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2 / 2)

gu903();大行台尚书令嘴角溢出一抹讥笑,“你放心,我蓝危昼不趁人之危——”

他吻了上来,脸颊犹带着一丝冰凉的泪。

蓝危昼起先心头恼怒,怎么,你伺候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心甘情愿,轮到本大人就要哭哭啼啼了?但他这一片憎恨很快消失在对方的温热里。

庭院外来了一阵蝉时雨,忽快忽慢,忽柔忽猛,蓝危昼感觉心间开了芽苞,那么柔软纤细,既想要细心呵护,又想要疯狂摧毁。

等他眼中的红绫落下,对方也已衣冠整齐。

他低着头,替蓝危昼整理蝉衫麟带,声音掺杂着一股沙哑,“蓝大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当是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

蓝危昼沉沉凝视着他,忽然凶猛咬上他的脸。

“红采真,这是个开始!”

二十八岁之前,蓝危昼希望红采真原地暴毙,二十八岁之后,蓝危昼希望自己能死在红采真的身上。

蓝危昼花了大代价,把那方丘的神医留了下来,只为给红采真治病。

他不曾亲手触摸过他,却蒙着眼感受过这人炙热如火,知晓那身庄重端正的官袍之下,是怎样的春深似海。

他们仍在交锋,一方扶持太子,一方站队亲王,随着圣人的龙体渐衰,不同阵营厮杀得天昏地暗。每次蓝危昼被红家坑得狠了,他也不说话,笑眯眯地拎住红采真的后颈皮子,把他扔到了自己的府上。

红采真天生病弱,自然不能时时刻刻同他放纵行事,蓝危昼也害怕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颇为克制小心地索取,偶尔气得狠了,他就先把自己关进书房,写上一千遍的红采真王八蛋之类的骂言,等郁火消得差不多了,再把人叫过来,咬上两三口,隔阂就彻底没了。

隔天人们看见红大人领间一片青紫,纷纷提醒他要注意节制,毕竟他体弱多病,太贪女色容易暴毙。

每到这一刻,蓝危昼就格外愉悦,连看不顺眼的大将军都看顺眼了。

三十岁,圣人亲自赐婚,将郡王之女嫁给了红采真。

那家伙竟然还答应了!

蓝危昼只觉五脏六腑都烧着一片火,他蒙上红绫,几乎将她每一根骨头拆了,这才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敢娶亲?”

那他呢?他算得了什么?

本来他们同为男子就是蓝危昼的一块心病,他备受折磨与愧疚,不能为蓝家延绵子嗣。纵然如此石破天惊之恋,他也做好了背负千古骂名的准备。

可他没想到,当他豁出一切,他竟然要跟其他女人成亲!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是个男人,娶亲不很正常吗?”这屈居他身下的男人竟然还顶了他一句,“你又不能生,要你何用。”

还要我何用!

你用我时不是很高兴吗!

蓝危昼气得狠狠收拾了绯红一顿。

但婚期还是如期进行。

蓝危昼进宫,想让圣人收回成命,圣人却嫌他多管闲事,人家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你上赶着做什么?遂赶了他出去。

出禁城之前,蓝危昼回头望了一眼。

年久日深,琉璃瓦都暗淡了些许光彩。

他想,该换新的了。

婚期当日,蓝危昼反了,鲜血流满了皇庭。与此同时,他也被包围了,心心念念的意中人正站在圣人的身边,微笑着道,“蓝大人,你急了,也完了。”

他如坠冰窟。

赐婚是假的,诱他造反是真的。

“哈——”

蓝危昼仰天大笑。

红采真,红同年,你真是高招啊。

为了除掉他这一颗眼中钉,竟然不惜以己身为诱饵,捕他入情网,再温柔溺死他!他几乎想要把那不堪的过往全部抖落,向世人描述他们之间石破天惊的情事,揭穿红采真那张玉面下的放浪形骸,让他背负骂名,背负圣人的厌弃!

他刚张嘴,对方又咳了,掌心不着痕迹掩着嘴唇,淌出一抹血色。

蓝危昼指骨捏紧。

他为了他求遍诸国,求遍神医,都没有人能根治红采真,都说他快死了。为此,蓝危昼从一开始的痛快,到中间的惊慌,再到如今的耿耿于怀。

“红采真,我先去地狱探路!”

兵败被掳的蓝大行台仿若恶鬼,他语气幽冷地诅咒。

“我等你来,等你来……哈哈!狡兔死,走狗烹,我今日下场,便是你明日结局……你不得好死!”

可他心里却想——

该死的病秧子!你最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等我做了厉鬼,一定压你的床,啃噬你的骨髓,让你永世不宁!

而随之涌来的,是锥心刺骨。

他死之后,这个病秧子就要忘了他,同其他的女人生儿育女,他们举案齐眉,恩爱到老,连死也要葬在一起,是世人眼中名正言顺的夫妻。名正言顺……真好,真好。

蓝危昼喃喃道,“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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