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长溪果然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名,也如他所预料的,几乎所有报道都暗中嘲讽他小气没有风度,相反,对贺婉婷则是各种赞扬,接着,自然而然的提及了叶家婚变,涉及到他,又是一顿明朝暗讽。
孟长溪合上手掌,因为快到满月,手心泉水异常清澈,浓郁的元阴之气满溢而出,包围着他的周身,几乎要凝结为实体了。离成人之日越来越近,似乎在催促着饲主和炉鼎的结合,他的气息对叶景荣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而做为炉鼎的他,也不堪折磨,最近已经到了要分床的地步。
孟长溪叹气,为了克制自己,叶景荣最近都和他的员工待在一起,他也确实很忙,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还要提防着自己发忄青,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秦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温和沉静,自从上次在泳池边提醒了他叶景荣可能出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但这也只是秦逸自己这么认为,孟长溪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这却没减少秦逸的热情,他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孟长溪面前,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虽然不会让人讨厌,但孟长溪也不会给予多少回应。
但今天一贯无动于衷的少年却有些反常,“是啊,你猜猜我有什么心事。”孟长溪不吝啬的给了秦逸一个笑脸,背着书包走向校门。
“哦?”秦逸挑眉,一脸认真的思索,“是在想一个人吗?”
从孟长溪一瞬间柔和了些许的眉眼,秦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扶了扶眼镜,“还在为叶景荣的事情担心吗?”
孟长溪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因为秦逸有些高,孟长溪微微抬起下巴,晚霞的柔光中,一双微挑的凤眼里浸满清澈的光彩,秦逸将这一刻的风景尽收眼底。
“秦逸,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对你很感激。我知道你背景不一般,接触的层面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但你既然愿意提醒我叶景荣有难,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谁要对他不利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孟长溪这么问了,但秦逸一直不肯说。
这次轮到秦逸叹气了,“我不能说。”
“还是不愿意说?”
“真的,请你谅解我。”秦逸无奈的笑起来,“我绝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那次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有我的原则,这是绝对不能破坏的。”
孟长溪审视着他的双眼,半晌收回目光,“我明白了。”
秦逸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一下子瞥见不远处的男人,立马沉默了下来,和孟长溪道别后,很快转身离开。
贺卓扬戴着墨镜,抱着双臂靠在车上,看见孟长溪身影,迈开长腿便追了上去,孟长溪也不躲他。
“长溪,对不起,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贺卓扬摘下墨镜,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脸色也不怎么好,大概这两天来都没有好好睡觉。他看了早上的报纸,就知道孟长溪肯定受委屈了,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没关系,倒是贺小姐没事吧?”
贺卓扬已经做好觉悟,等着承受小恶魔的暴风雨,可是没想到孟长溪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没事,我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有些大所以才……”
“是吗?”孟长溪看着贺卓扬,目光晦暗不明,贺卓扬搞不清他是气过头了,还是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忐忑不安的盯着少年,“我已经让媒体撤销那些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不相信。”
“?!”贺卓扬被孟长溪突然冷漠起来的语气弄得一愣,这变脸速度之快真是让他措手不及,又是哪里做得不对啦?他叹气,“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没想到孟长溪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姐姐。”他眯起眼睛,“你能劝服你姐姐,放弃和叶家联姻吗?”
“叶景荣不爱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进绝路。”
孟长溪笑起来,“如果她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我会说服她!”
孟长溪目光深沉,“你做不到的。”
“长溪,等等!”然而,这次孟长溪却没有停下,头也不回的跳上了车,贺卓扬站在原地,手中的墨镜被他摔在了地上,关上车门,贺卓扬一阵无力,一切都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深深地惊慌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即将要被打破,那是他承受不住的结果。
叶景荣没有回家,已经是第二个晚上,没有孟长溪陪在身边。早晨的咖啡为了提神,非常苦,一口喝下去,瞬间精神了不少。这里是他临时租来的办公地址,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站在窗边,能俯视大半个荣城。咖啡还没喝完,便有访客登门,叶景荣抬起眼睛,隐没了眼角的戾气,终于来了。
门被推开,来人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才缓缓步入,气定神闲的在沙发上坐下,叶景荣不紧不慢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