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地道道的羌人。甚至于,宋建带领羌人造反的历史,丝毫不比韩遂晚。
中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的那一年,宋建带领羌人与王国在凉州造反。
直到韩遂夺了王国的权利,将其废掉以后,宋建也就看出了韩遂并非易与之辈,这才悄悄带领一部分羌人离开,成为割据一方的凉州军阀。
及至后来,文昭领兵意欲平定凉州,宋建却畏惧关中兵锋,没有与韩遂、马腾等人与文昭交战。
杀羌令出来以后,宋建却仗着自己强大的势力,四处招降其余羌人部落,麾下兵马越来越多。
不仅如此,就连烧当、烧何、勒姐这三个强大的羌人部落,也是在他的牵头下整合在一起。
羌人大败马腾,俘虏马超以后,宋建就带领羌人在陇西四郡建国。好在宋建没有昏了头,故此还不敢称帝,只是自称平汉王。
不得不说,历史的惯性极其强大。
哪怕凉州局势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宋建仍旧与历史上一样,称了平汉王。
只不过现在的宋建,比起历史上的那个凉州军阀,不知强大了多少。
历史上的宋建,朝廷几度讨伐而未果,一直到公元214年十月,才被夏侯渊、张郃、张既领兵平定。
宋建身死以后,他手下所置的丞相等官员,也都全被斩首。
那个时候,宋建已经在陇西称王三十余年。
由此可见,宋建虽然是一个羌人,却绝非易与之辈。
现在整了所有羌人的宋建,更是野心勃勃,一直对凉州虎视眈眈,想要趁着中原战乱不休之际,带领羌人雄起。
此时的宋建,正在宫殿之内与几位美姬嬉戏,这些美姬,都是他抢夺过来的汉人女子。
他听闻阎行求见以后,就挥手让美姬们退下,摆出威仪的姿态,沉声喝道:“宣阎行觐见。”
第六百一十七章谗言
阎行龙行虎步走进宫殿之内,恭敬的说道:“臣阎行见过大王”
宋建摆了摆手,说道:“爱卿免礼,骠骑将军此次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宋建虽然没有称帝,可是麾下官职却都是与大汉的官职一样。如今羌人大将军乃是马超,骠骑将军就是阎行。
由此可见,在宋建心中,立下大功的阎行,要远远比不上身为败军之将的马超。
事实也的确如此,单论勇武,若非马超中伏,并且阎行又有许多羌人士卒相助,根本敌不过马超。
饶是如此,阎行也差点被马超所杀。
阎行虽然不在乎羌人滑稽的官职,可见到宋建把大将军职位给马超,心中亦是压抑了一肚子怒火。
只是他非常善于隐藏,故此在表面上根本没有露出马脚。
阎行仍旧恭敬的说道:“大王整合天下羌人部落,乃盖世英雄也,又岂能蜗居在偏僻的陇西四郡”
“如今大王麾下儿郎全都养精蓄锐,骁勇异常,大王何不趁着中原内乱之际,领兵攻下整个凉州,以为帝王基业”
宋建闻言心中一动,这才郑重的看着阎行,而后忽然摇头说道:“骠骑将军有此雄心壮志,孤心甚慰。”
“然而,如今陈文昭在凉州驻兵极多,又迁徙了许多百姓过来。若想攻破凉州,谈何容易”
阎行当即奋然说道:“大王此言差矣,正是因为陈文昭迁徙了许多百姓,又在凉州驻扎重兵,我等才要现在起兵攻打凉州。”
宋建眼神微眯,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骠骑将军说说,到底为何”
阎行侃侃而谈:“陈文昭虽然往凉州新迁徙了许多百姓,却跟脚未立,此时出兵攻伐定可掠夺许多人口。”
“而且那数万关中兵,大多都是新兵,并未经历多少训练,更没有过上阵杀敌的经验。如此军队,纵有十万又何妨”
“相反,大王若是今日迟疑不肯发兵,待那些被迁徙的百姓们在凉州扎稳跟脚,数万关中兵被训练成为虎狼之师,再想夺取凉州,何其难也”
“想那陈文昭野心勃勃,纵然大王蜗居在陇西四郡,他日陈文昭得势之时,又岂会放过大王”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大王若是亲率大军出征,倾力一战攻入凉州,杀掉凉州刺史,将凉州百姓尽皆掠夺回来充当奴隶,岂不美哉”
宋建细细咀嚼了阎行的话,当即觉得十分有理,说道:“骠骑将军之言,使孤茅塞顿开。”
“孤这就让人召来大将军,与他一同商议起兵攻打凉州之事。”
阎行却是急忙说道:“大王万万不可召来大将军啊。”
宋建眼神微微一眯,若有所指的问道:“为何”
阎行说道:“若大王召来大将军,他必定会反对出兵凉州。”
“其一,大将军与我素有旧怨,他见我一心为公替大王谋划,势必心中嫉恨,会出言反对。”
“其二,大将军虽然降了大王,终究是迫于无奈,到底是否真心臣服大王,尚未可知。”
“其三,其父马腾已经降了陈文昭,若是他起兵攻打凉州,马腾又岂会有活命之理故此,大王若是寻大将军前来议事,彼定会极力反对。”
听完了阎行的话,宋建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对于马超的勇武,宋建一直非常喜爱,故此宁愿冷落阎行,也要将大将军职位分给马超,以安其心。
可是今日阎行所说的话,却是句句在理,不由使得宋建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瞟了阎行一眼,说道:“在背后说人是非,可不是个好习惯呢。”
阎行急忙跪在地上,道:“臣一心为大王着想,故此才不注重自己的名声,在背后议论他人。”
“然而大王若是不信,不妨叫来大将军询问一番,看他是不是会极力反对出兵凉州”
宋建沉吟半晌,这才摆了摆手对阎行说道:“孤累了,骠骑将军还是先退去吧。出兵凉州之事,稍后再议。”
阎行不敢继续打扰宋建,行过礼后就缓缓退去。
直到阎行离去,宋建才猛然睁开了微微闭上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阎行的背影。
他却没有看到,阎行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阎行的一番话,都是按照绢布上面讲的,前面将凉州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不由得宋建不动心。
后来他说马超的那几句话,更是字字诛心,既说马超投降乃是迫不得已,又说他以私废公,不会尽心竭力为羌人谋划。
及至后来,阎行更是隐晦的提出,马腾父亲在关中任职这件事情,想要离间宋建与马超的关系。
当然,这些谗言虽然致命,却又一个先提条件,那就是马超果真会反对宋建出兵凉州。
若是马超反对,宋建对于马超怀疑的种子,就会悄悄埋在心底;若是马超不反对,宋建反而会对阎行产生厌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