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手里打着一把漂亮的纸伞,这是半路上姜游给他买的。说起这事姜游就生气,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大有不给他买就哭的架势,他那日平白挨了不少白眼,在卖伞姑娘强行塞给湮白的时候,姜游只能咬牙买下了。
“我说你快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们这是出来玩呢!”
纸伞下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精致的五官有些不真实的飘忽感,湮白看起来很高兴,“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出来玩了,我想慢慢享受。”
“享受你个头!”姜游嗤笑一声,“马上就到族里了,这么长个路你还能拖个三年五载不成,我已经忍你一个多月了,别蹬鼻子上脸,快点回去,说不定族长还能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从轻处置。”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湮白笑呵呵的,完全没把姜游的警告当回事。
“你有完没完!”翻来倒去就这句话,听的他都腻歪了。他和湮白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达,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好的一个人似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以前就喜欢湮白叫他哥哥,可是现在听来却非常刺耳,湮白知道他不喜欢,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快走吧。”姜游突然就没火气了,叹口气,“回去好好反省,族长年纪大了,你行行好就别再折腾他老人家了。”
“哥哥。”湮白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姜游眉心一跳,“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湮白垂下视线,“你的二十四岁生日,是你最后的期限。”姜游目光倏地沉到了底,半晌又恢复清明,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他不过是在等一个结果罢了,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湮白徐徐道:“十二年一个轮回,你只有两个轮回,族长说你命短,可是凡人哪能窥得别人的生死,是有人强行修改了你的命格!”
姜游眉目凌厉,“这不关你的事。”
湮白沉默着,突然抬头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眼中的执着触目惊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谁也不能让你死,让你死的都该死!”
姜游有了不好的预感,“别说了——”他上前想要抓住湮白,可湮白快他一步,脚尖一踮,轻轻地落在了不远处,纸伞下的脸充满不舍,“哥哥,我把你送到这里,往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他轻笑了一声,“你早就发现了吧,你的血蛊已经无法控制我了,随着你生命的流逝,血蛊也跟着失效了。”
姜游恨恨,“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跟我回族里!”
“办不到!”湮白带上帽子,将纸伞收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混蛋!”姜游声音刚落,湮白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森林被浓雾笼罩,想要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
孟长溪睡得很沉,叶景荣总感觉,少年随时会醒过来,可是多少个下一秒等过去了,还是没睁眼。他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大师,既然科学路径走不通,那就打探打探偏方,无论如何,他会让孟长溪醒过来。
外面的月亮又圆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上,银辉倾洒。每月这天晚上,孟长溪都不拉窗帘,沉睡在月光中,纯阴之体在满月之夜会尽情的吸收天地精华,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体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
他多么希望像往常一样,第二天,孟长溪就会像以前一样睁开眼睛,想想简直像美梦一样。
这个美梦一整晚都在他的梦里重复上演,叶景荣睡得不是很踏实,早晨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只愣愣的看着,直到孟长溪疑惑的问道:“这是哪?”才猛的惊醒,这不是梦,这是真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