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暇道:“什么事看把你高兴的”沈珍笑眯眯的一旋身子,瞬间斗篷裙摆全都绽开,仿佛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新新绽放。问道:“刘哥哥可觉今日有何不同”刘卓笑道:“打扮的跟花儿似的,又换了新衣裳,莫非要出门么”
沈珍不禁俏脸微红,眼中喜色一闪便收,娇声道:“今天县里楼员外的高堂做寿,楼家与我家是世交,哥哥嫂子全去拜贺,带着许多贺礼车马。正赶上城里开春市大集,我也想顺着一路去看看。孤身一人大兄放心不下,若与刘哥哥同行定然无碍了。”
这些日刘卓心头郁闷正想出去散心,如今佳人相邀怎能拒绝。微笑道:“洛阳县的春市我还没见过,听说相当热闹啊”说着已随沈珍一同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就见三个仆役正往车上搬东西,大多是些山产土特之物。也有不少封好的匣子,分量不轻里面非金既银。看来那位楼家员外并非寻常人物,否则就算多年世交,老太太过寿也不用送这些礼物。
又与沈俊斌夫妇打了招呼,二人要了两匹马就往洛阳县城赶去。出了山坳拍马疾驰十余里,只见清幽幽的洛水缓缓南去,北岸立着一座并不大的小城。只因今日开春大集,经了一冬的苦熬,周近数百里的老百姓全都出山赶集。一则置办油盐酱醋,再则也趁着春耕前出来散散心。
刘卓与沈珍纵马入城,全都没注意身后已跟了两个尾巴。只见路边立着两个蓝衣汉子,能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左边那人年纪稍长,身材高大,偏偏生就一副尖嘴猴腮,一看就觉不是好人。右边那个还更英俊,白白净净,五官端正,可惜贼眉鼠眼坏了气质。
二人全都盯着沈珍背影,难掩一脸淫邪之色。那白面汉子低声窃语道:“哎我说张哥,小蹄子够水灵的,当年我在帝都都少见这样绝色,要不咱们哥俩把她摄来乐乐”那尖嘴猴腮的汉子也流露意动,嘿嘿道:“确实是人间佳色,应该还是完璧之身。若到了床上有小母马那般烈性,那可就真够味了”
话说这两个汉子一个叫张顺一个叫李全,原来全是混迹江湖的江洋大盗。后来机缘巧合遇上鬼子山阴灵洞的噬魂童子李金龙,见二人资质不错又心狠手辣,正好以为臂助,就收为弟子传授邪法。多年来倚仗法术,专门为非作歹。
说起来鬼子山阴灵洞在修真界也是一处著名的门派,阴灵洞主柳道真修炼六真合和经,一身修为已至化境。唯独六真合和经乃是一门双修功法,须以男女交合采补阴阳修炼,被修真正道所不齿。张李二人的师父李金龙,正是柳道真的三弟子。
且说那张顺一提完璧之身,李全忽然眼睛一亮,眼看张顺就要上前,赶紧将他拉住,压低声音道:“张哥且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5回祸从天降
张顺已是色受予魂,见李全阻拦已甚是不愈,道:“兄弟有话快将,莫让那小娘儿们跑了。”
李全好整以暇道:“张哥少安毋躁,一个凡人小娘,还能跑到哪去。我说咱们兄弟拜师也四五年了,还只修炼些入门法术。如此下去也难得师父真传,更别说赐下一二降魔法宝,恐怕长生不老也成奢望”
张顺本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此中意思,道:“贤弟是说将此女送给师父享用”
李全点头道:“我看此女非但绝色,更灵气逼人,资质上佳,若能成师父双修道侣,你我岂不大功一件届时师父高兴,还能少了咱们好处”
张顺也是大喜,纵身就要往城里追去,幸亏李全手疾眼快将他拉住:“张哥莫非想把她抓来”
张顺疑惑道:“不抓来怎么献给师父”
李全急道:“哥哥怎不想想,此事若成,那小妞日后与师父双修,就是你我师娘,咱们焉敢有所不敬”
张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恍然大悟道:“哎呀若非贤弟提醒,险些犯了大错”
李全又道:“张哥且在后头盯梢,切记不可惊动了那姑娘。我这就去跟师父禀报,至于如何处置,全凭师父做主,自然没有你我的不是。”
两个贼人商量好后,分头行动暂且不提。单说刘卓沈珍徒步穿过县城,将马匹寄放在城里的客栈,再往北出城就终于到了集市。眼看人头攒动,买卖兴盛,各色摆摊叫卖的层出不穷。还有许多山里人趁着去年秋末农闲,攒了许多山货,制作成干,今春取出叫卖,更有个好价钱。
沈珍手里举着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东张西望,更有点目不暇接,还不知就要大祸临头。
洛阳春市乃是周近百里的开春第一大集,来往买卖摆摊的不计其数。全年也只此一次,洛阳县城北面一片数百亩的旱田全都被占满。只等过几日农忙时开春下种,下次赶集就得移到城里,规模不及此时十分之一。
刘沈二人直逛到午时大过才兴致勃勃的往城里回去,手里大包小绺拎了不少。直接回到存马的客栈,沈俊斌夫妇早就等了多时。楼家老太太过寿,远近宾客来了不少,招待打理人手不足。夫妇二人不想多扰早早告辞,先前就跟沈珍约定在此客栈汇合。
原本沈珍还意犹未尽,准备在客栈吃些东西,再拉着兄嫂也同去逛逛。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没等片忽然艳阳敛去,北来寒风飘起雪花,刚才融融春意全都不见,余下只有春寒料峭。
风雪渐大,城外集市自然散了。众人在客栈草草吃了一口就往沈家峪赶回去,生恐入夜雪大又被困在城中。终究是初春时节不如三九那么寒冷,雪落在路上经行人一踏也存不住,才没多久已非常泥泞。
下雪之后风已停了,路边树丫枝杈枯草残石上覆了一层白绒,琼枝潋滟,更显华丽。沈俊斌心疼妹子,风雪虽然不大,也舍不得让她冒雪骑马,跟沈珍换了轿子,骑马在前与刘卓并行。最后头还有两辆卸尽的空骡车,中间两顶轿子一前一后,里头坐的正是妻子郭氏和妹子沈珍。
雪花落在脖颈里头,刘卓不禁打了个寒颤,又紧了紧身上棉袍,心里咒骂天气无常。唯一所幸赶到家里只有十数里路程,车马再慢也用不许久。
gu903();就在这时忽见迎面行来一个道人,风雪漫天竟只着了薄衫。看其迈步似缓,速度却极快,若再细看,步履之下竟是踏雪无痕看其体格彪猛,气质阴戾,仿佛不是好人。此刻正往这边打量,眼神全都盯着两个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