着庄重缁衣,颈前挂着颗颗饱满的念珠,他跪下来,字字轻柔,“小施主,你伤得见骨,小僧来救你。”

佛子双眼蒙着一段飘渺白纱,满脸慈悲。

这个好,悟性不错,洗一洗脑,捡回去当关门弟子,省得那老龟,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再不收徒就要绝后了。

“你是……梵宫佛子?”

佛子诧异,“你认识我?”

他四千年都没出二十四诸天了,没想到一出门就撞见个认识的,那收徒就更好办了。

说话之间,佛子从须弥芥子取出一个玉瓶,“此乃青莲甘露,是我梵宫至宝,喝下去便能生出血肉……”优昙吹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他就是买了一批好看的玉瓶,装了一点青莲池的罗汉洗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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