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毁灭的敲诈(2 / 2)

暗黑大宋 午后方晴 2471 字 2023-10-10

所以这些大佬一个个表示为难。

商议了许久,最后才搭成一个命令,非是六等户,而是七等户以下。真正的赤贫百姓,才让他们迁徙。同时这个二十贯也太多了一点。搞得象朝廷卖人似的。因此换了一个说法,每迁走一户百姓。许以海商捐助十贯钱帛,但非是交给这些移的亲友手中,而是交给朝廷,用以周济更多的灾民。而且是用口诏形式,向密州下达。

大家心领意会就行了,不能下明诏……

但就是这道口诏,还是有两个原因才同意的。

第一现在密州港只有一百多艘海船,由他们装,能装多少百姓走?

确实也如此,最后秋风起,这些海船离开密州港,带走了两万六千余户不足八万百姓离开。船虽大,还要载货,没办法带更多百姓离开。

即便这样,还让一些大臣感到不妥。

实际他们想搞错了,口诏做了进一步限制,是七等户以下的百姓,这些百姓即便没有灾害,朝廷又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不是两万六千余户,若是这次能带走二十六万户,那么能带走两路一半的赤贫户,以后各州府都好治理地方了。如果想土地不紧张,兼并降低,那不是二十六万户,而是五十万,七十万户,才能解决两路土地与兼并的危机。

虽然让一些大臣感到肉痛,然而另一条好消息到来。秋风到来,先行去润州港的船只从倭国高丽那边返回,速度快得出忽所有人意料之外。

只是带来的粮食并不多。

其实翻一下各个市舶司的记录也能了解原因。

宋朝进口货物,包括各种香料、珍宝、药材、棉布、高丽绢、高丽秘色(青瓷)、高丽参、倭国刀扇、各式木材板材、硫黄、镔铁、皮货、筋角、玻璃,基本就这些了。

出口的则很多了,陶瓷器、漆器、丝绸、布帛、书籍、各种金银铜铁锡以及相关制品、铜钱、玩具、梳、扇、伞、乐器等工艺品、药材、茶、糖、果脯、酒、米、盐……反正大多数东西都能销售出去,只是外国穷啊,买不起,或者没有足够的货物交易。

所以产生了一个局面,铜钱外流。

宋朝富啊,于是宋朝铜钱喧宾夺主,取代了当地铜钱,成了倭国、高丽、交趾以及南海诸国的硬通货币,有一些国家包括倭国为了杜止这种局面,不让宋钱进入,但因为自己国家的铜币质量不合格,标准不一,最终产生了货币混乱,经济萎缩。于是不得不又放开宋钱涌入。以至有人哀叹“我国还是卷入了汪洋的宋钱经济的漩涡中”。实际宋朝巴不得他们自己铸的钱管用呢。这个货币外流,让宋朝更悲催。

但为什么有酒米盐呢?

酒是指高档的清酒,也往倭国与高丽销售。

盐是一些缺盐地区。虽然宋朝盐很贵,但利用海船的优势。还能用盐换回更多的货物。

这个米便是指高丽与倭国,这两个国家山多地少人多,粮食很紧张,一旦有了灾害,粮价涨起来更快。当然,这便产生了交易。

所以,从这两个国家带回的粮食并不多。

而且东南开始出现旱情,于是一起涌入杭州卸下。交给官府去处理。

同时一批粮食也从荆湖路与巴蜀,顺长江而下,运到了东南。这个成本有些高,但来得正及时,润州常州,从秋后同样出现了很重的旱灾。

以至一些知道真相的大臣慨叹,王巨这小子料事如神。

还有一件事也证明了王巨的料事能力。

落雨了,实际雨落得不多,北方的旱情也没有完全解除。

不过河堤暴晒之下浸水,终于一处河堤溃崩。但因为雨水不大。河汛也不大。

因此文彦博在奏章里写道:“河溢坏民田,多者六十村,户至万七千。少者九村,户至四千六百,愿蠲租税。”

但文彦博夸大了。

这是大名府地界,地势平坦,那可能九村就有四千六百多户百姓?有一些大村庄确实有五百户百姓,可这样的大村庄在宋朝极少极少的,即便边境的大寨子,一州超过五百户的寨子也是一巴掌能数得过来的。况且是九个在一起的村庄。

再说,是六十多村一万七千户受灾。还是九村四千六百户受灾?不能误差这么大吧。

赵顼也没有太在意,既然受灾了。那就罢其租税吧。

然而文彦博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受灾百姓的免税。而是针对了程昉去的。

程昉犯了严重错误,有水灾,不上报朝廷。

赵顼便让都水监官员责问程昉,文彦博更是利用手中职权,对程昉进行种种诘难。

若是历史不变动的话,实际宋神宗时,人口增涨最快的不是熙宁之时,而是元丰之时。原因很简单,正是王安石实施了农田水利法,从河北种种水利到南方的江东圩,它们的出现,养活了更多的百姓。

河北这块,程昉得占据一半功劳。

然而因为程昉是太监,又不附从文彦博韩琦等人,现在又凭空增加了一道恩怨,那就是王巨与他走得很近,结果种种诬蔑。

在文彦博的带领下,无数士大夫对程昉疯狂地群起夹攻,导致其提前两年忧愤而死……

但老文事儿摊大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二个原因,便是契丹来敲诈了。

熙宁七年这场大旱,都能在整个中国历史排上号的。

如果辽国能略略表达一些善意,那怕派使前来慰问一下,也许赵顼也不会那么愤恨,以至留下遗嘱,谁能收复燕云者,立授异姓王。

但辽国没有,看到宋朝大旱,立即派了使者到宋朝,对赵顼说,我们两国重新商议一下边境。

赵顼立即蒙了。

他又想到了王巨奏章上所说的话,宋辽两国久未开战,边民松弛,边军不能战,甚至连有的堡砦都快荒废了。一旦有变,京城危矣。所以必须要训练一支强大的禁兵,以及禁骑兵,然后酌情于河北河东置设边军。

果然来了。

现在不但边境松弛,而且百姓都在逃荒中,整个河北一片混乱。

想一想一旦辽国此时乘机入侵,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此他让刘忱与吕大忠陪着辽国使者萧禧前去边境谈判,在刘吕临离开京城时,他含羞忍愤说了一句:“辽国那边都是粗野之人,道理说不通就会动粗。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好了。”

意思是只要你们能将辽国稳住不发兵,那怕适度地割让一些土地,朕都不怪罪你们!

不管历史改不改变,辽国的这次敲诈,实际是一次毁灭性的敲诈,一再地趁我们大宋困难时过来敲诈。

反正你们辽国不遵守信诺,那么我们宋朝为什么还要遵守信诺,一旦我们大宋强盛了,为什么不能撕毁条约,向你们辽国发兵!

好了,若是历史不改变,海上之盟来了……

不过赵顼这一回派错了人,他根本就未想到这二人热爱大宋爱得过了份,连命也不要了,正是这二人不要命,韩琦临终前迅速掉了逼格。(未完待续)