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云子璟眼眸如覆寒霜,白衣人则眼角温润柔和;这些看起来很好分辨,然则他一旦抿起嘴,一双星目凌厉时,除了衣服,根本分不出他们好吗
陈潇潇疑惑地想,这会不会是师兄哪段遗失了的记忆毕竟他活了千年,哪几年发生过这种事他大概很难记得吧
只是为什么陈潇潇变成了他记忆中的小女孩因为她刚好撞进他回忆里吗
百思不得其解,不如不思。陈潇潇秉持着这样的理念,三下两下把饭吃掉,自称为烛净的白衣人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摸了摸她吃得圆滚滚的胃,不觉莞尔:“耐冬今日真乖。”
耐冬这不是烛净第一那样叫她了,陈潇潇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不是因为它是山茶花的别称,而是哪里见到过的,一时却想不起来。
可能觉得陈潇潇埋头苦思的样子很可爱,烛净用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眉头,后者瞪了他一眼,蹭蹭蹭地跑出前厅了。
温润男子摇头轻笑,轻声道:“莫要跑远了。”
陈潇潇已经跑下大殿的阶梯了,耳边蓦然传来一句话,她猛然回头,身边没有一人。
先搞清楚这里是哪再说
陈潇潇想找个小童问问的,但是那些人一看到她,脸上统一是鄙夷不屑,看十恶不赦的坏人的表情,就是没一个人肯让她靠近。
既然问人不行,那就自己去看呗。她凭着良好的身体素质,跑完一条长长的登山阶梯,到了山石下,一看到巍峨屹立的山门上挂着的牌匾,整个人都不好了。
牌匾上有三个烫金大字,那字在阳光下几乎折射出漫天金光。
苍、荒、派
她这是第二次穿越吗一穿就穿回了一千年前陨落昆仑山的苍荒派
so,刚才那白衣人就是苍荒派掌门,受六界敬畏的上仙大大
so,她脚下是浮在半空的仙岛
陈潇潇试探着一脚跨出山门的结界,果然,结界外是不同的景象,外面烟雾缭绕,整座仙岛浮在一座苍翠的山上,从这个高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山顶最高那棵树的绿色小小一点。
然后,陈潇潇就掉下去了。
耳边是呼呼风声,几只青羽鸾鸟飞过,冲她叫了几声,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翅膀展开。
陈潇潇耐心跟它们解释道:“我是人,是没有翅膀的”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闪过,陈潇潇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眨眼间已经回到刚才吃饭的大殿内。
“胡闹”白衣男子训斥她,“与你说过多少遍,替你解了结界的禁制,不是让你下昆仑山玩闹”
嘴上骂得厉害,双手却紧紧搂住她腰身,丝毫没有要放开的迹象。
“哥哥,”陈潇潇硬着头皮喊道,“耐冬再也不敢了。”
所以快放开我好吗
不要披着师兄的脸对我搂搂抱抱啊陈潇潇几乎要忍不住跪舔了。
“每次皆如此保证,教我如何信你”烛净搂她在胸前,两人面对面坐下,陈潇潇就很尴尬地双腿大张坐在他大腿上。
这个动作也许她小个七年八年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啊
捂着快要流鼻血的鼻子,陈潇潇挣扎着要跳下来,烛净当她又闹别扭,只抱紧了她不撒手,最后她只能无奈地说这样坐不舒服,然后被他摆成了侧坐的姿势。
陈潇潇侧脸靠着他温热的胸膛,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传进耳中,一下一下,如沉稳的鼓点,听得她竟有些迷恋,不自觉将脸埋了埋。
忽然嘴旁伸出一手,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莹润如玉,陈潇潇看得愣了,烛净看她神情,笑道:“怎了自你尚未化形起,便用我血灌溉,今日倒不欲喝了”说完手腕又往她唇边递了递。
陈潇潇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她握住烛净手道:“今日不想喝,明日再喝。”
希望明天还没到她就能跟他说拜拜。
烛净不疑有他,耐冬常常使性子不愿意喝他的血,只当她今日又有小情绪了,遂哄道:“今日又不开心了为何哥哥与你玩游戏罢。”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想见到派内弟子,便去后山玩罢,哥哥施了法,他们不能进去。”
化形、弟子,陈潇潇好像猜到了什么。
耐冬是山茶花别称,烛净用血养花,他是上仙,血自然是大补药,恐怕就因为他的血,耐冬才由一株普通的山茶花变得有了灵识,后又能化形,身子逐渐长大。
除了及巳城,天下修仙人士多看不起妖,烛净拿自己血养着耐冬,玩养成游戏,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耐冬与他血水交融,两人亲密无间。但是苍荒派的弟子就不同了,耐冬再怎么无害,也是一只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眼神既有防备又有欲处之而后快的正义感,陈潇潇深感头痛。
陈潇潇正要说话,一名弟子却在殿外阶下恭声道:“掌门师尊,十二长老求见。”
她一听这声音,啊呀,这不是及巳城的掌门忧宁子青年版么
烛净捏着陈潇潇脸颊的手一顿,将她从腿上放下,又亲亲她额头,随即一拍她屁股道:“自己去玩。”
陈潇潇惊恐地捂住屁股,三两下跑到屏风后躲着。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那个地方
烛净神色变得淡漠,他道:“见忧,让他们进来。”
“是。”见忧应了,立马就看到十二个长相不同的长老,衣袂飘飘地进来。
“烛净,你还未将她处死”一个看起来辈分挺高的长老开口,一看他肃穆的国字脸,就知道是个墨守成规的人。
“掌门,妖即是妖,你当年误将血滴于花上,便已是大错,怎能一直留着那孽畜”另一人道。
烛净脸上是不耐烦,似乎他们早就聊过很多遍这个话题了。他淡淡道:“她打小便养在我身旁,受尽道德礼仪的教导,与山野之妖不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仙妖殊途,当真要她毁了你一心创立的苍荒派,你方信她劣性难改”又有一人怒道。
“她、不、会。”烛瑾一字一顿地说,他看着那人,一双眸幽黑深邃,属于上仙的凛凛威压尽释放出,铺天盖地而来,吹得一旁纱幔倏然扬起,直逼得那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你怎知她不会上仙可算古今,却无法算自己的命。看这花妖必然会成为你得证大道路上的劫难”那人跪在地上,梗着脖子喊。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你们离去罢,再不得提杀她之事见忧,送十二长老”烛净厉声说着,其余几人都面面相觑,知道这话是劝不进的了,那国字脸长老意味深长地一甩拂尘,挥袖而去,其他人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离开了。
走到门口,那长老回头冷声道:“你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